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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鍾南月呼了口煙圈,望著顏雨的背影,唇角掛著淡淡的譏笑。
那一刻的感受是互通的,他知道顏雨情緒低落的原因。
前兩次可以敷衍自己說是迫於無奈,這次卻是在對方並不強勢逼迫的情況下清醒的沉迷。
他不高興自己清醒地享受了這種事情。
換句話說,他不高興,就是他爽到了的證明。
直男?呵。
鍾南月攆滅了煙,挑眉嗤笑。
人會在公眾場合表示自己討厭煙味,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在夜深人靜的寂寞中點起一支煙。
這並非謊言,日常討厭煙味和偶爾沉迷香菸本來也不衝突。
世界向你拋出了一個問題,順便夾帶了一個普遍公理----
--這世上絕大多數人是討厭煙味的,請問你是討厭的嗎?
你年紀尚小,甚至不太清楚煙味具體是什麼味,只是看了周圍的絕大多數人略微想了下,說大概是討厭的。
而後你便記住了自己是個討厭煙味的人。
其實如果沒有這個問題奠定基調,只是自然成長,你根本就不會去給自己貼上什麼標籤劃入哪類人群。
聲控顏控手指控,煙槍酒棍浪蕩咖,人身上有很多的屬性其實是區分給世界看的,不針對本心。
若是遵從本心進入私密環境,人就會變得很簡單,不會去細想自己非得是個什麼屬性。
只說當下這一刻,想要便要了,沉迷就重複不休地品嘗了,上了癮便再難戒掉了。
隔上一段不見,曾經在你抽菸時皺起眉頭的朋友或許會主動伸手向你討要一支煙,你詫異地問他為什麼不討厭煙味了,他也不會跟你細述過程,只會淡淡地呼出一口煙圈,頹然地說:
不為什麼,就是上癮了。
第18章 給他換個男助理
鍾南月的生物鐘一直規律,這天卻沒能照時醒來。
日常被失眠躁鬱困擾的人每次雲雨過後總能獲得一場無夢好眠。
某種程度上,鍾南月理解杜蕭對於撮合顏雨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情上所存的自責。
不過是發現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小朋友可以讓深陷晦暗的竹馬重新點亮情緒罷了。
他們把顏雨當成藥,假意慈悲地順手搭救他,誇大這份付出,綁架他予以回報,卻又假模假式地感嘆人與人之間不該如此地不平等。
在尚且年少無知的,這是他們這群公子哥兒慣於取樂的遊戲。
如今雖少了那份取樂的心思,骨子裡被金錢將養出來的「普羅大眾需得以我為尊」的念頭卻是難以洗脫的。
習慣是蝕骨的毒,他們在三觀尚未建立的年紀就過慣了隨處刷臉便能收穫尊崇的人生,平等線劃在自己腳下,看旁人是眾生平等,若把自己拉進局裡去,那些眾生便成了平等的螻蟻,而這個「平等」的具體含義,也變成了隨便犧牲哪只都一樣。
哪怕隨著年齡的成長收穫了正常的三觀,學會了約束行為,在潛無人知的私心處,觀念還是那麼個觀念。
就像杜蕭以關心顏雨為名把他送到鍾南月面前,卻沒考慮顏雨壓根不愛男人。
就像鍾南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為顏雨花錢,卻張口閉口都要強調為顏雨砸了三千萬,哪怕不是錢,用人情折算,也要叫他認下這筆虧欠。
賤點的說法,這也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童年陰影,他們自我厭棄,卻已無力改變。
顏雨應該也清楚自己在這段關係里的作用,所以當身體獲得了愉悅,他會感到加倍的羞辱。
身體背叛靈魂站了隊,自己折辱自己,換成是誰都不好接受的吧。
除非有要緊事處理或有特別會議要出席,鍾南月通常不去公司,貪眠一日也不影響什麼。
他沒去客臥看,知道顏雨肯定是走了。
小藝人沒有時間自由,剛入公司,更不可能偷懶。
他想起昨夜事後顏雨陡然冷卻下來的態度,拋去這些客觀因素不談,他這會估計也不想跟自己相見。
鍾南月沒什麼拖延症,起得晚,但效率很高,極快地收拾停當,給助理可樂打了視頻。
本來是打算安排接下來的業務的,巧的是打過去的時候顏雨剛好在可樂身後。
很亂的環境,顏雨沒有注意到可樂,更沒注意到在跟可樂視頻溝通的鐘南月。
有女孩子在給他打理領口,女孩不矮,但顏雨太高了,她不得不墊著腳。
顏雨最開始有幾分恍神,後來注意到了女孩費力的動作,暖心地矮下了身配合她。
領帶繫上了又解下,大概是覺得不襯他,又取了另一套給他換。
雜音很重,鍾南月極力去辨認,聽見女孩說,「對不起啊,對比了一下,你好像是越簡單的造型就越好看,還是最開始這套比較襯你。」
這話說得沒錯,鍾南月也認可。
但卻皺了眉。
顏雨並不太在意給自己安排什麼造型,也沒有因為反覆換裝而煩躁,沖女孩點頭說了句沒事,拿了衣服去隔間。
這是鍾南月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視角去看顏雨在他自己世界裡的樣子----
高冷謙遜,但不會顯得不溫柔。
可以跟他簡單交流,卻又化不掉距離感。
同齡的女孩大概都抵抗不來這樣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