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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偵探應了,躬身退了兩步,大步流星地出了辦公室。

    徐特助遞上不冷不熱的咖啡,附著背給鍾鋁銘按壓太陽穴,「又頭疼了?」

    鍾鋁銘皺眉壓著火,「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跟自己孩子置什麼閒氣,」徐特助笑了笑,「也就一時新鮮,犯不著為這事兒心煩。阿月那嘴有多叼您又不是不知道,給那金絲雀拋個戲約釣進組,拉到深山老林里。到時候山高太子遠的,找幾個莽漢折騰個幾天幾夜,不信阿月還咽得下去。」

    「跟著我這些年別的本事沒學會,倒是長了一身喪良心的毒刺!」鍾鋁銘冷笑了下,抓下了他的手把人撣開了。

    徐特助也是嬌氣慣了的性子,被冷聲呵斥了直接掃臉,端了咖啡要出去,「您自己安排就是了,我眼皮淺見識短,給您解憂原是不配的!」

    「你行了!」鍾鋁銘「啪」地將文件砸在桌上,「看我不夠煩的嗎!」

    徐特助知道小性子討喜,大動作傷身,看他是真惱了,自己找了台階下,咕噥道,「我還不是心疼您?這麼吼我傷不傷人心。」

    鍾鋁銘嘆了口氣,放緩了態度,「為江秋見的事他已經跟我徹底撕破了臉面,短期內我不想再跟他生仇怨,沒事儘量別去招惹他。」

    「所以您不是在為那隻金絲雀心煩?」徐特助問。

    「你真看不出那小演員長得像誰?」鍾鋁銘搖頭說,「他還是放不下那個姓江的。」

    「這事兒阿月是真不該跟您置氣,是姓江的志向高遠不甘心做個地下情人,並不是咱們棒打鴛鴦。您好心把姓江的逼走替他找補了面子,他倒把分手的原因全賴在您頭上。」

    「江秋見搭上的是艘大船,不是當年的小門小戶的窮後生了,他倆再有糾纏必定會生事端。」鍾鋁銘說,「換個男人玩也好,至少不會懷孕,只要不鬧出什麼出格的動靜就別去惹他。」

    「說的也是,」徐特助笑了下,「賭約到期還不是要乖乖回來訂婚,想想也是怪可憐的,就給他最後再逍遙一年就是了。」

    話說到這裡,他假模假式地悲憫道,「真殘忍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您倒是捨得犧牲親生兒子做賺錢工具。」

    「話說多了是會被剪舌根的。」鍾鋁銘一把將年輕男子拽進懷裡,「找人去試試他對那金絲雀的心,也就這一年的自由了,愛玩愛混隨他去,別再像當初對江秋見一樣動了真心生出逆鱗就好。」

    *

    鍾南月主動招惹了顏雨,隔天廢掉的卻是他自己。

    間隔太久,兩人也都沒找別的什麼慰藉,對視就忍不住靠近,靠近就壓不住想要糾纏的念頭。

    顏雨到後來幾乎是把他整個人拆了一遍,鍾南月情緒崩潰中發狠地去咬他,「你他媽吃藥了?之前也沒見野到這種程度啊……」

    「之前壓著呢,」顏雨喘息著,撥開他額角汗濕的髮絲露出整張面容,欣賞他被自己帶起情念的模樣,「我不喜歡在酒店或公眾場所。」

    他越來越凶,說出口的話誠實中透著壞。

    「好奇怪啊月哥,好像是覺得男人比較能扛,我對你沒什麼憐香惜玉的感覺,就!只他媽想把你折騰死……」

    他大概是不愛,沒有顧忌才格外放得開,衝擊感自然更強烈,體驗也更絕。

    這話說得鍾南月心頭酸澀,又止不住地被他帶動,情動和惱恨一併湧上,他也發了狠,稚氣地回以同等的羞辱,「誰他媽要你憐香惜玉!哥哥找你也不是圖什麼細水長流,找你就是要盡興!聽清楚了嗎?」

    顏雨此刻失去了日常的波瀾不驚,情緒起伏變得很容易察覺。

    「你的意思是還不夠盡興?」

    大概是真的有被羞辱到,他恨上來,「那就如你所願,進!進到你死!」

    不對等的關係和非常理的交往方式,讓他們每一次的體驗都很複雜。

    伴隨著爭執、吵鬧、互相羞辱,較勁似的撩撥對方為自己發狂,甚至有時候會打起來,暴力地宣洩情緒。

    然後就蠻不講理地將對整個世界、整個生命的不滿全部施加到對方身上,誰也不憐惜疼愛誰,只是宣洩。

    奇怪的心裡逆差讓兩個沒有愛的人可以同時獲得沖天的滿足感。

    有時候甚至會恍惚地想,這種機緣扭曲所帶起的絕妙契合度,真正相愛的人之間是不是反而無法擁有。

    第三次體驗,鍾南月確定,至少在這方面,沒有人可以替代顏雨給他的感受。

    顏雨那張「背叛傷害」過他的臉,顏雨的無辜和迷茫,顏雨不甘委身於人的高自尊感,顏雨與他機鋒互搏的語言表達,顏雨的純真和腹黑,以及顏雨令他沉迷的身體……

    他是無法跟江秋見走回頭路了,可他又太過享受在這樣奇怪的互相報復過程中望見這樣一張臉。

    顏雨身上有太多對他而言不可替代的東西,包括這世上絕大多數漂亮男人,甚至包括江秋見。

    而這一次,顏雨卻好像酒醒後頭痛病發一般地消沉頹廢下來。

    他不太開心,迷茫到去要鍾南月手裡夾著的煙,遭到拒絕後起身去沖了涼,沖完也沒再回來,獨自去了客臥,全程沒再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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