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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他不知道說啥,想安慰鍾南月,又覺得直言白語太過矯情,於是便剖開了自己的傷口給他看,換點慰藉。

    「誰還沒個愛而不得的時候呢,」他說,「我年前的時候,喜歡上一哥哥,賊漂亮,怎麼看怎麼順眼。任何事情只要他開口求我,刀山火海我都不忍心拒絕。結果你猜怎麼著?」

    「你還有這麼深情的時候呢?」鍾南月詫異地望向他,「然後呢?」

    「結果人跟人家竹馬相愛了十多年,竹馬還是我兄弟,我連個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就默默變成了小叔子。」

    鍾南月在腦子裡過了一圈,發現實在沒辦法安慰他,乾脆很損地笑了起來。

    「叔嫂文學啊~」他說,「真他娘的喜慶。」

    「加上你小江哥哥訂婚大喜,咱倆也算湊了個雙喜臨門。」杜蕭一句不讓地撕開了他的傷口。

    說破無毒,既然藏不住,乾脆大大方方撕扯開來好了。

    疼習慣了就不疼了。

    話說到這裡,鍾南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沒接,垂著眼眸淡淡地盯著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杜蕭瞥了眼,看到名字,偏開了眼繼續開車,只當沒聽見。

    隔了會,鈴聲落下,進來一條簡訊。

    --阿月,你來榮城了?怎麼不通知我去接你?

    江秋見略帶急切地問。

    昨天到現在,他總算是伺候好了千金未婚妻,想起來關心自己了。

    隨手一划便刪除了簡訊,按了關機鍵。

    鍾南月重新靠回了位置上,手按了按心口,壓下想要嘔吐的酸脹感。

    感覺到哪裡不對,他忽然睜開了眼。

    「掉頭回水晶湖郡!」他喊杜蕭。

    「怎麼了?」

    「丟東西了。」

    *

    杜蕭靜靜地靠在門邊,看鐘南月滿屋地翻找,終於在床縫中找到了那枚雕工粗糙的小月亮吊墜。

    他笑了下,想到什麼,又壓下了唇角,苦苦地抿了下唇。

    杜蕭搖頭嘆了口氣,喊他,「找到了就走吧。」

    話音落地,一個很高很帥的男孩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甚至沒來得及理會門邊倚著的杜蕭,直接衝進了屋。

    然後就很尷尬地與鍾南月四目相對了。

    身後追過來的保安看到鍾南月和杜蕭,停了下來。

    杜蕭抬了下手,保安惡狠狠地盯了顏雨一眼,沖杜蕭點了下頭退走了。

    鍾南月望見衝進來的傢伙,止不住地呼了口惡氣。

    「你是拿我給你的錢在這辦了卡,堵著誰算誰嗎?」

    他冷冷地盯著顏雨問。

    顏雨想說自己丟了東西,看到他手裡拿著的吊墜,反倒開不了口了。

    他本來就覺得自己心機,這種巧合必然不會相信的。

    想到他早上罵自己那些話,再聽他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寒磣自己,越想越氣。

    反正這人是已經得罪透了,顏雨乾脆破罐子破摔。

    「不行嗎?」他略帶挑釁地沖鍾南月揚了揚眉,「你摸過不買,還不興貨品自找下家了?」

    短短兩句話,杜蕭瞬間聽明白了這二位是什麼情況。

    有意思。

    認識這麼多年,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鍾南月為了江秋見以外的人帶上這種酸嘰溜溜的語氣。

    他揣著手歪了歪身子,略帶興味地望了眼男孩的臉,瞬間僵住了。

    這小傢伙----

    整個一高配版的江秋見。

    鍾南月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

    之前一口一個「您」,聽聞不給錢之後扭頭就成了「你」,確定勾搭不上之後甚至翻臉不認人地跟自己嗆起了茬。

    可以啊小子,茶都茶得公私分明的。

    他一把扯住了顏雨的領口,眸光輕佻地朝里望去,「摸過怎麼了?貨被人摸本就是生意的一部分,鬼知道多少人摸過,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還訛上我了?」

    「人挑貨,貨還挑人呢。你放心,我只要我自己『勞動範圍』之內的,不會訛你。」顏雨氣得臉都有些紅了,口不擇言道,「因為我壓根就瞧不上你。」

    「你說什麼?!」鍾南月揚手就要揍上去。

    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杜蕭卻詭異地覺得,這對冤家有戲。

    他拍開了鍾南月的手,「撒開,欺負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他這個人啊----」杜蕭說著,湊上去攬住了顏雨的肩,挑眉望向鍾南月,「有素質,但不多。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顏雨本來也不是個脾氣大的,只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快把他逼瘋了,又趕上丟了重要的東西,一時情急才沒壓住火。

    聽有人安慰自己,他回頭看了看杜蕭,低下頭甩了甩腦袋壓下浮躁,恢復了恬淡。

    「我丟了東西,來找。」他呼了口氣,跟杜蕭解釋。

    「這麼巧,」杜蕭瞟了眼鍾南月,「你倆挺有緣,他也丟了東西。」

    潛台詞是:您二位做得可夠激烈的。

    既然雙方體驗都這麼贊,又為什麼下來床恨不得把對方毛拔光呢?

    男孩臉上有傷,身後有人追著,是硬闖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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