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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聽聞《花魁將軍》的製片人徐正海今兒個在水晶湖郡大擺宴席慶祝六十歲生辰,想必這個生日是要過得很香艷了。
鍾南月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那起子人,清點貨物似的一個個掃過去。
恰接上了排在最後的那個男孩投過來的目光。
嘶……
這張臉。
徐正海自己長得人神共憤,口味卻極挑剔,物色來的個頂個都是美人尖子。
相較於其他幾個,這男孩生得尤其精緻,正值好年華,乾淨明亮,清潤潤的甜,遠看之下簡直像顆泛著清冷薄荷香氣的小糖豆。
最妙的是眼角下墜著的那顆小小淚痣,與某人幾乎完全重合,又乖又艷,引人遐想。
男孩模樣精緻,頭腦也不空,約摸著是從管事對鍾南月的態度判斷出了眼前人大概的階層,沒有直愣愣地與鍾南月對視,也沒有刻意躲避他審視的目光。
大約知曉自己是好看的,因而淡淡地偏開了一點臉,留給鍾南月一個半側面。
那是鍾南月最愛的角度。
視線偏開的角度把握的極好,不讓人覺得他在躲避自己,側過眉目之後整個人低眉順眼的乖巧,給高位者留足了打量的。
沒有刻意賣騷,卻撩人於無形。
「鍾少?」
管事的看他盯這位盯得有點久,佯裝趕時間,很輕地喚了聲。
鍾南月收回目光,略顯失望地甩了下頭,揚首道,「去吧。」
還有什麼比給人希望再飛快地讓它落空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餘光里,男孩微微垂下了眼,漂亮的側顏沾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看到這樣一張臉為自己湧上這樣的神情,鍾南月莫名覺得解恨。
知道他是沒相中自己的人,管事僵了那麼片刻,沒讓失望流落到臉上,低頭道,「您忙著。」
語畢,他打了眼色,帶著男孩們上了樓。
*
報復性地清了聯排所有的廂房,獨自待在諾大的空間裡,卻沒有一絲享受的感覺。
只感覺到沉甸甸的胸悶和空蕩蕩的心慌。
叫了酒,又不太想喝,高腳杯細長的脖頸捻在指尖晃啊晃。
就在此刻,就在這棟會所,那個他愛而不得了多年的人正賣力地將飽滿的春色注入女人曼妙的身體。
那人從來是不屑於愛他的,經年累月的失落失望匯聚成河,因而疼痛來得也並不強烈,卻又比火辣辣的爽利之痛更叫人難捱,鈍鈍地搜刮著心坎,逼得人發瘋。
鍾南月閉了閉眼,鬼使神差地,按鈴呼叫了客房。
「去徐正海房裡給我叫一個人,就跟他說是我要的。」
「名字不清楚,那個長得像個倭瓜的老管事帶進去的那五個裡面,左下眼角有淚痣的那個。」
抿了口酒的功夫,有人敲了本就敞著的房門。
客房很有眼色地沒跟過來,男孩獨自立在門口,精緻得像個手辦。
鍾南月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隨手多倒了一杯酒,「過來。」
男孩挨著他坐下來。
鍾南月注意到他制服領口比剛剛在大堂見面時敞開了些,帶點褶皺,像是被誰暴力撕扯過,衣領處不見了一顆扣子。
他往裡看了眼,沒什麼痕跡,但還是覺得倒胃口。
莫名地就有些壓不住火。
他晃蕩著手裡的酒,本是倒給男孩喝的,這會卻只想潑在這張漂亮的臉上,叫他滾。
並不需要找什麼藉口,喜怒無常的有錢人罷了。
男孩卻在這時朝他望了一眼,帶著絲委屈,簡直像是在訴苦。
好他媽大膽的小綠茶。
鍾南月覺得有趣,暫且壓下了火氣。
將手裡的酒遞了過去,紳士地捏在杯腹,杜絕肢體碰觸的可能,卻全不掩飾眼底的色氣。
「叫什麼名字?」
「顏雨。」
鍾南月偏著臉欣賞他眼角的淚痣,目光在他臉上盤旋纏弄。
他大約是沒想要記得這個名字,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不帶感情地誇獎,「好聽,適合你。」
又問,「幾歲了?」
「二十一。」男孩答。
「呦,」鍾南月揚眉,「學生啊?」
「榮廣市南分校,」不待他再問,聰明寶貝主動補充,「大三,已經開始實習,在劇組跑套。」
鍾南月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淡笑。
「徐正海手上戲窄,想拿資源的話,他不是個好選擇。」
他抿了口酒說。
男孩朝他看過來。
鍾南月將他對名利的欲望盡收眼底,笑了笑,沖他舉杯,「喝酒。」
看他乖乖喝下,鍾南月靠了過去,手似有似無地撫上了他的臉,「你好漂亮。」
「不夠漂亮,」男孩輕聲細語地訴屈,將臉完全貼入他的手掌,「您第一眼都沒看中我。」
鍾南月聞言便笑了,在他耳邊呵氣,「你沒聽過欲擒故縱麼寶貝兒……」
男孩轉過臉,目光閃閃爍爍地望他,帶著些委屈未盡的意味。
不愧是演藝學院的苗子,著實有那麼幾分我見猶憐的勁兒了。
若不是鍾南月垂下眼眸,望見了他手臂上繃緊的線條,險些要誤會他是真的享受自己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