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通靈之術

  作為一個補給據點，這裡所儲存的資源的確不在少數，除了用來建造的木材和石材之外，詹恩還意外發現了不少儲備的制式裝備，武器，乃至一些魔法用的材料。還有包括聖水和治療捲軸在內的不少消耗品。對於這些東西，詹恩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不但把自己地下城裡所有的哥布林都派出來搜刮財報，甚至就連異形也派去一塊兒搬運東西。通過地下城的偵查系統，詹恩已經看見有幾隻巡邏隊似乎察覺到了補給據點這邊出現了問題，有打算返回的跡象。因此他必須在那之前搞定一切，所以詹恩也沒有來得及去仔細觀察自己的戰利品，只要看中的先全部收起來，等回去慢慢再查看也不遲。

  不過除此之外，詹恩還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搞清楚。

  補給據點的物資如此豐富，這不但說明這些人背後的勢力財大氣粗，也說明了他們來幽暗地域肯定不僅僅只是來個一日游這麼簡單，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似乎打算在地底待很長一段時間，這可不符合詹恩對於地表冒險者的認知………對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冒險者這麼簡單。

  那麼這些傢伙來幽暗地域究竟要搞什麼？

  換了平日，詹恩才懶得多管閒事，東西到手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但是現在不同，對方距離自己的地下城如此之近，如果搞不清楚他們的來意，那麼萬一來找自己地下城的麻煩………雖然說能夠給自己增加經驗是件好事，不過目前地下城尚在發展期，萬一超出負荷的話倒也是個麻煩。

  「但是……………」

  「調查？你打算怎麼調查？這裡除了我們可只有死人，如果你剛才說的話，那麼說不定還能夠留兩個活口…………」

  維爾娜環抱細劍，冷冷的瞪視著詹恩。不過她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之前詹恩的全力一擊徹底消滅了據點裡所有有生的抵抗力量，那些士兵不是被閃電劈死就是被碎石砸死，無一例外。現在別說是個活人，就算是能夠喘半口氣的人也沒有。

  此刻躺在詹恩面前的老主教也是一樣，他倒在碎石堆里，胸口被一塊足足有半米寬的青石板砸中，凹陷下去，自然已經是沒救了。他雖然實力也算不弱，但是面對詹恩傾盡全力的雷擊還是力不從心，防護被破的施法者就和手無寸鐵的弱雞沒什麼兩樣，別說被碎石砸死，就是被人一刀砍死也不稀奇。

  「沒有這個必要。」

  而聽到維爾娜的抱怨，詹恩倒是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去推了推眼鏡，這才開口說道。

  「如果是活人反而麻煩，我們現在可沒有那個時間去進行審問和拷打，這太過浪費時間，效率也太過低下………埃諾婭，交給你了。」

  「好的，主人。」

  一直安靜站在詹恩身後的埃諾婭在聽到詹恩呼喚自己的名字之後，便立刻走上前，來到了倒在碎石堆里的老主教身邊，只見她伸出纖細白嫩的右手，只是輕輕一推，那沉重的石板便被推開，緊接著便看見埃諾婭將老主教的屍體一把抓起，平平的放在旁邊的地面上。而看見這一幕，伊麗絲和維爾娜都有些疑惑，她們好奇的盯視著埃諾婭，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而看見她們的表情，詹恩輕笑了笑，這才開口說道。

  「埃諾婭有一種通靈之術，可以不需要通過審問，直接得知對方知道的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這可比拷問要強的多了。畢竟屍體不會說謊，也不會反抗。」

  「還有這種技巧？」

  聽到這裡，維爾娜頓時眼前一亮。作為黑暗精靈，她也曾經見識過家族裡對於叛徒和囚犯的拷打，黑暗精靈對於這種酷刑拷問頗為著迷，甚至可以稱之為是一種娛樂。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辦法從屍體上獲得任何信息與情報，當然，操縱死靈的法師或許可以通過一定程度的法術來禁錮對方的靈魂從而獲取情報，但是看埃諾婭似乎不是這樣的人啊？

  對於埃諾婭，維爾娜和伊麗絲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畢竟身為詹恩的副官，很多事情都是埃諾婭一手操辦。甚至可以說，大多數時候維爾娜她們和埃諾婭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與詹恩相處的時間。不過對於這個副官，她們也依然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埃諾婭是不死生物這一點了。

  不過即便如此，埃諾婭的存在在她們看來依然很詭異。眾所周知，不死生物是放棄了靈魂從而獲得永生的存在，他們放棄的不僅僅是靈魂，還有自己的感情。也就是說，不死生物其實和生者不同，是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他們就好像是機器人一樣，就算會哭，會笑，也只是偽裝，就好像一個程序一般。這也是不死生物逃避死亡所獲得的代價與懲罰。

  但是埃諾婭不同，雖然她平日裡看起來柔和文靜，但是這本身就不對勁啊！不死生物根本不可能擁有感情，平日裡冷冰冰的才對，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根本就不是不死生物嘛！

  而且她們還能夠從埃諾婭的眼神中看出她對詹恩濃濃的依戀之情，這要是沒有感情的不死生物，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可以說，作為一個顛覆了常識的「不死生物」，埃諾婭本身就充滿了謎團，此刻看見她要對那個老主教施展什麼通靈之術，維爾娜自然也是饒有興趣的在旁邊觀賞。

  反倒是伊麗絲，在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場景之後，忽然「唰」的一下變得面如白紙，她望著身邊興致勃勃的黑暗精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接著低下頭去注視著地面。

  而將伊麗絲的表情盡收眼底，詹恩挑了下眉毛，接著帶著一絲笑意望向黑暗精靈，開口說道。

  「維爾娜小姐，你要不要去據點裡搜索一下，找找有沒有這方面的書信？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中得到什麼線索。」

  「等會再說。」

  聽到詹恩的命令，維爾娜不滿的瞪視了他一眼，再次望向埃諾婭。而看見維爾娜這個樣子，詹恩則是聳聳肩膀，微微翹起嘴角，再也不去管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維爾娜違反自己命令的樣子。

  而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埃諾婭也終於開始了動作。

  她伸出右手，向下一抓，緊接著下一刻，少女白嫩的手指就好像鋒利的劍刃一樣刺入了老主教的身體之中，接著埃諾婭沒有絲毫猶豫的緩緩向下，伴隨著她的動作，老主教的屍體像羔羊般被剖開，翻開皮膚，肌肉，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骨骼和內臟。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伊麗絲不由的後退了半步，就算是維爾娜，也是抽動了下眼角———黑暗精靈雖然擅長拷問活人，但是對死人下手的興趣卻是沒有的。

  但是面對眼前的場面，埃諾婭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她微笑著將右手探入屍體之中，一把捏住了早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而在埃諾婭的動作下，只見那顆心臟卻是猛的像吹了氣的氣球般膨脹開來，連帶著老主教的屍體都猛然顫動了一下。看見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伊麗絲倒吸了口冷氣，捂住嘴巴向後飛快的退了幾步。而維爾娜這個時候表情也變得難看了許多，她的目光游離不定的向著四處張望，右手則緊握劍柄，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

  「呵呵………」

  看見兩人的表情，詹恩輕輕一笑。

  所謂通靈之術，其實和死靈法師的禁錮術相類似，只不過後者需要禁錮對方的靈魂，但是前者卻只需要得到對方的屍體。在通靈術者的眼中，死人沒有秘密，他們把秘密埋藏在自己的心臟，將想要說的話通過舌頭髮出，在大腦中思考，這一切無論生前死後，都會保存在他們的身體和內臟里。而通靈術者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像榨果汁那樣，事無巨細的搜索他們的屍體，榨取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也正因為如此，通靈之術的現場往往是慘不忍睹，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無比噁心。詹恩早已經習慣也就罷了，維爾娜和伊麗絲顯然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光是眼睜睜的看著埃諾婭掏出腸子，一節一節摸索的樣子，她們就已經是面色鐵青。

  而直到埃諾婭切開腦殼，捧起腦幹像嗅花香一般放在鼻邊尋味的時候，伊麗絲終於忍不住「哇」的吐了出來，轉身跌跌撞撞的向著旁邊跑去。而維爾娜也是用力的跺了跺腳，咬住牙關，最終她轉過頭去，望向詹恩開口說道。

  「對方的巡邏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還是先去找找有沒有什麼關於這些傢伙身份的線索吧！」

  說完這句話，維爾娜頭也不迴轉身一溜煙的就跑掉了，從那速度來看，幾乎可以趕得上影舞者———難道說這個黑暗精靈因此實力大漲了嗎？或許以後應該經常讓她看看埃諾婭的「作業現場」，這樣一來也許過不了幾次就能夠直接晉升到傳奇水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當然，維爾娜自己願不願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呼………」

  在過了片刻之後，埃諾婭這才放下了手中已經殘破不全的內臟，站起身來，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接著向詹恩點了點頭。

  「一切都已經清楚了，主人。」

  「很好。」

  聽到埃諾婭的回答，詹恩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轉過身去，再次望了一眼已經殘破不堪的廢墟據點。

  「我們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