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6章 認錯

  王閣老和嚴家等清流一脈對林寧的事是知道的，心裡就越發憤怒。

  「閣老，方家委實太過分了。」

  「確實要給個教訓，這個口子一開，以後都朝老弱婦孺下手不是更簡單省事了，簡直豈有此理！」

  王閣老也氣壞了，男人真刀真槍的斗，和女人孩子不相干，你方家有什麼權利決定女眷的生死。

  就算是皇上抄家滅族還會放過無辜的女眷，和已經嫁人的女兒，不會連累無辜，你可倒好，一鍋燴省事了。

  「這件事我來安排，你配合我即可。」

  「是，哦，還有前兒致遠來跟我認錯了，說他太急功近利，太想要功勞，對付劉家確實有私心，但他也沒想到劉家會犯下這麼多累累罪行，事情發展到最後，是真的為了那些可憐無辜死去的人討個公道。」

  嚴老爺子要提簫澤求個情的，他知道閣老惱了簫澤。

  「哼！肯定不是自己想明白的，他的脾氣倔著呢，他是最像我年輕時候的人。應該是他媳婦拴住他這頭倔驢。」

  嚴老爺子也呵呵直笑，「您英明睿智，可不就是他媳婦麼，和他懇談了一次，想求您給安排個地方讓他去外放，苦點都不要緊，關鍵是能好好磨礪他一番。

  其實我心裡挺喜歡這小子，只是要時時敲打這些，不然這孩子脾氣倔容易走偏。」

  「是這個理，他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地方我都給他安排好了，明年開春以後去上任，先別告訴他，我抻抻他。膽大包天不知道怕的，不過劉家的事，他辦得確實好。

  還默默幫襯了那些可憐無辜被劉家害的親眷僕從，不失本心和良善，我很滿意。」

  閣老欣慰地點頭，劉家的事簫澤辦得確實嚴絲合縫，很漂亮，也許一開始是為了私仇，但越深入劉家的案子，簫澤就越認真，反而激發了本心。

  劉家這幾個主子，真的太黑心了，心肝肺都發著腐臭的味道，那些被他家害的可憐無辜的僕從姑娘們，都太慘了。

  簫澤自己默默地想辦法幫助他們，不但要報仇，還要讓活著的親眷能繼續生活下去。

  這些事他連林寧都沒說，自己一個人帶著鐵柱和玄明悄悄去做的。

  但只要你做了就瞞不住人，閣老和皇上都一清二楚，心裡才會認同，給他留餘地。

  「他有個好媳婦，近朱者赤麼。」

  「是啊，家有賢妻夫禍少麼，明兒讓那臭小子給我滾過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

  閣老也有點生簫澤的氣了，他行事太莽了，差一點就連累了親人，這確實是他的錯。

  「人就在外面站著呢，趕緊進來吧。」

  嚴老爺子笑了，打開書房的門，把灰頭土臉的簫澤讓了進來。

  他進了門就彎腰作揖行禮，「學生見過大人，學生來負荊請罪了，我自以為是，心比天高，差一點害死我妻子和弟妹，還請大人責罰。」

  他低著頭聲音有點哽咽，倒不是做戲，只是一想起妻子在大刀揮下的時候，絕望的閉著眼睛就痛得無法呼吸。

  「你可知錯？」

  簫澤跪了下來，「學生知錯，我不該賣弄小聰明，妄圖插手權利的爭鋒，我太自以為是了，分不清自己的斤兩，自打金榜題名我的路太順利了，也讓我有點飄飄然，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差點害死我親人。」

  王閣老見他如此誠懇，心裡的怒氣也消散了。

  「起來吧，我也不說你了，你已經受到教訓了，好在老天庇佑才沒有後悔莫及。

  方家不是你現在能動的，這件事我來替你做。」

  「多謝大人，學生今兒是想求大人再給我個機會，小寧說讓我去外放，去看看百姓的困苦，找回初心，哪怕地方苦寒也不要緊，我都願意。」

  「嗯，這還像句人話，你呀，得虧有個好媳婦拉著你，不然你差點就成為玩弄權術的權臣了。」

  閣老是非常喜歡欣賞簫澤的，甚至超過了對林天的喜歡，也是大力栽培他的意思。

  到了閣老這個年紀和歲數，能做到宰輔的位置，其心胸和謀略以及高瞻遠矚的品德都非一般人可比。

  人老了就想提攜幾個有資質有潛力的後輩給朝堂，為百姓發聲。

  他看好簫澤，因此看他走偏就很生氣痛心。

  「學生知錯了，我想明年參加完我小舅子的婚禮就去外放。」

  「嗯。」

  閣老這才點點頭，眼裡也有了笑意。

  簫澤又和閣老說了方家人偷偷拐賣婦女兒童的事，並且表示他說動了其中幾個女子願意作證。

  「無權無勢的可憐女子，上了大堂兩句難聽話一問，就撐不住了。對方家影響不大，你安頓好她們。」

  閣老目光長遠，看問題更深刻，痛心地嘆口氣。

  「我讓人找了幾個良民戶籍，給那幾個可憐的女子單獨立了女戶，我打算找族人把她們送到其他村落戶，改名換姓，以後也能過上平靜的日子。」

  簫澤也嘆口氣，那些女孩真的太可憐了。

  「嗯，好歹能活下去，你辦得不錯。」

  從閣老家出來，簫澤心裡就踏實了，他打心眼裡很感激閣老，對自己也是一路扶持提攜教導，閣老拿他當子侄一般在提攜的，心裡是很敬重閣老的。

  朝堂上這幾日彈劾的摺子像瘋了一樣彈劾方家，各種罪名，摺子像雪片一樣飛上皇帝的案頭。

  這回人心很齊，清流文官幾乎都聯合起來彈劾抵禦方家，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林寧和楊芙的事影響太壞了，是不是和你家政見不和，你就把我們老婆孩子全弄死啊。

  皇帝也更加厭惡方家了，卻依舊隱忍克制。

  狠狠訓斥了老侯爺和世子，還找藉口打了三皇子的板子。

  同時撤掉了方家老六的職位，還一連擼掉了方家好幾個軍中要職，替補了其他人進去。

  同時還把方淑妃給責罰了，撤掉了綠頭牌，一連串的反應也表示了皇帝對方家很惱火。

  連和方家走得近的幾個文官也被調走了，明升暗貶，位置也騰了出來。

  方老爺子回去就把孫子老六摁在院子裡狠狠打了一頓。

  現在方家必須夾著尾巴過一段日子了，皇帝對他家很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