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25章 誰比誰聰明

  林寧難得和他使性子。

  「不哄你，傻樣，就為了美人勞心勞力還要花錢，甚至還要賠上我的前程，我才不樂意呢。

  你看著吧別以為劉家爺們耍心機聰明，通房不算小妾，照樣納進門生兒子。

  其實這都會被上峰記一筆的，他都多少年了，沒挪過窩，都三十了不咸不淡的就這麼混日子，難道不能說明點問題。」

  「不是說通房不算妾室麼。」

  「對，不算妾室，正經要官居四品才能納兩個妾室，二品大員才有資格納四個妾室，若非必要壓根就沒人會納這麼多妾室，會直接影響自己的前程。」

  林寧聽了心裡微微贊同，納進門就要養的，你得掙多少錢養啊，小妾不同於正室，正妻有嫁妝的，就是薄厚的區別，小妾是真的啥也沒有，不出去幹活全靠爺們養活。

  「到了京城我才知道很多說不出口的規矩，官場中人尤其是在意名聲，文官看不起武將，文官武將都看不起富商出身的士子，都不帶他們玩。

  文官最愛惜羽毛，要想擠進清流之列，被人認可你家爺們是清流，那要求和標準高著呢。」

  「這麼難啊。」

  「當然了，我和二哥考中那屆，不是還有個榜眼麼，記得麼？」

  「記得，歲數比你們大些。」

  「對，他目前已經外放了，並不是才學不好，而是他屬於庶民出身。」

  林寧一時沒回過味來。

  「你們不都是寒門出身麼，怎麼還有這個區別。」

  當年他們那一界頭三名全是農家子啊。

  簫澤笑了，「那你知道我曾祖父曾任太守麼，再往上也有人當官，曾官居三品。

  林家祖上出過的官更多，不止一位，甚至還有二品官吧。」

  林寧眨眨眼想了一下，確實如此，她給弟弟上族譜的時候看過一眼，確實有不少人當官。

  「這才叫寒門，祖上往上數三代起碼有一個人當官，要在七品以上，再往上更是耕讀之家的門族，比不上名門望族，世家大族，但起碼曾經出過官落魄了才叫寒門，有起來的機會。

  而村裡的農家子，那不叫寒門，那叫庶民，你看隔壁幾個村，有族譜麼？」

  林寧下意識搖搖頭，「好像沒有。」

  猛然想起，似乎附近幾個村，只有林家村有祠堂有族譜有祠田，其他遠近幾個村壓根沒有這個東西。

  簫澤眼裡是瞭然的笑容，「這就對了，我和二哥屬於寒門，榜眼他是山里飛出來的鳳凰，他的路比我們更艱難。」

  「那外人怎麼知道的？」

  「我去的時候就有人閒聊時說了，你曾祖父是誰誰誰，曾在哪裡當官，竟然比我自己說得都詳細，要不是我爺爺提過一嘴，我都不記得。偏偏他說的名字村落就是我曾祖父。」

  林寧睜大眼睛，「好傢夥，這些人早就了解清楚了？」

  「對，你以為官場的人都是傻子麼，才不是呢。

  還有二哥能娶到嚴家女，也不是偶然，而是早就調查清楚了，認為林家有起復的希望，雪中送炭的情誼才珍貴，誰都不傻。」

  簫澤抱著她和她小聲聊天。

  好半天林寧才嘆息一聲，「看出來了，傻缺的人是我才對。」

  再次感慨古人的聰明才智其實一點也不弱，你以為你調查人家，人家早就了解過你祖宗三代了。

  「還有人打聽你和岳母大人呢，準確地說出了你外祖家的人曾在哪裡當官，如何有才幹，可惜被捲入奪嫡之中，能保全家人做庶民已經是萬幸了。」

  「連這都知道了？」

  「可不是麼，那會我都覺得自己渾身冰涼，京城的人不可小覷啊。」

  「這是誰把你查得這麼清楚。」

  「閣老。」

  「哦，那怪不得，敲打你呢。」

  閣老是內閣大學士的尊稱，如同現在的總理，實際上發揮宰相的作用，如同內閣首輔的意思。

  簫澤扁扁嘴，「他都沒敲打你哥。」

  委屈巴巴地噘嘴，腦袋在林寧懷裡蹭蹭求安慰。

  林寧抱著他呵呵地笑，「我哥那人正直善良，你有認真看我給你畫的畫麼？」

  「什麼意思？」

  簫澤明知故問，還噘著嘴認為自己可委屈了，被區別對待了。

  「你身上有一點邪魅小壞的氣質，很明顯，就是說你是那種不走尋常路，會走夾縫路，而且還片葉不沾身的人。」

  「你就是想說我油滑，鬼精唄。」

  簫澤氣得轉過身，也不肯再抱她了。

  林寧笑得不行，怎麼說著說著就翻臉了呢。

  「咋還生氣了，是你問我的麼。好吧，我沒有瞧不起你，我哥能幹的事你未必幹得了，但你能幹的事我哥也幹不了，你倆就不是一個路數。

  我心裡覺著我哥適合那個文死諫的御史，而你麼適合刑部啦，吏部，兵部啦專門查案這樣費腦子的活。」

  見他不為所動，林寧憋著笑哄他。

  「我知道你是個心裡有良善的人，只是行事方法不同，但咱就說，是不是閣老很看重你呢，也是提醒你行事要有分寸，不可能每次河邊走都不濕鞋。」

  簫澤扭臉看她一眼，「真的沒有看不起我？」

  「沒有，你可得憑良心說話啊，我給你畫的畫是不是把你的氣質抓得很準。」

  「哼！你總夸林天。」

  氣呼呼地撅著嘴，哥都不叫了。

  林寧拍他一下，「那是我哥，你也要吃醋呀，真是……」

  「反正我不管，你是我一個人的，誰來都不行。」

  簫澤翻個身把她抱在懷裡撒嬌。

  「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唯一的愛人。」

  這話可算把簫澤給鬨笑了，心滿意足地親親她，像個吃到糖很開心的小孩子。

  「傻樣，你呀要踏實實幹，閣老不會喜歡浮誇沒本事只會媚上的人。」

  「曉得，放心吧，你爺們出門肯定不給你丟人跌份。」

  簫澤拍著胸脯保證。

  「我知道，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的，當初嫁你就是因為我認為你很有潛力，有本事能保護我，你是我心裡的大英雄。」

  林寧困得閉上眼睛打哈欠。

  「就會拿好聽話哄我，睡吧。」

  簫澤親親她摟著她睡了，嘴角還帶著細微的笑容。

  今生有你陪我共度風雨榮華，我心滿意足再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