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噩耗

  商陸的眼神一目十行的掃過信上的內容，然而嘴邊安慰的話隨著看到的信上的內容，一下子僵在了唇畔。

  澤蘭見商陸神色不對勁，心下猛的一跳，也顧不得別的，連忙從商陸的手裡奪過信件，匆匆忙忙的鋪平展開，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下來。

  「這……這不可能，父親怎麼會突然病重？當日我走的時候，父親明明還好好的，就連孟茹姐姐也說了，父親的身子並沒有受到那傀儡蠱的傷害，只需要修養一段日子，就會恢復原樣，現在怎麼又會突然病重的？這不可能!」

  澤蘭的語氣有些激動，這信上說的內容自然是關於澤父突然病重，已經纏綿病榻數月之久，算算日子竟然是自從澤蘭離開澤家之後不久開始的，可是一開始不論是澤母還是澤父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澤父邊疆從軍多年，身子骨一向硬朗，偶爾生個小毛小病的很快就會痊癒，所以一開始澤父的身子開始虛弱下來，誰也沒有在意，只不過是找大夫隨便開了幾副湯藥休養著。

  沒想到這一病就是幾個月反反覆覆的折騰，直到這幾日澤父開始昏迷，澤母這才慌了神，趕忙給遠在京城的澤蘭和澤杞去了信。

  這邊疆距離京城路途遙遠，信件又在路上耽擱了許久，到了澤蘭他們的手上，早就已經過去了好幾日了，想必現在澤杞那邊也收到信了。

  商陸見澤蘭的情緒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心裡擔憂不已，連忙吩咐外面駕車的車夫加快速度，全速往商府趕去。

  趁著馬車行駛的空當，商陸伸手攬過神色惶然的澤蘭，在澤蘭的耳邊輕聲安慰著:「蘭兒不要太過擔憂，岳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平安度過這個難關。

  我們現在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先回府和澤杞他們商量對策，我這就去向梁棲他們請假，明日一早我們就離京往邊疆回去。」

  原本他們就有這個打算，準備在送走莫離之後帶著一家老小回邊疆澤家看一看二老，可是中途發生了不少事情，一件一件的耽擱了下來，這件事情就這樣一拖再拖。

  商陸知道澤蘭此刻嘴上不說，心裡一定是又難過又愧疚，所以商陸不停的在澤蘭的耳邊說話，轉移澤蘭的注意力，不讓她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商府，商陸跳下馬車之後反身接住迫不及待從馬車上面跳下來的澤蘭，兩人一前一後急急忙忙的進了商府。

  果不其然，澤杞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正帶著孟茹在正堂等著澤蘭和商陸回來，打眼見到澤蘭和商陸從門口走進來，澤杞連忙迎上前去，對著澤蘭和商陸開口說道:

  「家裡寄來的那封信你們都看到了吧？我打算立刻和孟茹回去一趟，你們這邊如何打算？」

  「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父親如今病的這麼重，為人子女者如何能夠自己享清福，卻將病重的老父丟在邊疆無人照顧，哥哥這是什麼話？」

  澤蘭嗔了澤杞一句，澤杞神色有些曬然，他摸了摸鼻子，對著澤蘭作了一個揖:「是哥哥措辭不周，小妹莫要生氣，原諒哥哥這一回吧。」

  澤蘭知道是自己語氣有些沖了，她心裡也著實有些不好受，澤父突然病重讓澤蘭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從小時候開始，澤父在澤蘭的心裡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支撐著澤蘭的全部世界。

  在澤蘭的心裡，父親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巨人，可是澤蘭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父親這座高山也有倒塌的時候，這樣澤蘭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腳。

  「是小妹語氣太沖，哥哥別怪妹妹。」澤蘭撫了撫額頭，有些疲憊的壓下了心頭的煩躁，她不想遷怒於別人，也不想讓自己不安的情緒影響到其他的人，因此澤蘭乾脆轉身捂住了雙眼。

  商陸靠近澤蘭的身邊，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裡，對著眼帶擔憂之色的澤杞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先不要說話，商陸開口對著澤杞他們輕聲說道:

  「我這就去給梁棲去信，請個十天半個月的假，我們一起回邊疆一趟，現在朝里有卓月幫襯著，梁棲自己也不是以前那般孤立無援的閒散皇子了，就算我們不在朝里，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澤杞聽出商陸話里的意思，他先前問澤蘭的打算也是因為考慮到商陸在朝中的影響，擔心他們一股腦全都離開京城會對梁棲有什麼影響，但是這會兒聽到商陸這麼一分析，澤杞也總算是能夠徹底放下心來離開京城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和你一起去向皇上告假，事不宜遲，我們早些回去，也好早些知道父親的情況。」

  澤杞轉身看了一眼孟茹，孟茹眼裡也是止不住的擔憂，她對著澤杞商陸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們只管先去向皇上告假，我會留在府里照顧好蘭兒，順便著人開始收拾些東西，若是順利的話，最遲明日一早我們就可以出發離京了。」

  孟茹說完走上前去，從商陸的懷裡將澤蘭接了過來，攬著澤蘭的肩膀帶著人往裡屋走去，澤杞和商陸一起出府，匆匆忙忙的遞牌子進了宮。

  城門口白日裡發生的那一樁，小插曲倒是被不少人給記了下來，商府的家奴急急忙忙送來加急信件，商陸和澤杞看過信之後又馬不停蹄的立刻遞牌子進了宮，不知道底細的人都在猜測莫不是邊疆又出了什麼事了。

  正在眾人百般打探白日裡商府發生的事情之時，正在宮裡接見澤杞和商陸的梁棲也是對澤父的遭遇連連嘆息。

  「澤將軍駐守邊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是邊疆戰士心裡的一根定海神針，沒想到澤將軍先後遭遇不測，好不容易挺過來，如今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朝里的事情你們不必掛心，我自會處理妥當，你們趕緊回去看看才是正緊的。」

  梁棲雖然有些捨不得商陸和澤杞這兩個左膀右臂一起離開京城，但是他心裡對澤父當年的恩情也是十分感激的，此刻澤父既然重病纏身，他又怎麼能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就將澤父的一雙兒女都拘在自己的身邊。

  「若是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只管從庫里取便是，澤將軍對我皇室有大恩，對雲翎百姓付出了這麼多，若是幾兩藥材能夠讓澤將軍康復的更快，便是搬空了我的私庫也是值得的。」

  見梁棲這般爽快的就放行了，商陸和澤杞心裡都是一松，轉而又聽到梁棲說的這番話，都有些哭笑不得的對著梁棲道了謝。

  「雖說用不著搬空你的私庫，但是有你這份心思想來岳父大人知道以後也會十分欣慰的。事不宜遲，我和澤杞這就先行告退了，不需要送行，我們或許連夜就要離開。

  京里這段時間著實可以太平一陣子，若是還有那不開眼的故意找麻煩，只管調用雲閣的人去收拾，你在京城也要保重自己。」

  商陸和澤杞辭別了梁棲之後，轉身便離開了皇宮，梁棲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裡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一次澤將軍究竟能不能撐過這一個坎，若是真的除了什麼意外，梁棲心裡忍不住對澤蘭擔憂起來。

  商陸和澤杞趕到商府的時候，孟茹已經和澤蘭一起收拾好了大部分要準備的東西，輕車簡行的就可以出發了，此時天色還算敞亮，商陸看澤蘭神色一直有些壓抑，便也不等明日一早，當即就決定立刻出發。

  澤杞孟茹也沒有意見，能夠早一日出發就可以早一日趕回邊疆澤家，幾人匆匆準備了一番就踏上了離京的馬車。

  沒想到白日裡剛剛送走出使烏邑的車隊，還不到幾個時辰，澤蘭他們也跟著出了京。若是他們的速度夠快，說不準還能趕上走在前頭的使臣隊伍。

  兩方都是往邊疆同一條路趕去的，只不過澤蘭他們的車隊更加輕減，速度自然也更加快，比起浩浩蕩蕩的使臣車隊，恐怕還要提前不少趕到邊疆。

  馬車一路從商府出發，很快就出了京城城門，往白日裡莫離的使臣車隊所去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那些消息靈通的人家，只怕商陸澤蘭前腳剛剛出京城的城門，後腳他們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商府現在是人去樓空的狀態，邊疆澤家恐怕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一時之間眾人都在猜測皇上的態度，這商陸和澤杞說走就走，不知道這一去十數日，等到他們從邊疆回來，皇上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們委以重任。

  畢竟京城局勢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變化，或許商陸澤杞這麼一走，這眼看著就要飛黃騰達的官途就會被別的後起之秀給代替了，眾人心裡有的惋惜，有的幸災樂禍，不一而足，真正為澤將軍擔心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梁棲和卓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