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想起來了

  「赤焰公主?」澤蘭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這整個皇宮之中恐怕也就只有這赤焰公主一個人能夠將紅衣穿出這樣的風骨出來，就算沒有見過赤焰公主的真面目，澤蘭也能夠立刻分辨出來赤焰公主的身份。

  「我記得你，你是席間那個商大人的夫人，你叫澤蘭是吧，我記得你!這位是?」

  赤焰公主性子似乎格外爽直，她輕快的和澤蘭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便自來熟的走近了兩步，站到澤蘭的身邊對著卓月好奇的發問。

  澤蘭看著卓月面色一如往常的冰冷平淡，仿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也不指望卓月會開口解釋自己的身份，因此澤蘭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開口打算說道:

  「這位是卓月大人，是皇上的……」

  「侍衛統領，我是皇上的侍衛統領，負責調度大內侍衛，維護宮中安全，僅此而已。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恕在下不能陪伴公主說話。」

  卓月突然開口打斷了澤蘭原本打算直接將卓月和梁棲之間的感情告訴赤焰公主的打算，不顧澤蘭微微有些驚訝的神色，說完這些話之後，便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御花園。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仿佛卓月與梁棲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超出君臣關係的任何發展。澤蘭回過神來，面對著赤焰公主探究好奇的眼神，只能無奈的點頭肯定了卓月先前的話。

  「真是沒有想到，那位大人這般年輕，我原本還以為是你們雲翎皇帝的哪位妃子，沒想到卓月大人年紀輕輕就做到了許多女子一生都望塵莫及的位置，實乃我輩女子的楷模。」

  赤焰公主對卓月倒是滿心滿眼的欣賞和敬佩，澤蘭聯想到她們畢方國的國情，也就不覺得赤焰公主對卓月這般推崇備至的態度有什麼奇怪的了。

  想了想，澤蘭也打算開口恭維客氣幾句，回敬給這位赤焰公主，於是她開口說道:「

  女子生來就受到諸多掣肘，但是我聽說在畢方國女子也能出將入相，你們這一輩的皇室之中還出了一位能力才情都不輸男子的皇太女，亦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代表。」

  澤蘭注意到自己說完這個名字之後那赤焰公主的臉色似乎有一瞬間的古怪，但是轉瞬即逝，仿佛只是澤蘭的錯覺一般。

  澤蘭也就只以為是這位赤焰公主與那同為女子卻能夠成為皇太女繼承皇位，而她自己則只能和親他國，以聯姻的方式換取兩國之間的利益而感到有些不平衡，當下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說錯了話。

  是這樣的嗎？青雀在心中這樣想著，她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從澤蘭的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評價，當即就忍不住心中有些新奇。

  看來這雲翎國遠比她所想像的要有趣的多，青雀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倒是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澤蘭的誇獎:

  「皇太女卻是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們畢方國的女人都以能夠成為像皇太女那樣強大的女人而作為目標。」

  澤蘭聽到赤焰公主面不改色的對著皇太女一陣誇獎，卻以為赤焰公主是在強顏歡笑，當下便有些訕訕，揭過這個話題不再提起。

  兩人之間又說了幾句話，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了尋人的聲音，澤蘭側耳一聽，似乎是這位赤焰公主身邊的宮人再找她，便禮貌的和赤焰公主告辭，轉身回到了宴廳之中。

  只留下一個人站在原地的赤焰公主滿臉興味的看著澤蘭遠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公主，公主?原來您在這裡啊，可真是讓奴婢好找，嵇方大人讓奴婢們來找公主回去呢，皇帝已經離開了，大殿那邊的宴席也散的差不多了，嵇方大人說，咱們可以隨時動身離開。」

  青雀聽到身邊的小宮女這般說話，當即點了點頭，跟在那小宮女的身後，慢悠悠的往嵇方所在的地方走去，這宮宴既然已經沒了皇帝梁棲的參與，那麼他們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趁早打道回府，還能夠好好休息一晚。

  至於方才見到的那個自稱是皇宮侍衛統領的卓月大人，青雀有些興致盎然，她總覺得這個卓月大人與雲翎皇帝之間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若是她的猜測沒有錯，這位卓月大人才是雲翎皇后的下一位人選，要是真的是這般情狀，那麼接下來對於他們的計劃進行倒是有了不少的推動機會。

  澤蘭回到席間就看到上首早就已經沒有了梁棲的身影，也不需要多問澤蘭就知道梁棲必然是等不及去找卓月解釋清楚這些事情了，想到卓月那個什麼事都以雲翎為重的性子，想來這一次的坎是有些難以度過了。

  「如何？」商陸看到澤蘭從外面一個人回來，挑眉詢問道，卻見澤蘭無聲的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商陸就知道情況必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釋的清楚的，如今也就只能夠看梁棲究竟可以為卓月堅持到什麼地步了。

  兩人隨著眾多起身離席的大臣們一起往宮門外撤去，在宮門口搭上回府的馬車，正好與畢方國使臣的轎輦擦身而過。

  一陣風把搖搖晃晃的轎帘子給掀了起來，澤蘭眼角掃過這一方被風吹拂起來的帘子，下意識的將視線往轎子裡面探去。

  澤蘭為自己這下意識的舉動有些怔愣，也因此沒有看見轎輦之中緩緩摘下面紗的赤焰公主。而就在澤蘭這一個猶豫的時間，兩方的馬車就擦肩而過，朝著兩個相反的方向慢慢駛遠了。

  然而澤蘭的眼神卻還是一直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之中久久沒有回神，她的眼神凝滯在虛空里的一個小點上面，引來了商陸擔憂疑惑的注視:

  「蘭兒又再想些什麼事情?近來你總是這樣，常常會忽然變得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因為早產虧損的厲害，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你這樣我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商陸說著就要探向澤蘭的額頭，這一觸碰倒是讓澤蘭猛的回神，語氣有些許激動的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曾經見過那畢方國的使臣嵇方和赤焰公主。」

  澤蘭一把反手握住了商陸向她伸過來的這隻手，用雙手抓住，有些激動的開口說道。商陸聞言也是有些微怔。

  這些使臣隊伍來京城的行蹤都是光明正大不加掩飾的，而澤蘭更是在那些使臣進京之前就已經回到了商府之中，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和那些使臣隊伍遇上。

  但是商陸又從澤蘭一直難以回憶起來這件事情的過程中，猜到澤蘭遇見的那些人必然是打著暗中先行出發提前趕到京城刺探虛實的目的而來。

  如此一來，那畢方國使臣的形跡就有些可疑起來，商陸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也不由得有些重視起來這件事情，不管畢方國是敵是友，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思來雲翎朝賀，都需要他們提起十二萬分的心思去謹慎對待。

  澤蘭想通了這幾日一直盤桓在自己腦子裡面的那件事情，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也不由得去深想畢方國使臣這般行徑背後的意義何在。

  只是還不等澤蘭和商陸想明白這件事情的緣由，第二天一早，早朝上面就爆發了新一輪的立後勸諫。

  梁棲看著下方一個個遞摺子給自己讓他考慮與那赤焰公主聯姻以締結雲翎和畢方國兩國之間永久的和平，忍不住有些頭疼起來，恨不得立刻摔袖子離去。

  他昨晚好不容易才把卓月給勸回來，安撫下來，今日這一出勸諫他聯姻的鬧劇要是傳到了卓月的耳朵里，沒準又會讓卓月回到自己和他在一起會動搖朝廷根基，不利於雲翎的國力發展這種問題上面。

  想到卓月那一本正經為國為民的性子，梁棲真是又愛又無奈，好在還有商陸和澤杞為他說話，這才沒讓梁棲直接撂挑子發火。

  「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不要為了一己私情就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先皇九泉之下也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望陛下三思，這與畢方國聯姻一事，事關雲翎和畢方兩國的結盟，非同兒戲!」

  商陸眼看著梁棲快要被下面這群冥頑不靈的老臣的勸諫給逼得當場摔袖子走人，只能起身出列，再一次開口為梁棲辯解了兩句:

  「何大人此言差矣，我們雲翎的國力不比周圍任何一個國家要弱，那畢方國更是與我雲翎國不接壤，交集本就不多，何況就算以前沒有聯姻換取結盟關係，兩國之間也始終是保持友好的關係。根本不必犧牲一國君主依靠聯姻換取和平。」

  商陸的話似乎十分有理，讓那些原本還據理力爭的老臣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反駁商陸的話。

  但是還不等梁棲松下一口氣，退朝結束這一早上的混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又從朝臣隊列之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