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二選一的抉擇

  洛塵說著便對商陸和澤杞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兩人隨他往外面走去，「具體的事情，我們可以邊走邊說，王兄的事情在下十分抱歉，作為補償，在下必然會不遺餘力的救出無辜受累的澤姑娘。」

  商陸和澤杞對視了一眼，雖然對洛塵話里話外對此事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完全不相信，但是卻也找不到證據反駁。

  但是他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那洛桀為什麼會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之時，還能夠突破洛塵的重重守衛，只憑藉著一群散兵游勇就能夠逃出來，這裡面必然有著洛塵的默許。

  「我們男人之間的恩怨，何苦扯上女人，若是今日蘭兒出了什麼事，恐怕你我之間的盟約便到此為止了。」

  商陸的聲音有些冷漠，但是洛塵卻聽出了商陸的言下之意，若是澤蘭真的因為他和洛桀之間的爭鬥而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撕毀的恐怕不止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盟約，只怕是商陸會不顧一切拼個魚死網破也要將他的命留下這邊疆之地。

  洛塵自然不會認為商陸只是說說而已，憑藉他對商陸的了解，只怕他還真的就有這個能力。但是洛塵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若不是因為在澤蘭這件事情上面他確實理虧，只怕今日之事，洛塵根本不會這麼上心。

  因此聽到商陸這般暗含威脅的話，洛塵破天荒的沒有反駁:「澤姑娘也是在下的朋友，不用商兄多說，在下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下澤姑娘的性命。」

  商陸兩人和洛塵一起坐上了出城的馬車，往城外趕去，馬車越走越偏僻，商陸看著外面的景色也是心下微沉。

  沒想到他們抓走澤蘭之後竟然這麼快就出了城，兩方戰事剛停，為了不造成城內百姓動亂，因此就算是澤將軍的女兒被抓走了也不能立刻下令封鎖全城。

  今日若不是洛塵，恐怕他們要找到澤蘭又要耗費不少的功夫。但是洛塵又怎麼會對洛桀的行蹤知道的這麼清楚呢？商陸心中冷笑一聲，開口涼涼的嘲諷道:

  「洛三公子倒是消息靈通，只怕那洛桀身邊早就安插了不少人手吧？如此這般還能讓人從囚車裡逃出去，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洛塵倒是一點兒不生氣，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讓洛桀活著回去，雖然連累了澤蘭這一點讓他有些愧疚，但是卻也不是完全意料之外的結局，可是最終他還是放任洛桀逃了出去。

  只能說在洛塵的心中，即使對澤蘭有著些許好感，但是這些感情到底也比不過對烏邑王位的看重和對洛桀的殺意。

  商陸見洛塵不回應自己的嘲諷，反而一副無動於衷的表現，便也覺得無趣，乾脆收了聲，等著馬車追趕上洛桀和澤蘭的那一輛。

  原本洛桀打算將澤蘭帶到城外一處隱蔽的地方關起來，安頓好一切之後就派人去給澤家送信，將這些人引到城外的懸崖之上一起解決。

  可是他派到後面斷尾的那些人卻早一步發現了追出城外的馬車，連忙返回洛桀的身邊上報情況。

  洛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陰沉，因為他所做的事情十分隱蔽，這處目的地知道的人並不多，洛塵他們能夠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的蹤跡，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人之中有人背叛了自己。

  背叛，又是背叛!洛桀的臉色扭曲著，雙目赤紅的看了一圈四周，只覺得哪一個人都像是那個背叛者，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原本的目的地恐怕是去不得了，但是他還有一個好去處:

  「既然如此，那就給本王改道，往山上去，本王不管那個背叛者是誰，今日誰也別想跑，都要給本王留在山頂。」

  洛桀的聲音漸漸變小，他的眼神有些瘋狂和扭曲，澤蘭自然也聽到了下屬稟報的聲音，這會兒看著洛桀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生怕他這個時候突然發瘋，同處在一個馬車之內，澤蘭只有被動承受的選擇。

  所以澤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就坐在彩衣的身邊，此時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的往彩衣的身後躲了躲，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彩衣的身後。

  彩衣察覺到澤蘭的動作抬起眼皮子掃了澤蘭一眼，卻並沒有說些什麼，默認了澤蘭的動作。好在洛桀忙著發火和咒罵，一時間倒是沒有想起來澤蘭的存在。

  馬車掉了個頭就要往山上駛去，彩衣坐的位置正靠近門帘，在馬車調轉方向向著上山的路趕去之時，風撩起輕飄飄的門帘子，彩衣也不著痕跡的從指間彈出去一支小小的竹管。

  坐在彩衣身後的澤蘭垂下的眼睛恰好掃到彩衣的動作，忍不住眼皮子一跳，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不動聲色的繼續沉默著，沒有任何出格或是試探的舉動。

  馬車上了山頂，期間澤蘭又看到彩衣不著痕跡的避過所有人都視線往門帘子外面丟了兩次小竹筒，但是澤蘭一直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等到上了山頂，洛桀就立馬下了馬車，彩衣也在洛桀出手之前先一步押著澤蘭跳下了馬車，有了先前的猜測，這會兒澤蘭面對著彩衣的動作倒是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十分的順從。

  洛桀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反而是彩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澤蘭，正對上了澤蘭探尋的視線，兩人平靜的對視了一瞬又立刻不著痕跡的分開，但是兩人之間的心照不宣卻多了一層。

  「你們都給我守在這裡，若是看到洛塵或者澤家人的馬車全部擊殺，不要留一個活口。方達、彩衣，帶上這女人，跟本王一起往山頂那裡去。」

  洛桀知道這些人之中必然有一個或者不止一個人背叛了自己，給洛塵通風報信，但是卻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儘管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死士，可是洛桀卻也不敢隨意相信。

  因此洛桀只好一個人也不相信，讓他們通通都留在這裡阻擊後面跟上來的馬車，儘管洛桀知道這些人根本阻止不了多少人，但是卻可以拖一些時間讓他們能夠儘快到達山頂。

  至於方達和彩衣，卻是被洛桀帶在了身邊，方達就是先前將澤蘭從小夏那裡擄走的影衛，而彩衣也是跟在洛桀身邊近十年的得力幹將。

  雖然洛桀對這兩個人也不是全然的信任，但是卻比被他丟在半山腰的那些人要更加信任一些。彩衣沒想到洛桀竟然還會把方達給帶上，原本打算在山頂直接拿下洛桀的打算瞬間就被打消。

  彩衣跟在洛桀身邊近十年，自然是對同樣身為洛桀身邊得力幹將的方達十分了解，方達此人受過洛桀大恩，武藝高強與自己不相上下，又一根筋通到底，對洛桀絕無二心。

  若是彩衣對洛桀出手，她沒有把握在方達的阻撓之下保護著澤蘭全身而退。彩衣顧慮到先前洛塵對自己的命令，不論如何要保證澤蘭的安全，因此只好先靜觀其變，隨著洛桀來到了山頂懸崖邊。

  果然如洛桀所料，他留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洛塵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衝破了防線，來到了山頂懸崖之上。

  澤蘭被彩衣從身後挾持著，站在洛桀的身後，方達則站在洛桀的身前，保護著洛桀。商陸幾人趕到山頂之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情景。

  山頂的風很大，如今又是寒冬臘月的時節，前幾天下過一場大雪，山頂上還慘存著一些白色沒有退卻，地上更是鋪著一層薄薄的冰，洛桀帶著澤蘭就站在懸崖邊上，遠遠的看著似乎極為危險。

  商陸第一眼就看見了澤蘭，確認澤蘭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之後，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看到澤蘭現在的情況，商陸又不敢完全放鬆下來。

  但是商陸順著澤蘭的位置微微一抬頭，就對上了站在澤蘭身後隱隱做出挾持動作的彩衣。商陸神色微頓，似乎是想起來了這個彩衣的身份，但是彩衣的眼神卻一直盯在商陸身邊的洛塵身上。

  原來彩衣就是那個給他們傳信的人，商陸終於想起來之前在柳林鎮花魁之夜破壞傀儡蠱的那一晚，正是這個自稱是洛塵安插在洛桀身邊的探子的彩衣姑娘幫助他們一起毀去了傀儡蠱的藏匿之地。

  見澤蘭是和彩衣在一起，商陸便放心了一些。誰知洛桀看到他們之後，神色竟然突然一變，一把從彩衣的手裡拉過毫無防備的澤蘭抬手將一把鋒利的刀子抵在澤蘭的脖子上。

  「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看來本王手上這個女人在你們心裡著實有些分量。也好，今日就讓本王看看，究竟是這個女人的命重要，還是你們的命重要。」

  說著，洛桀手底下微微一動，鋒利的刀子瞬間就在澤蘭的脖子上面割出了一道滲血的口子。澤蘭脖子一涼，還沒有感覺到多痛，鮮紅的血就從澤蘭的脖子上緩緩滲了出來。

  傷口雖然不深，但卻讓眾人看的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