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認罪伏誅

  似乎自己的心裡忘記了什麼一般，但是澤父回想起來卻並沒有記起自己有過什麼遺忘的事情。聽到紅姨娘不舒服的輕咳聲之後，澤父臉上一瞬間閃過的迷茫掙扎立刻消失無蹤。

  澤父轉頭擔憂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紅姨娘，憂心忡忡的關懷道:

  「紅兒感覺如何了，可是又覺得不舒服了，要不然先把時間往後推一推，你先回屋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這會審什麼時候都可以審，你的孩子剛剛保住，千萬不能勞累太過。」

  看到澤父這般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澤蘭只覺得荒唐，她冷眼看著紅姨娘和澤父之間你來我往、濃情蜜意的模樣，只覺得刺眼的很。

  「紅姨娘難道是心虛了，拿不出來證據的話，趁早還是把實情都說出來，說不定看在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的份上，澤家還能夠留你一條生路。」

  澤蘭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扭頭不去看紅姨娘和澤父兩人。澤父聽到澤蘭的話，剛要發怒，就被紅姨娘輕飄飄的攔了下來。

  紅姨娘輕咳了兩聲，這才緩緩開口對澤父說道:「大小姐說的是，可是這件事情受傷害最大的便是妾身自己，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難道妾身還會故意對自己的孩子出手嗎？」

  「那可不好說，昔有前朝晉貴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嫁禍當時的南後，今天怎麼就不可能會有另一個不擇手段的晉貴妃呢?」

  紅姨娘似乎早就料到了澤蘭的質疑，她也不動怒，神色淡淡的對著澤父說道:「妾身自然是有人證的，妾身的貼身丫鬟映月就可以為妾身作證。

  映月本身就是澤家的丫鬟，與妾身不過相處一年不到的時間，想來她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吧?」

  「這是自然。」澤父早就對紅姨娘說的話深信不疑，這會兒又怎麼可能還會反駁紅姨娘的話。

  澤夫人冷笑一聲，撇過頭去不說話，杜鵑當時也在場，但是就因為杜鵑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她說的話就是包庇是作假，換了紅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就反倒是公正了?

  說到底不過是澤父自己的偏袒包庇罷了。但是澤夫人看了一眼澤蘭鎮定自若的神情，知道澤蘭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映月會偏幫著紅姨娘說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映月被傳喚進後堂，戰戰兢兢的打量了一圈屋子裡的人，都是平日裡難以觸及到的主子們，繞是她昨晚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會兒看到澤父威嚴的眼神和來自紅姨娘與澤蘭兩方打量的視線，還是覺得腿肚子有些打顫。

  映月在中間的空地上跪了下來，給幾位主子叩頭請安之後，便低眉順眼的跪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紅姨娘看了一眼映月低垂著頭不敢說話的模樣，眼底微動，似乎有些摸不清楚狀況，她看了一眼坐上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澤父，心裡慢慢地湧上了幾分不好的感覺。

  但是紅姨娘向來自負與自己的手段，知道映月一個小小丫頭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更何況她的家人都在自己的手裡，更加不會選擇背叛自己。

  紅姨娘想到這裡，看映月一副低眉順眼不敢開口的猶豫模樣，以為映月只是一時膽怯不敢說話，因此對著映月柔聲開口催促了兩句:

  「映月丫頭，你放心吧，把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大家。老爺一向深明大義，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你不要害怕。」

  紅姨娘的話一出口，映月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紅姨娘看著映月的態度，聲音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嚨里，她抬眼看了一眼映月垂著頭不敢與自己對視的模樣，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

  似乎是應證了紅姨娘心裡的不好猜測，映月終於是開口說話了，但是說出來的那些話卻讓紅姨娘一下子如墜冰窖，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回老爺的話，映月不敢隱瞞，昨日是紅姨娘自己滾下了石階，想要以此作為要挾，陷害夫人殘害子嗣。映月昨晚思來想去一整晚，幾乎夜不能寐，惴惴不安，還是不敢隱瞞。」

  映月說著，似乎也真的應證了她心裏面愧疚矛盾的心情，她一個勁兒的磕著頭，額頭上很快就是一片青紫。

  「紅姨娘，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狠心，是我澤家看錯了你，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澤蘭冷聲看向愣在原地的紅姨娘，澤夫人的臉上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澤父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看向紅姨娘突然僵住的臉色，似乎想要幫紅姨娘開脫幾句，但是卻也無從說起。

  「老爺，老爺，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映月被夫人給收買了，映月畢竟是府里的人，會幫著夫人說話也是正常，妾身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老爺明鑑啊!」

  紅姨娘一向自持的神色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不等澤父猶豫反悔，澤蘭就先一步開口堵住了澤父的退路:

  「紅姨娘不是先前也說映月的話可以相信嗎？怎麼，映月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因為沒有如了你的意，就變成了被收買的了?

  父親，您難道還要被紅姨娘的鬼話所欺騙嗎，她跟本就對澤家沒有留戀，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說下手就下手，這樣的蛇蠍心腸，怎麼還能留在澤家?」

  澤父的神情很是複雜，似乎既有對紅姨娘做法的不解，也有對澤蘭和映月說辭的搖擺不定，紅姨娘看著澤父臉上又出現了恍惚迷茫的神色，心下一緊，擔心澤父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只能再次出言打斷澤父的思索:

  「大小姐，您為何要如此污衊我，是非對錯自有公正!」紅姨娘揚聲打斷澤父的沉思，在澤父的視線之下，向著澤蘭的方向迎了上去。

  商陸一直在注意著紅姨娘的動作，生怕紅姨娘惱羞成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傷害了澤蘭，畢竟澤蘭現在也是懷有身孕的時期，最受不得磕磕碰碰。

  這會兒在看到紅姨娘作勢向著澤蘭身邊衝撞過來的時候，就立刻攬著澤蘭的肩膀，輕輕一拉，就帶著澤蘭閃身躲到了一旁。

  礙於紅姨娘現在的身子很虛弱，商陸自然是不願意和紅姨娘有什麼接觸，免得紅姨娘那裡磕了碰了的，反而又要連累澤蘭被推到風口浪尖。

  紅姨娘原本自然是打算藉由著與澤蘭的衝撞，順勢受個傷，最好是能夠被澤蘭推搡一下，這樣她就可以借勢向澤老爺博個同情，緩和下來現在的氣氛，過後自然是一切都好說。

  可是沒有想到商陸的身手這樣敏捷，先一步預料到紅姨娘想法，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給紅姨娘沾到，紅姨娘收勢不及就這樣撞到了澤蘭身後的茶几上面。

  紅姨娘摔倒在地上，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澤父眉頭一皺，自然是看出了紅姨娘原本的打算，心裡對紅姨娘有些不喜，本來氣怒之下不願意理會她，誰知道紅姨娘摔倒之後突然捂著獨自呻吟起來。

  澤蘭神色微變，而映月則早已被屋子裡的變故給嚇蒙了，這會兒看到紅姨娘偷雞不成蝕把米，摔倒在地上帶累的原本就不甚穩固的胎兒又受到了牽連，竟然又是小產了。

  這才不到兩日，接連小產，恐怕就是神醫谷的老谷主出世，都救不回來紅姨娘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了。

  映月驚呼一聲，看著紅姨娘身子底下漸漸流出來的鮮血，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澤父原本還氣紅姨娘算計眾人的做法，這會兒看到紅姨娘真的出了事，自然還是有些不忍。

  「快去請大夫，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把把紅姨娘給扶到軟榻上去。」

  面對澤父的吩咐，外面的下人立刻魚貫而入，雖然不知道原本屋子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但是看到幾位主子嚇人的眼神，一個個的都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連忙把紅姨娘安頓了下來。

  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映月卻是起身往外面溜去，不管紅姨娘這次之後是失勢還是因禍得福，這澤府之中再也沒有了她的立足之處。

  既然映月已經把紅姨娘給拱了出去，按照約定澤蘭會立刻把她給送到安全的地方，與她的家人重新開始。

  澤蘭自然沒有食言，把映月給送了出去。看到紅姨娘這般悽慘的下場，澤蘭真是又唏噓又不解，若是紅姨娘安安分分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憑藉澤父對她的寵愛，想要什麼是得不到的?只可惜她用錯了方法，或者她跟本就志不在此，又更深的圖謀也說不定。

  然而這次之後，既然紅姨娘已經認罪伏誅了，不管後續如何，澤蘭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將紅姨娘徹底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