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神醫谷弟子孟師姐

  「怎麼了商陸？可是心口疼?這疫病應該不會造成心口疼啊?」

  剛剛收起針灸包的梁棲一臉奇怪的看向了突然皺起眉頭的商陸，商陸隨手揭下額頭上冷敷降溫的毛巾，瞥了一眼性子跳脫的梁棲，沒有搭話，他站起身來，往書桌走去。

  「如何？可有找到解決這疫症的解法?」

  梁棲原本還有些跳脫的看著商陸，被這麼一問瞬間就老實了下來，他摸了摸鼻子，笑不出聲來了，想起前些天從黃河上游取來的水源，這幾天查驗下來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但是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線索可以追究下去，線索看來是斷在了這裡，但是隨著瘟疫大面積的爆發，梁棲只好寫信求助於師門神醫谷。

  「前些天師門給我傳來了回信，這一次的嶺南疫病恐怕不是簡單的疫病，不是毒也不是病，師父說那症狀看上去更像是域外蠱術，你也知道的讓我解毒或者治病救人我倒是在行，這巫蠱之術我還真是一知半解。」

  梁棲無奈的的攤了攤手，沒想到這一次的嶺南疫病竟然會有域外巫蠱之術的影子在其中，若不是這一次商陸也身中疫毒，梁棲恐怕還不會這麼快就選擇聯繫師門的人尋求幫助。

  梁棲自從回到了皇宮之中，就不再是自由的江湖之人，與從前的一切都應該斷了，否則恐怕會連累到師門，因此若非沒有別的辦法，梁棲也是不會選擇麻煩師門的人。

  「這幾日恐怕就會有師門派過來的幫手到了，我們神醫谷雖然是以醫術聞名，但是卻也不乏一些精通一些旁門左道的弟子，術業有專攻，為今之計也只能等到師門派來的人到了再說。」

  「你倒是說的輕巧，這些日子下來，嶺南城內已經死了不少人，若非我當日飲下的黃河水源不多，恐怕也撐不到現在，那邊知府的人已經快要起疑心了，恐怕我這裡也遮掩不了多久。」

  商陸面沉如水，這幾日他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已經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遮掩起來的了，若是那知府的人有心試探，恐怕他身染疫病的事將無所遁形。

  兩人正說著，那邊門外就傳來了應門的聲音:「二位大人，知府大人有請二位大人上前院一趟。」

  商陸和梁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瞭然，那王大人一直等不到商陸病發的消息，恐怕已經要忍不住了。

  既然已經知道神醫谷派來了精通巫蠱之術的弟子前來幫助，商陸也就可以放下心來去會上一會那王大人了。

  兩人起身往前院走去，王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商陸和梁棲從門外走進來，王大人第一眼就將目光放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商陸身上。

  「二位大人這幾日可還適應?如今嶺南瘟疫橫行，為了控制瘟疫不蔓延出去，城內外都開始戒嚴，只好委屈幾位大人再多待上幾日。

  只是這瘟疫一天不解決，其餘的百姓就多一日感染的可能。今日請二位過來，是想要商議一番將那些第一批感染上瘟疫的流民直接處理掉的以杜絕傳染根源。」

  知府王大人的話語說的輕飄飄的，卻掩飾不住話中的殘忍無情，第一批感染上瘟疫的正是當日那一批生活在黃河水源附近的流民，莫說梁棲已經確定這瘟疫根本不會通過觸摸傳播，就算如此也不應該肆意戕殺無辜百姓。

  商陸的臉色有些難看，梁棲卻先一步看不下去這知府大人輕描淡寫就可以肆意剝奪無辜百姓性命的行為，厲聲呵斥道:

  「那些流民雖然感染了疫病卻還都沒有死，怎麼能就這樣草菅人命？更何況我已經說過了這疫病根本不會通過接觸傳播，對那些感染上疫病的百姓，根本不需要如此如臨大敵。」

  王大人自然是知道這疫病不會通過接觸傳播，但是旁的人可就沒那麼相信了梁棲的話了，更何況，王大人只是想要因此套出商陸的話來，根本就不在意因此犧牲幾個可有可無的賤民。

  「六皇子說得輕巧，下官卻不能這般因為一時惻隱而致我嶺南一方百姓於水火之中。若是六皇子非說這疫病不會通過接觸傳播，那麼為何嶺南城內感染上疫病的人卻是越來越多呢?」

  梁棲被一下子問住了，他想要脫口而出報上自己神醫谷弟子的身份，但是商陸卻一把攔住了梁棲的動作。

  現在還不是時候，梁棲的身份還不能暴露出來，否則不僅梁棲為陷入麻煩，也會給他背後的神醫谷帶來三皇子的惦記。

  商陸將梁棲攔下，自己卻頂著知府王大人的目光，上前一步，氣定神閒的說:

  「六皇子自然可以證明，因為我也染上了疫病，可是這幾日下來六皇子和身邊伺候的人里卻沒有人染上疫病，對了，連與本官頻繁接觸的知府大人您也沒有染上疫病。」

  商陸的神色清明，話語有條有理，除了略顯蒼白的臉色，根本看不出來竟然已經是一個感染上了疫病的人。

  而商陸最後那一句話的暗示，卻讓知府王大人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他乾笑著點頭應是，心裡邊這下也顧不上去找商陸的麻煩了。

  若是知府王大人繼續再否認梁棲所提及的疫病不能通過接觸來傳播這一個事實，恐怕他自己就首先解釋不清楚為何唯獨他自己沒有半分感染上疫病的症狀。

  梁棲原本還有些擔心商陸這般暴露出來自己的病情恐怕會引來不妥，沒想到那知府王大人竟然這般無用，被商陸三言兩語就問住了，梁棲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商陸卻也因為暴露出了他身染疫病的事實而被知府的人「好心」給隔離了起來，商陸倒是無所謂。

  他既然敢主動揭開自己身染疫病的事實，就做好了知府這邊將他和那些感染疫病的百姓隔離在一起的準備。

  梁棲知道一切都在商陸的計劃之內，卻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沒想到當晚就接到了門房處小廝的傳報:「六皇子殿下，外面有個女人自稱是什麼神醫谷弟子孟茹的，說是要求見殿下。」

  梁棲心中一定，總算是等來了孟師姐，他趕緊起身想要親自到外面迎接，可是卻在跨出房門的前一刻想起來了自己現在六皇子的身份，總算是找回了一些理智，沒有表現出太過熟稔的態度。

  「把那個神醫谷弟子孟茹帶進來見孤。嶺南瘟疫橫行，早就聽聞神醫谷醫術冠絕天下，今日若真的有幸得到神醫谷弟子的幫助，嶺南疫病定然會很快得到解決。」

  梁棲裝模作樣的端了一會兒架子，而孟茹師姐也恰好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梁棲的跟前，孟茹原本就在嶺南附近遊歷，一接到師門的傳信就立刻就近趕到了嶺南知府府邸。

  在來的路上，孟茹沿途也看到了一些感染疫病的百姓的症狀，多少看出來一些苗頭，這瘟疫本身的傳播性並不強，爆發出來的時間也不足半月，雖然有所傷亡，索性損失還不算太大。

  這會兒看到梁棲和坐上另一位眼底閃爍著精光的官員彼此之間有些涇渭分明的氣氛，見識過人的孟茹哪裡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問題。

  當下也就裝作與梁棲不熟悉的模樣，對著坐上兩位大人拱手見禮。那知府王大人自然是不願意相信孟茹神醫谷弟子的身份，他狐疑的問孟茹:

  「姑娘年紀輕輕，醫術竟然能夠比得上那些多年行醫的老大夫?連他們都查不出這疫病的解法，你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娃娃豈敢大言不慚？況且你說你是神醫谷的弟子，又如何能夠證明?」

  孟茹行走江湖多年，見過不少刁難，對知府王大人這般喜形於色的質疑早就有所準備，她拿出師門印信，神色不卑不亢，不需要多說什麼，那通身的氣派就足以讓人不敢小覷。

  知府王大人看過印信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強笑著應下孟茹神醫谷弟子的身份，將孟茹奉為座上賓。

  送走了知府王大人，梁棲又將四下伺候的人都一一撤了下去，這才對著孟茹恢復了熟稔的神色:「有勞孟師姐來此一遭，若非這次嶺南疫病源自巫蠱之術，我也實在是不敢這般麻煩師門捲入朝廷之爭。」

  「都是同出一門的兄弟姐妹，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神醫谷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只是怎麼不見你信上提起的那位好友?」

  孟茹知道這一次梁棲來信求助師門，主要還是為了那位叫商陸的至交好友，就連師父都與這個人有些許交情，卻不想這會兒連那個知府王大人都見著了，卻沒有見到那位正主。

  「你來晚了一步，現在商陸已經被發現感染了疫病，同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隔離在了一起，就在黃河邊上的城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