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抱歉尚未及鬢

  「我花開後百花殺！想不到貴國的公主竟然有這等氣魄，真是叫慕容佩服！」慕容儒一臉「真摯」的微笑著看著昊天帝。

  昊天帝也是吃驚的，以往離兒口中的菊花多是隱匿淡然之品。哪像今天一般，一開口就霸氣全開，不過這樣才是真是的她吧！再乖順，再搞怪，內心也是個敏感的人兒，誰要是誰到了她，她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慕容儒的話把昊天帝從沉思中拽了出來，昊天帝許是意思到自己有些許的失態，於是連忙笑道：「讓慕容皇子笑話了！朕的這個公主因為身體孱弱養在了雲靄山莊，這些年身體只要一好轉便想著出去遊蕩，是個不安分的主。今兒這詩啊，指不定是從哪裡聽來的呢！給位切莫當真啊，她一個女娃娃哪裡來的那份氣魄！」

  「沒錯，沒錯。那丫頭定是道聽途說弄來的詩，想我問她喜愛什麼花時，她倒是也愛菊花，但愛的確實那份隱世情懷。說她喜歡那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昕昕然的可以隨性而為。這詩定然不會是她的想法。」軒轅宇一聽皇上的話，立馬知道這是在為離兒掩飾，不想讓她鋒芒畢露，於是也跟著一起解釋了起來。

  當離兒的詩引起的波濤漸漸的退去之後，一切終於回歸到了正軌。每個人作詩飲酒，談笑風生，氣氛很是溫馨和諧。偶爾竟還有些笑聲傳出去……

  話說一眾王孫貴族經賞花宴之後一直在暢遊帝都，昊天的各位皇子們忙著帶著外國的貴賓欣賞昊天的美麗景色以及風土人情，很是繁忙。

  相比於他們的繁忙而言，離兒這幾日簡直就是一隻標準的「米蟲」！每日不是吃就是睡，沒有事情可做。

  一日傍晚時分，幾日未曾出現的納蘭柔來到了「聽雨軒」來看望離兒。

  「離兒，你和娘說實話，你喜歡這裡嗎？」納蘭柔一臉憂愁的看著離兒。

  離兒聞言愣愣的看了納蘭柔好一會才開口：「娘在擔心什麼？」

  納蘭柔一震，有些慌亂，目光游移不定，有一種自己極力隱藏的秘密被發現了的緊張：「你在說什麼？什麼我在擔心什麼？你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你該知道你不是真的公主，最多也只是個養女，皇上喜歡你才封你為公主的。差不多的時候你就該離開了！」

  「娘，你覺的離兒貪慕虛榮？」離兒一側的嘴角微微上揚，嘲諷的一笑。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你從小在娘身邊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娘自然請出，娘只是……只是怕你一時間被這裡的輝煌蒙了眼睛，所以，所以才來問問你的。」納蘭柔從開始的忙於解釋，到後來越說聲音越小，越說底氣越不足，到最後幾乎沒有了聲音。

  離兒深吸一口氣：「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現在所有人不都還沒有離開嘛，當各國使臣離開的時候我也會走的，我什麼清楚的知道：他及時再愛我，也不是我親爹！這裡即使在華麗也不是我納蘭萱玥的家！」離兒說完便轉身會了臥室，不再理會庭院裡的母親。

  待納蘭柔離開後，凌竹才輕輕的敲了敲離兒的房門，「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嗯。」悶悶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凌竹悄悄的推開了門，她知道小姐不開心了。

  「小姐，你……」凌竹擔心的想要問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想了想還是問了句：「你怨嗎？」

  離兒抬頭看著凌竹：「梅蘭竹菊四人中屬你最細心、最敏感了。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是鐵打的，沒事的。」

  凌竹看著離兒恍若無事的笑容，更覺的擔心了：「小姐，你有什麼不痛快的你就和凌竹說，凌竹雖愚笨，但好歹也能給你做個聽眾，你不是說難受的時候未必需要什麼開導建議，有時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嗎？凌竹可以做小姐的傾聽者！」

  看著凌竹關心的眼神，急切的表情，離兒開心的笑了，她伸出手去抱住了凌竹，讓自己的頭埋在了凌竹的胸腹間：「凌竹，有你真好！雖然我不是很開心，但是我不怨的。相信娘親頭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這個時代，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可是娘卻是未婚便生下了我，可想當時她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所以，我感謝她讓我有機會看見這個世界的絢麗，我不怨她沒有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小姐！」凌竹感覺到自己的腹部有些濕濕的，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安慰她。

  離兒放開了凌竹，擦乾了眼淚：「好了，現在啊！本小姐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離兒了。」

  凌竹看著離兒已經調整過來了，於是笑道：「你呀！一不開心的時候，提到自己就說是納蘭萱玥，恢復正常了就變成了離兒，時不時的還是和靜公主，偶爾也會是銘鑫公子。你說，你會不會把外面的人弄的暈頭轉向的？」

  「好呀，嘲笑我！看招！」離兒伸手就去撓凌竹的癢，要知道凌竹這丫頭可是最怕癢的了。

  「小姐饒命！哈哈哈哈哈……饒命啊，凌竹……凌竹不敢了！哈哈，啊……哈哈哈哈……」

  鬧騰了一會，離兒才放開她。

  「天色尚早，我們去淑妃娘娘那裡看看吧！」

  凌竹詫異的看著離兒：「小姐這幾日都未曾出去過，怎麼一走就想到那去？淑妃，她是二皇子的母親吧？」

  「嗯，是二哥的母妃，最近二哥他們不都忙著照顧各國貴賓嘛，肯定沒時間去看她，我替二哥去看看。天氣日漸炎熱了，去弄些『清涼一夏』來，給娘娘帶過去。」

  「知道了。」

  「淑妃娘娘萬安！」不久後，離兒帶著凌竹和凌菊來到了淑妃娘娘的寢殿。

  「快快免禮！」淑妃娘娘很是驚訝的扶起來了離兒，「和靜公主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二哥最近比較忙，沒什麼時間，就想著過來陪陪您，看看您是否一切安好！」

  「好！都好！」淑妃拉著離兒的手很是親切，臉上也都是開心的笑容。「我聽宇兒說，你們相識好多年了，關係很好！」

  離兒聞言開心的笑著：「是啊！我是在獲得公主封號的那一年認識他的，想起來，那是他的膽子還真大哎！他竟然敢藏在箱子裡跟著大隊伍偷偷溜出去，呵呵，還好雲靄離這裡不是很遠，不然他說不定就餓死了。呵呵，不過我們算是『志同道合』吧！那是的我們就特別嚮往外面的世界，那他一直住在這深宮，不知道外面的天空如何的高遠；我一直住在那山頂，亦是不曉得外面的世界如何的精彩。發現我們目的想法一致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聊天，聊著書上寫的壯麗河川。」

  「沒想到那時候他就那麼嚮往外面的世界了……」淑妃聽了離兒的話微微吃驚，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與其他皇子不同，但是沒想到早在六年前，他只有十歲的時候就不在意這一生榮華了。

  「是啊！而且，這麼多年來二哥哥他從來都沒有變過！我剛剛來到的帝都的時候和他將我一路上看見的風景，他羨慕的不得了呢！我們還約好等日後有機會，我們要一起『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上雲捲雲舒』呢！」

  「他當真不喜這裡的一切嗎？」淑妃忽然間有些傷感。

  「是的！他不喜歡這裡的明爭暗鬥！他和我一樣，我們都只是隨性的人，不在乎那些高位榮華，他所希望的只是能肆意一生，快樂就好了。淑妃娘娘，其實，二哥能這麼想您應該替他高興才是！

  您想想，那麼多人，那麼多股勢力都在頭破血流的爭著一個位置，無論是誰勝利，勝利者都只能有一個。那麼，除非你不爭或是贏，不然結局都不會好的。所以二哥哥從一開始就避開了這個眾人爭搶的這個位置，他只想做他自己！」

  「唉！也是，那個位置又何嘗快樂呢！罷了，隨他吧，我亦淡然，又豈會要求他去爭奪什麼，只要宇兒他開心就好！」淑妃娘娘嘆了口氣，端起了離兒帶來的「清涼一夏」，「嗯~~~這個當真是消暑佳品呢！現在還不算太熱，再過些時候，這個啊，可真就是寶貝嘍！」

  「小姐，不好了！」衍馳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你不是和師父他們一起在游帝都嗎？」

  「上午是的，但是今天中午皇上與大家一起用膳，詢問了一下最近的情況。可是，可是誰知那個慕容儒忽然間說為兩國友好，想要聯姻，而求娶對象，就是……就是……」

  「哎呀！就是誰呀？你到是說呀！要急死誰啊！」凌菊向來是個衝動的，一遇事就愛著急。

  「當然是你小姐我了，是其他人管我什麼事，怎麼值得衍馳特意跑過來告訴我！」離兒很是淡定的說。

  凌菊看見衍馳狠勁的點頭，頓時又急了：「啊？那怎麼辦啊？小姐要是真的嫁個了別國皇子，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到雲靄山莊了？怎麼辦呢？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啊！」

  「呵呵，」離兒颳了凌菊的小鼻子一下，「你個沒出息的，本小姐平日裡都白教導你了！一遇到什麼事就慌的六神無主了！放心吧，皇上不會答應的。」

  「小姐說的沒錯，皇上是沒有立馬就答應。可是也沒有很明確的回絕，只說是要問問小姐你的意見。」衍馳在一邊說道。

  「淑妃娘娘，對不起，和靜先告辭了！」離兒起身向淑妃施禮。

  「去吧，去忙你的，本宮沒事的！」淑妃笑著送離兒等人離開。

  「小姐，我們去哪？」

  「去找皇上！」

  「現在？」

  「你說呢？！」

  「哦哦，知道了！」

  「給皇上請安，見過給位貴賓！」離兒施施然的走進的宴客的大殿。

  「你這丫頭！怎麼到這來了？」皇上問道。

  「呵呵……公主來的正好，慕容剛剛想皇上提親，皇上說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才好。」慕容儒一看見離兒來了立刻笑意盈盈的說道。

  「那你就去問唄！關我什麼事啊！」

  「公主說笑了，慕容求娶的對象這是公主您！」

  「啊？！你說什麼？！你提親了，向我？」離兒張著小嘴，一副很是吃驚的模樣，表面看完全看不出她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無辜小白。

  「是的，慕容傾慕的正是公主您！」

  「額……」離兒撫額，一副很吃驚很不解又很困惑的糾結樣子。「那個……那個……」離兒故意連說了幾個「那個」，一副十分為難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

  「公主您有話就說！」慕容儒此時倒是很紳士風度，大概是覺得自己相貌堂堂的，有放下些身段求娶一個小丫頭，還不是皇上親生的，這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吧！仔細看，慕容儒的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未來得及退去的得意之色。

  離兒深吸一口氣，仿佛放下了生死一般，「好吧，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可不能怪罪我！那，你笑而不語，我就當你答應了！這麼多人都是見證。我就是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關係，你可以說的，雲靄山莊的醫術很好的，我可以擺脫莊主給你看看的！」說完還用一副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他看，好像他真有什麼隱疾一般。

  離兒的話惹得眾人幾次想笑，可是礙於慕容儒的身份，各個都是憋得臉色通紅，有的甚至在一般捂嘴抖肩，忍的好不痛苦。

  而此時的慕容儒氣的臉色發青，卻又不好當眾發脾氣，於是咬牙切齒的問：「公主何出此言？慕容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問題，很健康！」

  「啊？」誰知離兒聽了慕容的解釋後嚇的往後一跳，「你……你……你沒有身體上的問題那就是心裡變態了！我如今還是未成年，你是對花骨朵有興趣嗎？你喜歡老牛吃嫩草？」離兒看著慕容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裡一陣得意，可是臉上卻沒有變現出分毫。一副問題兒童越到難題的樣子，不再看任何人，一個人低頭自言自語，可聲音卻上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那也不對啊！及時是喜歡嫩的，按他的年紀算也應該是求娶如靜姐姐或者湘靜姐姐才對啊。可是偏偏選了最好的我？」離兒忽然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他又戀、童癖！」雖然是小小的驚呼，卻是所有人都聽到了，而且十分的清楚！

  終於有人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離兒絲毫沒有意識到狀況的樣子：「那個慕容皇子，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我現在還未成年呢。準確的說，按照昊天的習俗，十四歲以下都屬於孩童時代，十五歲開始才考慮成家的問題，十六歲才正式成年。而我現在頂多就是一大齡兒童！」離兒一臉無辜的看著慕容儒，分明就是說你不能娶我，我是兒童，除非你有戀、童癖！！！！

  慕容儒頓時滿臉黑線：「是慕容儒疏忽了！求娶之事就此告一段落吧！皇上，慕容先告退了！」說完就有些狼狽的逃跑了。

  邊走還哦邊想：想我慕容儒風流一世，今兒卻載一小丫頭手裡了！竟然說我有戀、童癖，太過分了，這筆帳，我記下了！

  慕容儒走後，徒留滿殿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