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士可殺不可辱

  白逐香和楊老將軍的小兒子也被選入後宮成為了侍君。想起在豐都的時候斐春許下的諾言，斐春依然還是派了暗衛保護白逐香，白逐香剛剛入宮的當晚並沒有受到鳳君和弟弟白逐飛的陷害。

  也許女皇本身對白逐香就有憐愛之心，白逐香入宮後馬上就受到女皇的專寵寵冠後宮，其父親白家二老爺也是揚眉吐氣，在白僕射家中終於成為高高在上不可招惹欺負的主子了，一時間白逐香風頭無兩。

  在宅子的密室裡面，杜若衡摸著斐春的肚子，問：「你說白逐香會不會有女皇的孩子？」

  斐春譏笑：「有鳳君這一條毒蛇在，你認為白逐香能夠如願嗎？」

  杜若衡沉思：「你想要讓他們鷸蚌相爭嗎？」

  斐春點頭：「上輩子的鑽心之痛，女皇和白逐香也應該嘗一嘗，你最近最好離開，我要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杜若衡點頭：「那行，我最近就可以請假回家，去看望父母了。」

  斐春笑著說：「這兩年幸苦你了。」

  杜若衡摸著斐春三個多月的肚子，說：「等到我入府，你要給我生兩個孩子。」

  斐春答應：「最好是雙胞胎，這樣方便些。」

  女皇和白逐香在皇宮裡面整天纏綿廝守，這香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白逐香給女皇畫眉，白逐香背著女皇在御花園裡面追著蝴蝶，兩人一起釣魚兩人一起射箭騎馬等等。好一對郎情妾意，在梧桐宮抱著太女的鳳君一臉的怨恨的表情，想著這果然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在御花園裡面，斐春帶著李仞還有君陌牽著盼英去拜見太皇和雲郡王，在路上就遇到了剛剛從梧桐宮出來的杜太醫杜若衡，杜若衡看著這一家人開始行禮。剛好這個時候吃著蜜棗的盼英蹦蹦跳跳，看見杜若衡下跪行禮，以為是平常二爸要給自己當馬騎，幼女頑劣就騎到了杜若衡的背上。如果是其他大周國的男人，倒也願意討好天皇貴胄的斐王殿下。可是杜若衡卻不是大周國土生土長的男人，雖然習慣了大周國女尊男卑的情況，杜若衡顯然沒有把自己融入這氛圍裡面。

  自小受到楚越國教育的杜若衡從小被灌輸男子頂天地理的思想，怎麼能夠容忍一位牙都沒有長齊的女孩兒騎到自己的背上，這在楚越國來說奇恥大辱。沒想到一向謹慎守禮的杜若衡居然心高氣傲起來，杜若衡馬上就站起來，沒有讓盼英得逞如意的騎到自己的背上。

  這個時候盼英不小心摔到了，後腦勺還在地上摔了一個大包，斐春這個時候再權勢熏天，也是一位母親，一位母親看見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雖然表面上沒有說，心中還是有些不快的。李仞看著斐春面色難堪，馬上就走上前去對著杜若衡踢了一腳，把杜若衡踢的老遠，說：「狗奴才，你找死呀，小公主想要騎在你背上你看得起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沒想到這個時候年輕的杜若衡居然倔脾氣上來了，或者是因為受到了女皇和鳳君的寵信，不把當初伯樂一家放在眼裡，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筆直的站起來說：「我雖然在大周國任職，可是我楚越國堂堂男兒，跪天地拜父母恩師，豈容這稚兒騎到頭上，成何體統？士可殺不可辱。」

  斐春這個時候開始阻止李仞說：「你是高高在上的側王夫，沒有一點兒風度，何必與下人一般見識，趕快走，別在這裡給我丟人顯眼。」

  說完斐春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只有盼英還不依不饒的，君陌只好抱著小公主離開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皇宮各處，鳳君聽到這件事情後到是非常的開心，彭太醫聽到此事後也沒有多在意。

  可是月末去結帳的時候，斐春就是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見面，搞得彭太醫很焦慮，看著老往梧桐宮跑的杜若衡，彭太醫明白了問題所在。

  出宮之前，彭太醫對著杜若衡說：「年輕人呀，要能屈能伸，你看你那天在宮裡到是威武不能曲，好一派大丈夫的行徑，可是孩子，你可苦了咱們整個太醫院的人，你知道嗎？斐王殿下不簽字，咱們這個月就領不到俸祿了。」

  杜若衡現在也才明白自己當初的無知，原來這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居然是這般的小肚雞腸，表面上風淡雲輕的宰相肚裡能撐船，實際上扣下俸祿不發給整個太醫院穿小鞋，這不是讓自己被整個太醫院孤立嗎？

  著急的杜若衡馬上來到了梧桐宮，請鳳君出面解決這件事情。沒想到杜若衡剛剛對鳳君你說完，鳳君讓宮人把太女抱下去以後，問：「你確定女皇現在懷孕了嗎？」

  杜若衡點頭：「微臣聽說這女皇最近半個月沒有和白貴君去騎馬，而且這望聞問切，這女皇的皮膚最近越發的嗜睡白皙胃口較好，就是肚中懷著女嬰呀。可惜臣沒辦法去把脈，只要微臣去把脈，肯定能夠確定，可惜陛下還是相信張斌英，這白貴君也是忌憚微臣，微臣沒有機會。」

  鳳君對著杜若衡說：「你這事最好辦，斐春那丫頭我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就是心中不暢塊，你讓她出一口氣就好了，我看你要不先休假回聖靈谷一趟，過了幾個月回來斐春應該就不會針對你了。」

  杜若衡跪下：「謝謝鳳君。」

  鳳君繼續：「你們聖靈谷有什麼能夠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滑胎的藥？」

  杜若衡聽說後嚇得額頭大汗，對著鳳君說：「我聖靈谷秉承祖訓，救死扶傷治病救人，沒有這種毒藥。鳳君殿下，陛下身體金貴事關國祚，請鳳君三思。」

  鳳君眯著眼睛看杜若衡，就像一個眼鏡蛇一般要把杜若衡咬死，杜若衡嚇得匍匐在地，鳳君站起來，圍著杜若衡走了一圈，如吐舌信子一般溫柔說話：「杜若衡呀杜若衡，你現在已經得罪了斐春，白逐香也會把你當做我這個陣營的人，你認為你在大周國還有別的依靠，你能夠明哲保身嘛？我告訴你，除了我，沒有人能夠保你，你和我早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捷英太女現在還不到一歲，馬上就要添妹妹了，那可是白逐香的女兒呀，他白家本來已經位及人臣，只要這白逐香的女兒出生後，我這鳳君的寶座不保，我家捷英也有了一個強勢的勁敵，你認為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鳳君蹲下來，對著杜若衡的耳朵如吸走魂魄一般危險的呼吸，杜若衡仿佛聽見來自地獄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迴蕩：「告訴我，用最不著痕跡的方法除掉陛下腹中的女嬰，陛下已經有了皇位繼承人，不需要其他的子女了。只要我坐上太后的寶座，我女兒坐上這大周國的皇位，你杜若衡就是這太醫院的醫正，你的子子孫孫都可以在大周國享受榮華富貴，就像張家一般。否則我倒下了，你也將萬劫不覆。」

  杜若衡冷汗一滴滴掉在瓷磚，等到鳳君站起來坐好後，杜若衡才說：「微臣剛才糊塗，微臣這就琢磨一種最不傷身體最溫和的法子。」

  鳳君滿意的點頭，說：「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去配一種，可以讓女皇好好休息享受不再有負擔的酒，過幾天我會在梧桐宮舉辦宴會。」

  杜若衡遵命退下來，半個月後杜若衡就向彭醫正請假，家中的大哥結婚，自己需要請假回國休息一段時間，彭醫正看著這太醫院最近半個月因為俸祿被壓，下屬們家中都快揭不開鍋了了怨聲載道的，杜若衡已經成了靶心了，差點兒就會被大家的怒火燒的乾乾淨淨了，可是礙於鳳君的寵信，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著，眼看這大家的怨念越來越多就要如洪水一般決堤了。現在杜若衡這個麻煩精非常識時務的離開了，這下大家都高興了，這斐王殿下應該不用遷怒大家來吧。

  果然杜若衡離開的第二天，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拿到薪水，大家一方面抱怨杜若衡沒眼力勁兒，居然得罪大周國的財神爺，一方面盛傳這斐王殿下心眼特小了些。這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斐王殿下，否則這以後就等著喝西北風了。

  杜若衡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斐春拿著一些珍奇異寶過來，對著杜若衡說：「屁股還疼不疼？」

  杜若衡搖頭：「我哪有這麼嬌氣？我說著你弄這些東西，我拿不回去呀？」

  斐春說：「知道聖靈谷不缺錢，可這也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好歹拐走了你，總要表示些吧。」

  杜若衡有些生氣了：「合著我就值這點兒錢？」

  斐春送上香吻：「你在我心中是無價的，路上小心，我知道你想輕車簡從，這些東西我會派鏢行給你送過去，路上還安排了四個暗衛保護你和半夏，回去和公婆多聚一聚，早點兒回來。」

  斐春摸著肚子說：「我現在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只相信你，早點回來給我接生。」

  杜若衡點頭，摸著斐春的肚子說：「過幾天天氣熱了，你更加燥熱，就向女皇請假，去山上住一段時間涼快些。主要是避禍，一定要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