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

  女皇放開斐春，說：「斐兒你放心，這件事姐姐一定為你做主，我已經讓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會審，一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白氏一族養出來白逐香這個逆臣賊子竟敢傷害皇嗣和雲郡王，罪無可恕姐姐一定不會饒了他們。你就好好在母皇這裡休息一段時間，等調查有了結果，姐姐馬上通知你，白家任你處置。」

  斐春滿意地道謝：「謝陛下。」

  女皇熙春又陪著斐春說了一些話，這個時候宮人來報：「衡王殿下到。」

  女皇熙春坐在榻上，杜若衡進來以後行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女皇回應：「妹夫快起來，你來了正好，斐兒現在情緒不穩，你好好陪著斐兒。」

  杜若衡起身，說：「諾。」

  大腹便便的女皇馬上以國事繁忙為由離開了，女皇離開後，杜若衡拉著斐春的手說：「殿下，王府還需要殿下主持大局，我們回家吧。」

  斐春點頭，兩人去了太皇處辭行，然後回到了斐王府。

  晚上在靈堂中，斐春哭著守夜，杜若衡帶著李鏡波等人也跪在後面盡孝，深更半夜下人們都已經離去，幾位主子坐在蒲團上，李鏡波對著斐春說：「斐兒，我去調查了，白逐香的那個瓷瓶是宮中的特供，可是很普通，皇宮的每個宮裡都有。」

  杜若衡說：「我去聖靈谷的藥鋪去查了，這見血封喉一般都是秘密渠道，我讓人去黑市上查詢，他們說是一位極其美貌頗具威嚴的姑娘，我給了一大筆錢，讓他描述我來畫，最後那位姑娘的相貌有些像殿前女官落櫻。」

  斐春點頭：「嗯，能夠讓白逐香寧願死也不出賣的人，只有女皇了。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胸無大志的草包王爺，根本不會對她的江山有任何的威脅，為什麼她還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要忌憚我，難道一點兒也不顧念骨肉親情嗎？忌憚我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對付盼兒和父王？為什麼？」

  說著說著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斐春/情緒激憤之下暈倒了，被杜若衡抱著回到芙蕖院，等到黎明醒來，斐春想到噩耗接受不了現實，又開始號啕大哭起來，聽著斐春的哭泣聲端著粥進來的李仞，馬上放下粥讓遠清端水，擰著帕子給斐春搽臉，心疼地說:」殿下，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呀。＂

  斐春點頭，問：＂衡王呢？＂

  李仞回答：＂衡王殿下在忙著府裡面的事情呢？＂

  沒想到李仞剛說完，君陌穿著一身銀色斗篷進來了，李仞看著身上的一身冷氣，正想教訓，君陌站在斐春面前，嚴肅地說：＂殿下，君陌有要事稟報。＂

  斐春點頭，示意李仞離開。君陌馬上坐在斐春身邊，問：＂殿下，你曾問過我的身世，我以前沒有說，你可知道君陌原名叫做什麼嗎？＂

  斐春看著君陌搖頭。

  君陌繼續：「殿下，我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比殿下大了整整十五歲。在殿下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也是一位官宦人家的名門公子。也許殿下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太皇還是長寧二公主，本來應該繼位的是大公主安樂，後面還有有一位長樂三公主。家母陶庭暉任吏部尚書，當時雖然安樂大公主很早就被立為太女，可是皇權鬥爭暗涌不斷，形成了三女奪嫡的態勢。我母親依附於太女安樂的陣營，我那個時候雖然才十多歲，也慢慢明白這些皇權鬥爭了，我記得當時的太女準備聯合三公主長樂除去太皇時，太女居然被自己的侍夫肆虐而死，有一種說法是太女殘暴，經常毆打侍夫取樂，侍夫受不了太女的折磨，乾脆鋌而走險殺死了太女，第二天早上大家才發現上吊畏罪自殺的侍夫還有僵硬的太女了。

  隨後皇位爭奪就在太皇和三公主長樂之間展開，據我幼時所知，三皇女沉不住氣，首先逼宮，太皇坐以待斃，生擒了三公主，三公主造反失敗被斬。當時的女皇被迫退位讓賢，二公主長寧登位，扶持自己的勢力排除異己，家母就是那個時候被下獄，我和哥哥也充入玉人樓終身不得自由的。殿下，我以前的名字叫陶，我哥哥叫陶碧青，我叫陶碧天，小名天天。

  這次雲郡王和小公主突然遇害，讓我想起了以前的這件事情，我當時就覺得很詭異。我仔細想了想，當時太皇登上皇位後，就提拔了一命姓張的太醫做了醫院的院正，張家也是平步青雲，現在太醫院的院首雖然是彭太醫，可是太醫院院判依然是張家的人，彭太醫不過是個過渡的而已，張家一直深的女皇和鳳君的信任。

  現在這位張斌英是她的女兒，醫術雖得她母親的真傳，卻是一個極其好色的主，我自從跟了殿下，就經常接濟一些以前的熟人，我一位熟人前段時間生病了，被扔出來，我去拿錢治好了他安頓好他。我今晚就去見了他，張太醫以前是他的金主，他說，張太醫睡覺的時候喜歡說夢話，在幾個月前，她經常做噩夢，說什麼：＇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微臣絕不說出去。＇

  還說什麼＇陛下，公主公主什麼的？＇＂

  斐春聽完，想著約摸這張大夫也是君陌的故人吧，君陌才這樣清楚，斐春沒有說，想著這幾個月前女皇才懷山三胎，怎麼就知道是公主，怎麼害怕的求饒命呢？

  這其中必有蹊蹺，斐春對著君陌說：＂君陌，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知道了。＂

  君陌點頭：＂殿下振作就好，我先退下了。＂

  斐春馬上吃下米粥後，叫來杜若衡，決定著手秘密調查張大夫和女皇前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然後又叫來李鏡波，商議秘事。

  剛計劃完畢，沒想到弘能老和尚居然一腳踢開門進來，對著斐春說：＂送殯後馬上跟我走吧，否則你小命難保。＂

  斐春搖頭：＂親人屍骨未寒，大仇未報，無臉苟且偷生。＂

  弘能老和尚看著斐春決絕的樣子，嘆氣離開，念叨：這誰也就不了你了。

  斐春接下來就開始料理父王和盼兒的喪事，一面靜靜等著三司會審的調查結果，斐春擔心白逐香和白廓死無對證，估計查不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三司給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結果，那就是白逐香在以前的宮斗中倍受前晉王李鏡波的欺壓，怨恨在心，剛入府後又被李鏡波拳腳相加暴力對待，更加的憎恨李鏡波。於是借著踐行宴的時候，讓小廝白廓拿著以前私藏的見血封喉的毒藥，通過銀針下毒在南瓜糕和山楂糕裡面，沒想到李鏡波忙著喝悶酒，誤被雲郡王和盼兒小公主誤食，被誤殺了，白逐香和小廝自知在劫難逃已經畏罪自殺了。

  斐春看著這個調查結果，苦笑，果然如此，女皇姐姐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一點兒牽扯。

  斐春看完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剛好杜若衡已經進來了，杜如蘅對著斐春說：「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情況比想像的嚴重。

  張太醫打死不說，我是用了聖靈谷的祖傳的迷夢藥，才讓他昨晚在玉人館吐露實情的，今早醒來他認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斐春抓住杜若衡的手，問：「快說，姐姐為什麼這樣恨我，要殺害父王和盼兒？」

  杜若衡坐在斐春身邊，說：「半年前你在玉芙宮生下盼兒的那一夜，鳳君和女皇大吵了一架，女皇不小心流產了。」

  ＂什麼＂，斐春驚坐起，問：「女皇姐姐那個時候就懷孕了，還沒有顯懷，應該就是三個月之內，那個時候師兄受到了專寵，那個流去的孩子就是師兄的孩子。」

  杜若衡點頭：「的確如此，而且張太醫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婦科聖手，她能夠在胎兒剛剛成性的時候就能更具脈象和母體的生理變化，判斷出胎兒的性別，就如我早就知道你肚子裡面的盼兒是個姑娘，只不過我沒有和你說而已。

  當時鳳君就是提前知道了女皇懷上了晉王的女兒，為了殺父奪女，才忍不住指使白逐先對李鏡波下手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斐春點頭，原來如此，對著杜若衡說：「這件事情不要給師兄說，他會傷心的。」

  杜若衡點頭，繼續：「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女皇把這件事情滿的死死的，在小產剛好的一個月後，就專寵白逐香夜夜笙歌，生女心切的女皇果然就懷上了，但是這一胎張太醫已經看出來了胎兒有些先天不足，而且女皇這樣接連的懷孕已經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女皇如果這一胎能夠順利生下來的時候，估計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

  斐春終於明白了，自己產女的那一夜，女皇失去了自己久盼的女兒，心中對自己和盼兒的怨恨是肯定的，俗話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盼兒出生後，母皇就破例封原本應該是郡主的盼兒為公主大赦天下，其實母皇心中已經將盼兒作為皇權的繼承人的人選了吧。女皇姐姐的想法斐春能夠理解，如果女皇最後一胎還是兒子，那失去生孕能力的女皇姐姐的江山大權旁落，斐春什麼都用做，就和自己的美男夫君們在家中逍遙自在，不斷的生孩子生女兒，自己的大女兒盼兒就會成為太女，自己一家就會成為皇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