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半哭喪

  斐春離開的頭天晚上，捨不得女兒孫女的雲郡王，親自來到斐王府和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太皇偶感風寒太后伺候在側，就沒有出宮。

  斐春想著老和尚也沒有對自己說到底要離開多久，於是這晚斐春乾脆大宴全府，甚至讓別院的李仞，還有白逐香李鏡波君謙等一起出席了家宴，大家聚在一起敘別。

  斐春自從盼兒出生後，自己就在父王面前徹底失寵了，雲郡王每次來到斐王府以後就一直抱著盼兒，好像斐春這個親閨女是陌生人一般，斐春都有些嫉妒自己的女兒了。不僅如此，王府裡面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作為親生父母的斐春和杜若衡肯定視為珍寶，連君陌和李仞君謙有機會也喜歡抱著盼兒非常的疼盼兒。盼兒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呀，真是個會投胎幸運的小姑娘。

  師兄李鏡波到是第一個看這個孩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過往，師兄的表情很是傷感，一直藉口酒澆愁著。白逐香到是見過盼兒的，也圍著雲郡王和盼兒嬉戲。

  斐春實在是有些抽不開身，雲郡王也樂得照顧孫女，看著雲郡王拿著入口即化的南瓜糕餵給盼兒，想著父王終於享受了含飴弄孫的快樂，為了父王這般長久的幸福快樂下去，斐春也要離開，保證這長久的幸福。看著老和尚滿月宴那天專門送給盼兒的玉佛，斐春想有師傅的祝福盼兒肯定能夠長命百歲幸福安康的。

  當晚宴席結束的時候天色已晚，雲郡王想要陪著女兒孫女，就留在了王府芙蕖院旁邊的紫雲齋，想到第二天早上斐春要離開，大家都睡的很早。

  半晚斐春睡的正香的時候，聽見房門砰砰響敲門聲，聽見女人的哭泣聲和焦急地呼喊「殿下殿下，不好了」，斐春和杜若衡驚醒，馬上披上外套，兩人剛整理好衣服，早已驚動院子裡面的奴僕，斐春開門，看見兩位乳母一臉淚痕，抱著盼兒跪在門口，杜若衡一把把女兒抱起來，摸著女兒的鼻子和脖頸，杜若衡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斐春馬上彎下腰來摸著女兒還有些溫熱的身體，嚇得眼淚都哭出來了，問：「盼兒怎麼了，是發燒了嗎？」

  杜若衡如雕塑一般的搖頭，一直死死地盯著盼兒的臉蛋發呆。

  聽見兩位乳母哭喪一般的聲音，斐春問：「為什麼會這樣？」

  黃姓乳母馬上磕頭認罪：「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我和張妹妹每晚輪值，上班晚是張妹妹守著公主殿下，下半夜我起來接替張妹妹，順便給公主殿下餵奶。可是沒想到我們抱著小公主，小公主睡的很熟，沒有如平常哭奶。殿下始終不張嘴，餵不下去，我們摸著殿下的體溫也是正常的，我試著探知殿下的呼吸，沒想到殿下已經沒有呼吸了，嗚嗚，奴才難辭其咎，請殿下賜罪。」

  斐春不去理會兩個乳母，問丈夫：「你是神醫，肯定能夠就回我們的女兒的，我們還有蓮丹，我馬上就去拿。」

  杜若衡冰冷地回答：「盼兒已經離開半個多時辰了，再多的蓮丹都回天無力了。」

  斐春感覺自己的魂了被抽走了，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自己與整個世界已經分離了，看著兩位乳母不聽的磕頭，斐春心都涼了，站立不穩，靠在搖晃的門上，傷心的哭泣，哭腫了眼睛。瞧著盼兒餘溫尚在臉部腫脹嘴唇青紫，然後大怒：「李陽，把這兩個玩忽職守的死奴才給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兩位乳母一聽，嚇得魂都沒了，撲在地上求饒：「殿下，這半年多奴才盡忠職守，奴才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呀？求點下饒命，奴才還有一家人要養活呀。」

  「殿下，奴才上有老下有小求殿下饒了奴才一條小名吧。」

  斐春哭著罵：」「我繞了你們，誰來饒恕我的女兒呀，肯定是你們照顧不周讓盼兒回奶噎著了，來人呀拖下去。」

  杜若衡卻出聲：「不是他們的錯，盼兒應該是中了見血封喉的毒藥才窒息而亡的。」

  斐春不相信地問：＂你是說箭毒木的汁液，可是箭毒木不是閩國才有嗎？＂

  杜若衡苦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箭毒木雖然產於閩國，大陸上四國也都有秘密的銷售渠道。」

  斐春想起兩位乳母沒事，想起盼兒今晚一直抱在父王的懷裡，斐春馬上爬出院子直奔紫雲齋，路上心急如焚跌倒了好幾次，斐春來到紫雲齋急著敲雲郡王的臥室們，雲郡王身邊的侍者少澤披著外衣馬上開門，看著斐春衣衫不整灰頭土臉，問：「殿下，你？」

  斐春跑到雲郡王的床前，探著雲郡王的鼻息，幾秒後斐春臉色蒼白撲在床上，傷心絕望地哭泣：「父王父王……」

  少澤看著斐春的行為，也驚得跪在地上，斐春哭起來一陣，說：「趕快去叫衡王，快點兒。」

  斐春剛說完，少澤跑到門口，杜若衡已經抱著盼兒來到院子裡。杜若衡來到雲郡王的床前，摸著雲郡王的脖子，然後對著斐春搖頭。斐春一時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夜間自己居然失去了最愛的父王和女兒，斐春除了守著他們傷心絕望地哭泣，什麼都做不了。

  斐春在哭泣芙蕖院的乳母們在哭泣，很快驚動了王府內的其他人，首先過來的是李鏡波，李鏡波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義父，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斐春還有欲哭無淚抱著盼兒的坐在床邊的杜若衡，李鏡波走進摸著雲郡王日漸冰冷的身體，李鏡波跪下痛苦的呼喚：「義父義父……」

  隨後君陌和李仞也進來了，下人小廝婢女都醒了，都來到紫雲齋，陪在斐春身邊哭泣，一時間青龍區的豪門貴族們下半夜都聽到斐王府哭喪的聲音了。

  第二天一大早斐春還是守著雲郡王，杜若衡抱著女兒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應。太皇聽到雲郡王和盼兒的不幸，傷心難過導致舊疾復發，太后急忙找太醫入宮會診。女皇和鳳君聽說後，馬上著人帶話，勸斐春節哀順變。

  只有李陽管家帶著李仞開始準備喪事，君陌跪在斐春身邊安慰著：「殿下要節哀順變呀，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好好送走他們，查明真真相呀。」

  君陌說完，斐春李鏡波杜若衡三人終於停止哭泣，斐春抽抽噠噠地點頭：「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到底是誰把箭毒木的毒藥帶入王府，殺害父王和盼兒的。」

  斐春一說，杜若衡說：「我馬上去檢查盼兒和父王昨天吃的食物。」

  「嗯＂，李鏡波說：＂師妹，你先好好休息，王府裡面還需要主持大局，我去檢查是誰這麼膽敢包天下毒。」

  斐春繼續守著父王和女兒，君陌一直陪在斐春的身邊伺候著。

  杜若衡開始拿著銀針去廚房裡面檢測食物，重點檢測了廚房裡面的水和昨天雲郡王的膳食，發現了水和膳食沒有問題，想起盼兒的年齡，杜若衡想起了昨天廚娘們做的糕點，拿著幾塊入口即化的南瓜糕、棉花糕、山藥棗泥糕、山楂糕、栗子糕等等，杜若衡逐一檢測後，都沒有發現糕點有問題。

  又開始詢問昨晚宴會上伺候地丫鬟還有少澤，詢問雲郡王昨晚抱著盼兒的時候兩人吃了一些什麼，少澤想了想說：「盼兒公主殿下才半歲，雲郡王昨晚只是給殿下餵了一些南瓜糕，小公主第一次吃這種軟糯的糕點，非常喜歡，有些吃多了，雲郡王又給小公主殿下吃了一些山藥糕消食。昨晚雲郡王一直忙著照顧小公主，根本沒有吃多少。」

  杜若衡在仔細檢查了南瓜糕和山藥糕更本沒問題，而且這些廚子廚娘都是王府的老人，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除非……

  李鏡波依然沉浸在義父突然中毒離世的悲痛中，想到了中毒，李鏡波首先就想到了白逐香。那一次李鏡波和宮中的侍君們一起宴飲，喝到興頭上一般都會舞劍助興。平時大家都玩的很開興的，沒想到那一次白逐香居然不請自來，按照身份他坐在李鏡波右下手，出事後李鏡波想起了宮中的酒水和器皿。雲郡玩當時也想到了這一點，也要求檢查當時的酒水器皿，可是女皇派出了三位權威的太醫一起檢測，都沒有發現酒水和器皿裡面有任何問題，最後關在天牢裡面的自己推測，應該是有人趁著自己舞劍的時候，偷偷摸摸將毒藥放在自己的杯中，不知道情況的自己喝下以後就突然失心瘋患了，發狂傷人。

  自己發狂之前，白逐香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然後自己就傷到了眾位的侍君還有大皇子，眼看著就要打入天牢問斬，幸好義父和師妹竭力打救，才保下自己一條爛命。嫌疑最大的白逐香果然後來獲得了最大的利益，獲得了女皇的專寵。

  義父和盼兒發生這樣的事情，剛剛就發生在白逐香入府後不久，雖然李鏡波不知道師妹為什麼欠了白逐香的人情，一定要救下他，可是這一次的投毒事件中的確是白逐香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