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敲打

  看著斐春這般護短的樣子，杜若衡吃味地說：「誰都知道君陌是你的心頭好，你也不用這麼來責怪我沒有管理好你的後院吧。」

  斐春看見丈夫發脾氣，斐春站起來給杜若衡捶背按摩，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對他只是充滿愧疚之心憐惜而已。我對你怎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杜若衡的臭臉才鬆緩下來，說：「我其實是剛從褚玉苑回來的，李仞帶著僕人正在君陌那裡鬧騰了，君陌也不吭聲，就仍李仞一味地欺負，我去了以後李仞才收斂些，跟著我一起離開了，我準備一會兒就給你說這件事情的，沒想到你居然為了他對我興師問罪，你個死沒良心的。」

  斐春上前坐在丈夫的腿上說：「上輩子的事情，你是知曉的。我去李仞和君陌那裡都是安全期才去的，大多時候我都歇在你的房裡，特別是那三天，我這樣做，都是為了給你生孩子。你居然還這樣說我？」

  杜若衡看著斐春又自己使出撒嬌的手段，只好心軟地道歉：「殿下，我的好殿下，都是我錯了，我打我罵我就行，我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混話了。」

  斐春搞定了丈夫，繼續：「上輩子李仞為了救我送了命，這輩子我理應成全他的心思。可是你不知道，上輩子就是李仞慫恿回春堂的坐診大夫俞曼雪下藥占了君陌便宜，我當時一時氣糊塗了，才趕走了君陌，才有了後面的事情。李仞心眼小愛吃醋喜歡惹事生非挑撥離間，他不敢對你怎樣，就只好找君陌的晦氣，我只是問清楚情況而已。」

  杜若衡把斐春抱在腿上穩穩的，安慰摸著斐春的後背，恍然大悟地說：「我說上輩子君陌這麼惦記你，怎麼就離開了呢？原來這是李仞的功勞呀，這醋味比我還大呀。這李仞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柿子照軟的捏。前幾天他剋扣了君謙的藥，我知道後點到為止的說了他幾句。沒想到你去君陌那裡的時候，君陌居然忍氣吞聲沒有向你告狀，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仗著君陌兄弟自卑自己出身不潔，就使勁的欺負。我正琢磨著你的後院我也不好管太多，你自己去處理一下吧。我看著心煩。」

  斐春開始給杜若衡的額頭按摩著，吃晚飯的時候斐春去了褚玉苑，給君陌送去了很多的好東西，包括一些君謙需要名貴藥材，君陌看見以後，非常的感動。什麼也沒有說，更加小心的伺候斐春，第二天早上離開的時候穿著雪緞更加具有出塵之姿的君陌，就像那雪蓮一般遺世獨立，恰如上一世斐春剛剛遇到那個攝人心魄的美男子。斐春離開前，對著君陌說了兩句話：「你進了王府，咱們府中的規矩不大，有時候待在家裡待煩了，就帶著君謙哥哥出去走一走，燒香拜佛買衣服散散心喝茶看戲，都是不錯的。你身邊的小廝休養幾天就過來，我讓李陽先給你安排其他人過來伺候。還有，不用給我省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要委屈了自己，只不過現在在打仗，低調些，不要讓人抓住了把柄。」

  斐春在君陌閃瞎眼迷人微笑中離開，來到花園裡斐春被迷的暈頭轉向，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剩餘的時間斐春一直待在杜若衡的院子裡面造人，但是也聽說了外面的戰況正如前一世一般的緊張地進行。

  斐春護著君陌的行為，讓斐王府上下看出了風向，土生土長的親信側夫李仞失寵了，斐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繼續躺在貴妃塌上看畫本吃葡萄。

  不久後半夏前來稟報，李仞側夫送了一些酸梅湯過來，斐春一聽說：「就說我睡下了，酸梅湯留下吧。」

  半夏出去回話了，一旁看著醫書的杜若衡說：「你也冷落他半個多月了，好幾次堵在我院子裡面求見你，你也不理睬。我看著李仞現在急的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快要被你逼瘋了。」

  斐春不甚在意地說：「怕什麼，又沒有缺穿少食，下人也不敢怠慢他，不過就是有些心裡壓力罷了。我這一次一定治一治他這個毛病，否則他以後少不得會給我惹出大禍來。」

  杜若衡聽出門道來，問：「上輩子李仞還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

  斐春想了想，還是老實說了：「就是我上輩子第一次帶你入宮拜見我母皇父王，我父王帶著你去挑選禮物後，母皇拿著御史台的奏摺敲打我，彈劾我的其中一條就是縱容惡僕行兇，上輩子我還沒有時間整理門戶，這輩子我就好好的管一管。」

  這個月的最後幾天，李仞依然沒有見到斐春，李仞心中更加嫉恨著君陌，怨念著斐春被這狐狸精迷了心竅，又害怕自己徹底失寵，情緒幾乎到了奔潰的邊緣，對著院子裡面的下人非打即罵，搞得千仞閣大家的神經都緊張兮兮的。

  又是一個絕望的夜晚，李仞準備睡覺了，沒想到小傅開門說：「主子，殿下來看你了。」

  李仞趕快來到一樓迎接斐春，看著許久不見的斐春，李仞真的有一股衝動扇一巴掌這個無情地女人。可是李仞終究沒有行動，捨不得更不敢。

  斐春坐下問：「你都睡下了，我豈不是來晚了打擾到你了？」

  李仞眼淚在眼眶打著旋最後又被生生的逼回去，連忙說：「我日日夜夜盼著殿下，怎麼會被打擾呢？就怕殿下不來看我。」

  「是嗎？」斐春取下自己的外袍，李仞接過來放下，斐春說：「我剛回來，肚子餓了，有沒有夜宵，給我弄點兒吃的。」

  李仞馬上高興地吩咐：「快去給殿下弄些點心來。」

  小廝離開後，斐春看著李仞望穿秋水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望了望周圍，看見李仞子練字寫詩，看來他最近心中不暢快呀。斐春感興趣地拿著詩集看了看，說：「這本詩我喜歡，我最喜歡這種田園淡泊的風格了。」

  然後轉頭對著李仞說：「你知道最喜歡的是哪一句嗎？」

  李仞走進笑著說：「千朵萬多壓枝低？」

  斐春搖頭，李仞又猜：＂柴扉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斐春搖頭，李仞又猜：＂空山松子落，幽人應未眠？＂

  看著李仞有些著急的樣子，斐春才給出答案：＂其實我更喜歡這句話，雲自無心水自閒，何添波濤向人間。＂

  斐春說完，李仞馬上跪下認罪：＂殿下，我錯了，請殿下責罰。＂

  斐春坐直了身體，從小跟在斐春身邊了解斐春的李仞，知道這是斐春發怒生氣的前奏，馬上陳述自己的過錯：「殿下，我錯了，我不該嫉妒君陌，去找他們兄弟倆的麻煩，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斐春問：『「這是這些嗎？」

  李仞繼續認罪：「我不該欺負君陌和君謙院子裡的下人，我不該不聽杜王夫的話。」

  斐春有些生氣地問：「還有嗎？」

  李仞繼續努力思索，沒想到斐春把剛才的詩書扔過來，砸在李仞的腳邊，斐春劈頭蓋臉地大罵：「你小心眼吃醋是其一，這些我能夠了解。你最大的罪過就是你肆意妄為，稍微不順心就仗著我的信任，肆意打罵虐待府上的下人。你讓我背上窮凶極惡的惡名，你的功勞真不小呀，你是不是認為，你做的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李仞，我告訴你，你再這樣下去話，你終究會捅出簍子來的，到時候我根本不會保你也保不住你。你如果還這樣無法無天的虐待打罵僕從，不聽王夫的善意勸告，欺負君陌兄弟，在我的王府後院惹是生非掀起風浪，我就把你趕出去。」

  李仞一聽，馬上爬行向前抱著斐春的大腿，求饒：「殿下，求你看在我從小伺候在你身邊的功勞，饒恕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殿下求求你，你不要趕我走，我就是死也不離開殿下……」

  樓外端著點心的小傅聽見自家主子狼狽的慘樣，根本不敢進去，只好退到院子裡面的涼亭裡面待著，等著主子搖鈴。

  斐春看著敲打李仞的火候差不多了，板著臉對著李仞說：「好，這一次就暫且饒恕你，以觀後效，你就好好待在自己一畝三分地好好過日子吧，否則別怪我無情。」

  李仞聽著斐春絕情的話，有些後怕的顫抖著，斐春看著他這副樣子，問：「點心來了嗎？我餓了，快點送過來，李仞，布菜。」

  李仞反應過來，馬上有害怕有些慶幸，揺響鈴鐺，小廝把點心送進來，李仞開始伺候著斐春吃夜宵，吃飽以後上了樓，李仞伺候斐春泡了腳，斐春就歇下了。第二天早上斐春離開後，李仞坐在自己梳妝檯上看著一支墨玉的簪子，問身邊的豆兒：「這簪子哪來的？」

  豆兒想了想，說：「奴才昨晚看見都沒有的，今早就有了，莫非是殿下放在這裡，故意給主子一個驚喜的。」

  李仞一聽，想著肯定是斐春送給自己的禮物，這殿下雖然嘴上嚴厲批評自己，其實心中還是心疼自己的，要不然昨晚也不會來看自己，今早還送自己的禮物。

  看著一臉幸福小樣的李仞，豆兒拍馬屁：「主子，我看這隻墨玉的簪子可比那個院子裡面的翡翠的值錢。」

  李仞一向，可不就是嘛，馬上迫不及待的帶著簪子出門炫耀斐春對他的恩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