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醫女與披甲人

  杜若衡回首一笑，簡直了笑瞎了斐春的一雙眼，真真是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原來這美男笑起來，也就如此具有殺傷力呀。斐春非常期待今天的約會了，杜若衡笑完後，對著斐春說：「殿下自小就見多識廣，我聖靈谷乃偏遠蠻荒之地，也沒有多大的特色，就是谷中有一條小河連通著一汪碧波，乘一夜扁舟游江，觀峽谷兩岸的懸崖絕壁望鷹擊長空聽猿啼十里而已。」

  斐春一聽，這果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最重要的是不必耗費這病弱小帥哥的體力，可以讓她好好修養。斐春隨著杜二公子一路前行，看著遠處山上覆蓋著蔥蔥翠竹，一會兒江行兩岸茂林修竹，的確不錯。

  斐春隨著杜若衡上了園子裡面的渡口處的扁舟，上面有一帶著竹笠的老翁，不久後來到一處水門，水門放開後，就進入了這溫江裡面，斐春感受著微風徐徐清空萬里，心情舒暢，看著遠處的家家戶戶臨江的院子裡面水霧裊裊，斐春好奇地問：「那是溫泉嗎？」

  杜若衡沏茶點頭：「嗯，晚上殿下乏了，可以去泡一泡，這裡的溫泉非常的養人，谷里的姑娘們經常泡溫泉，長的都是非常的水靈白皙，而且老人們泡一泡也是延年益壽的。」

  斐春喝了一口茶，問：「照阿衡這麼說，這聖靈谷豈不是家家戶戶都可以享有溫泉？」

  杜若衡點頭：「這聖靈谷地理位置處於楚越國和大周國之間，離楚越國東邊的海洋非常的遠，地勢從東向西逐漸的拔高，西邊的海洋帶來的雲霧，受到橫貫大陸南北的貫嶺的阻擾，那是雲霧不入聖靈谷呀。因此聖靈谷在一百多年前歷史上一直都是乾涸荒涼的不毛之地呀，那個時候這裡叫涸澤，沒有一滴水的涸澤之地。這裡環境惡劣氣候異常乾旱，寸草不生五穀不長，都是重大罪犯披甲人待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人間煉獄。是我楚越國自古以來的流放之地，很多罪犯來到這裡之前都已經絕望自殺了。而後來到這裡的人大多被凍死、累死、被折磨死等，回去的的人不多，能從這裡重返富庶宜居之地的人的幾乎沒有。＂

  斐春看著綠綠蔥蔥的兩岸竹林，奇怪地問：「可這怎麼戈壁變水鄉的？」

  杜若衡溫柔一笑，說：「這裡以前其實是楚越國犯罪的披甲人的地方，披甲人一直都是在荒涼之地自生自滅的，用來幫助朝廷鎮守邊疆的人。為了穩定邊疆，楚越國曆朝歷代都會經常將一些犯人或其家屬發配給這些人為奴，穩定軍心。因此，被判與披甲人為奴這就是對人最大的懲罰，簡直是生不如死。

  披甲人地位地下目不識丁，全靠一身蠻力在這弱肉強食的地方生存下去，都不是善茬，甚至有些窮凶極惡，去給這種人當奴隸，其結果也只有受辱或是被他們折磨而死，比死還要難受。一百多年前，又一批獲罪的官家女眷被發配到涸澤與披甲人為奴，在遣送的路上，一位站錯隊的太醫的家屬也在其中，流放的路上條件惡劣，大家對於能夠敢保證生命安全的醫女都非常的敬重，醫女在流放隊伍中享有超然的待遇。

  可是他們剛到涸澤的時候，披甲人就已經來了，這些獲罪的女眷就被粗魯的蠻人領回了家。醫女被一個披甲人的首領帶回了家，來到以後才知道這個首領的兒子生病了，需要醫女的救治，醫女答應救治披甲人的兒子，但是不准披甲人占有自己，披甲人答應了。醫女在披甲人的家裡生活下來了，專心醫治披甲人的兒子。可是披甲人的首領雖然放過了醫女，卻還是拖回了兩個官家罪女日夜折磨。醫女聽著兩位少女遭受的慘無人道的折磨，只能白天趁著披甲人去耕種的時候偷偷送些水和食物，陪她們說些話。

  被關在屋子裡衣不蔽體渾身傷痕的兩位少女請求醫女救自己，醫女想到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拒絕了。但還是每天送些水和食物。披甲人的兒子的病情慢慢地好起來，披甲人對醫女的態度就輕慢了許多，醫女每次感覺披甲人首領看著自己就像看著那砧板上的魚肉，自己就要任人宰割了。想到房中被關著的兩位奄奄一息的少女，醫女有些惶惶不安。幸好這個時候陸續有其他人請醫女去看病，並且送了些財物給披甲人首領。這讓披甲人首領意外發現了醫女的經濟價值，醫女終究憑藉自己一技之長躲過了迫害和折磨，活來下來。」

  醫女天真的想也許自己憑藉著醫術的保命符能夠在這虎狼之窩活下來。幾天後醫女開始出門給其他的披甲人看病，看著其他的披甲人對自己赤裸裸的眼光，醫女非常的噁心和恐懼。面對他們的動手動腳，醫女只好拿出披甲人首領的名號來狐假威才勉強保全自己。

  出診那天醫女四處打探外面的地形，僥倖的想自己也許能逃出去。醫女當天回到首領的院子裡時，看見院子裡有少女鬼哭狼嚎驚恐大叫的聲音，醫女走進一看，驚恐之下噁心的嘔吐，差點兒把自己的胃都吐光了。

  原來首領房中的一位少女經不住折磨已經撒手人寰了，醫女回到家看著首領直接把少女的屍體拖出來，扔進了狗窩裡面，醫女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被狼狗啃的只剩一隻腿的少女了。醫女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獲罪的女眷寧願自殺，也不會來到這道德淪喪之地。

  聰明的醫女想起自己的母親是不是現在也是這般？披甲人首領折磨少女的時候自己無動於衷，如果這兩位少女死了，是不是也就輪到自己了，醫女加緊了自己的逃離計劃。半個多月後，醫女終於打聽到了自己的母親的信息，原來自己的母親早已被折磨而死，醫女才最終決定了一個人逃出這地獄。當晚回到首領的院子裡時，醫女又看見了狗窩裡面的斷肢，看著披甲人首領看著自己目光， 醫女向著門口逃去，任憑自己各種求饒，可是自己終究在劫難逃。

  被披甲人首領占有後，披甲人首領依然不放棄醫女能夠看病為自己斂財的本領，還是讓醫女繼續出門看診。

  醫女就從披甲人首領的女奴變成了這些披甲人的女奴，被這些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醫女憎惡這些披甲人，想要讓這些畜牲歸天。看著自己手中的銀針，醫女晚上想到去村落的水井投毒了而且成功了。

  第二天被折磨了的醫女起來，看著一旁僵硬的披甲人首領的軀體，醫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首領拖進狗窩，放出來狼狗。然後拖著病體去其他人家中，解救那些還倖存的女奴們。幾十個蒼老多病的女人準備離開這裡，沒想到居然有一對剛剛巡邏回來的披甲人發現了她們，看著她們的逃跑和死去的披甲人，這些披甲人憤怒之下，直接把這些女人殘酷折磨的奄奄一息時，拖到最嚴熱的沙谷，準備活活烤死這些女人。還剩最後一口氣的醫女看著天上毒辣的太陽，看著自己慢慢快要流逝的血液。對著天發誓，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化作滾滾的沸水，燙死這些惡徒們，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沒想到醫女剛咽下最後一口氣，她們所在的沙谷居然開裂了，從地下湧出滾滾的沸水，慢慢地湮沒了沙谷，湮沒了披甲人的村落，湮沒了整個涸澤。直到很多年後這裡才慢慢的冷卻，這萬里碧波的湖泊就被稱為醫女湖，周圍成為一片富饒的沃土。楚越國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就開始來到這裡居住，成為人們口中的室外桃源一般。我們的祖先就是醫女的親戚的後代，搬到這定居的。＂

  斐春聽後想了想，這醫女的發誓沙漠剛好遇到了地殼運動，地下的沸騰的河水經過地縫涌了出來。斐春感嘆：「這估計是上蒼可憐這些可憐的女人吧。」

  斐春回想了一百多年前，蓮花大陸因為一次神的憤怒，整個大陸中間被劈開成為了兩座皇冠大陸，這時間和聖靈谷的地質運動幾乎同時，斐春也就明白了，這就是一次偶然的人間慘劇遇上地質運動編纂出來的傳說。斐春好奇地問：「既然那些少女和披甲人都死，那這故事怎麼流傳出來的？」

  斐春這一問到難倒了杜若衡，杜若衡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尷尬的表情。前面搖著漿的老翁，笑著說：「這姑娘還真問到了點子上，姑娘你看，前面就有一個溶洞，裡面有很多鬼嬰在哭訴，我們的祖先就是通過這些鬼嬰的哭泣聲來知道這些悲慘的傳說的。」

  斐春反問：「這後來的君民是不是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杜若衡看著斐春如此的拆台不配合，笑了笑說：「殿下果然不安常規出牌呀，這故事的確不是聖靈谷的居民杜撰的，而是當時騎著馬逃出去的首領的兒子說出來的故事，才讓我們知道了當時的悲劇。這個悲慘的故事也讓我們楚越國的朝廷在輿論壓力下廢除了獲罪的女眷流放賜予披甲人為奴的制度。後來隨著沸水的冷卻，這涸澤變成了碧波，就不需要罪犯前來宿衛邊疆了，很多的人自發的遷過來，隨著人口越來越多，這裡還進一步成為了我們楚越國的邊疆重鎮，是上天賜予我們楚越國的一片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