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慈母之心

  斐春氣地重重放下杯子，心中大罵好一個一手遮天的狗奴才，說：「聖靈谷來客的事情，你們路上已經聽說了吧。我決定了我明天就啟程去楚越國的聖靈谷，逐香，我走以後王府就交給你管理，我恐怕參加不了公公的生日了，希望公公不要見怪。」

  白逐香賢惠地說：「沒事，你的心意我父親已經收到了，只是你要長途跋涉，我有些不放心。」

  李鏡波說：「沒事，我一會兒就寫好請假的奏章，這聖靈谷我們都不熟悉，我陪斐兒去一趟保護斐兒的人生安全。」

  斐春點頭，對著李鏡波說：「師兄，我們現在就進宮去向父王告別，逐香，我和師兄離開了，你有空多宮裡，陪父王說說話解解悶兒。」

  白逐香點頭，說：「殿下，你放心，我會經常去看父王的。」

  當晚居住在斐王府客苑的杜伯川就放出飛鴿，第二天聖靈谷的谷主杜

  南星就收到了管家的飛鴿傳書，看了書信後杜南星一掃憂愁，馬上進入主院對著夫人江籬說：「夫人，夫人，衡了有救了，剛才伯川來信，說斐王今天一早就帶著他們幾個輕車簡從向著我們聖靈谷而來，按照他們的行程，估計七八天後斐王殿下就會來到這裡，衡兒有救了。」

  一臉蒼白無采的夫人江籬一聽，高興地快要哭出來了，說：「真是老天保佑，我家衡兒有救了，我馬上就去告訴衡兒。」

  江籬帶著書信來到了蘇木院，來到杜若衡的床前，看著兒子雙眼凹陷臉色蠟黃，身體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就像一位七八十的老者一般，江籬走進來看著丫鬟托盤上的湯碗，心如剜了一般難受，問：「宛華，衡兒吃下沒？」

  名叫宛華的清秀丫鬟搖頭，快要哭起來了：「夫人，二少爺今天已經滴水未進了，嗚嗚……」

  江籬聽了這話心如刀絞，眼角又流出了淚水，江籬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淚水在這半年都快流光了，自己都快欲哭無淚了，對著丫鬟說：「把湯水放下，我陪著衡兒，端盆溫水過來。」

  丫鬟離去後，江籬看著日漸枯槁的二兒子，想起他才十六歲的年華，情竇初開為情所困，居然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了，這真是無妄之災了，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他出去長見識，就不會遇到那個女王爺，也不去發生後來的事情了。江籬心中不知道已經罵了斐春千百遍了，雖然斐春沒有故意留情，可是害的自家兒子這個樣子，斐春在素未謀面的江籬心中已經是罪大惡極的女魔頭一般的存在了。

  可是想著斐春馬上就要來了，也許這個心藥能讓自己兒子好起來，江籬又盼著斐春這個救星趕快過來。江籬哭了一陣子，臉蛋都哭花了，聽見丫鬟的腳步聲後，江籬抹乾了眼淚，擰乾帕子，給杜若衡搽臉擦汗，陪著杜若衡說話：「衡兒呀，伯川管家和半夏已經飛鴿回信了，說你那位心心念念的斐王殿下已經知道你的情況了，聽說你的病情後，她非常關心你，現在已經帶著伯川他們馬不停蹄的往聖靈谷的來了，估計不到四五天，你就能見到她了。

  兒呀，你放心，只要她來了，媽媽馬上讓你和他成親，你就能得償所願了。半夏說那位斐王殿下其實也非常喜歡你關心你，你放心，只要她過來，母親就為你們舉行婚禮。」

  江籬就這般陪著杜若衡說話，給杜若衡搽臉擦汗後，江籬陪著杜若衡說了半天的話，直到自己的身邊的管事媽媽來請自己，江夫人才離開了杜若衡的院子，離開前對著宛華吩咐：「好好照顧二少爺，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快點兒告訴我。」

  宛華回答：「諾。」

  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沒有人發現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杜若衡雖然眯著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卻轉了幾圈。

  當晚斐春一行人在客棧裡面休息，臨睡前斐春叫來半夏，打聽了一番杜若衡的喜好等等。李鏡波悄悄來到後院，取到鴿子腿上的簡信，信上簡要的一句話：白廓又聯繫女官落櫻了。

  李鏡波看了以後，更加確定這白逐香是女皇故意安排在斐春身邊的奸細了，難為白逐香忍了半年多才露出狐狸尾巴，為了心愛的女皇委身自己不喜歡的人，這白逐香對女皇的犧牲精神真是讓人感動呀。

  在主院裡，江籬聽到宛華稟報二公子今晚已經喝了一些藥湯了，江籬很高興，前後回想許久，莫非是衡兒聽到那個女王爺即將過來的事情，有了求生的希望，因此才開始喝藥的，江籬暗道這果然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呀。

  江籬高興地來到杜若衡的院子裡，繼續陪著自家的兒子聊天，胡編了很多斐春對自己兒子的關心傾慕等等，江籬仔細觀察，果然自己的二兒子眼珠子在轉動手指微顫，看著二兒子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江籬繼續加油：「衡兒呀，你快要好起來呀，到時候斐王殿下來了，你還窩在病床上，這斐王殿下得有多失望呀。還有到時候你們結婚拜堂的時候，你總不能讓一隻公雞幫你拜堂成親吧。雖說這在我們楚越國很正常，可斐王殿下是堂堂大周國身份顯赫的王爺呀，你可不能讓她沒面子……」

  總之，在斐春他們趕路期間，江夫人孜孜不倦地陪著自己二兒子說話。第三天，杜若衡可以喝些雞湯了。第四天，杜若衡可以開口說話了，當然問得都是一句話：「殿下來了嗎？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在江夫人的安慰下，杜若衡開始努力的加飯了。第五天，杜若衡可以正常的一日三餐進食了。第六天，杜若衡可以靠在床上看窗外的風景了。第七天，杜若衡可以來到院子裡欣賞春色了。第八天杜若衡強烈的要求沐浴更衣了。第九天，杜若衡開始下地行走了。

  等到第十天，斐春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感到聖靈谷的時候，斐春看到一位高高瘦瘦的滿臉笑容的大病初癒的少年郎。看著伯川和半夏的喜出望外，斐春和李鏡波對視一下，莫非他們消息有誤，否則自己被騙了？

  江夫人看著斐春和李鏡波臉上的詫異和伯川半夏臉上的驚喜，還有自己二兒子對這個斐王殿下毫不掩飾的愛戀，江夫人看了看自己的相公，兩人對著斐春行禮後，江夫人恭敬地說：「山野村婦杜江氏感謝斐王殿下蒞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想著殿下舟車勞頓應該勞累了，老婦快先帶殿下前去休息，稍後我們再為殿下接風洗塵。」

  斐春和李鏡波一聽，自然是聽從主人家的安排，自動忽視了杜如蘅盯著自己火熱的視線。

  斐春剛剛沐浴更衣，正在梳頭時，丫鬟稟報江夫人求見，斐春整理好請江夫人進門敘話。江夫人進入房內，還沒有喝上一口熱茶，就馬上開門見山地對著斐春行禮，一臉慈母之心地說：「殿下剛剛看見我家衡兒一臉驚訝的表情村婦都看在眼裡了，想必殿下有很多的疑問，或許還會私心地想這是我們這些山野之人誆騙殿下吧。」

  斐春扶起江夫人，說：「江夫人快起來，多慮了，斐春等著夫人的話。＂

  江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下後，斐春聽著江夫人繼續：「其實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家衡兒在二十天多前的確是纏綿病榻無禮回天的樣子，我和我家夫君也是拿著聖靈谷的各種靈藥灌進去，依然束手無策。最後我們只好想著心藥還需心藥醫，就只好冒昧地前往大周國請求殿下一顧，好歹讓我家衡兒一解相思之苦見上殿下一面。自從殿下答應來我們聖靈谷做客，我們聖靈谷所有人都盼著殿下的到來。我收到伯川管家的飛鴿傳信後，就陪著衡兒和他說話，告訴我家衡兒斐王殿下就來來看望他了。

  哪知病重的衡兒，竟然聽進了我說的話，第二天就能夠進湯水了。我一看殿下的消息對衡兒來說就是最好的靈藥，就每天陪著衡兒聊起殿下很多的事情，沒想到我家衡兒就一天天快速好轉了，才有今天殿下見到的久病初愈的樣子。殿下，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家衡兒來說就是他的幸福所在就是他生的希望，是最好的靈藥呀。殿下，既然你來了，求你一定來善待我家的孩子，只要你善待他，我杜江氏會一輩子記得殿下的恩德，做牛做馬感激殿下的。」

  斐春聽著江夫人一片慈母之心，非常的動容，想起了自己的父王，斐春說：「江夫人，你放心，斐春這次來就是來聖靈谷做客看望二公子的，二公子病情大好，斐春非常的高興，江夫人放心，斐春一定會盡我所能回報二公子的一片心的。」

  江夫人放下心來，高興地說：「殿下遠道而來，應該好好休息，村婦這就告辭。」

  斐春回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