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軍隊改制（二）

  雖然下面的士兵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我們這樣的說詞，但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的目的，只能以為是想要在東部戰場上面發動一次大規模的軍事作戰而已。

  有了這樣認識的士兵們也都沒有感到太過奇怪，只是我卻是擔心倫恩會不會也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雖然兵力上面的確增加了不少，但是素質良莠不齊，加上突然增加的士兵也讓補給線變得雪上加霜了起來。

  看起來似乎比以前強大了不是一點半點，但是實際上戰鬥力上面卻是幾乎下降了不少，所以如果真的讓倫恩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那麼兩面作戰的我們絕不可能占得優勢。

  正當我在為怎麼跟倫恩聯絡說明這一切而發愁的時候，艾希卻是拍了拍我淡淡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你在擔心東線戰場麼？」

  我看著艾希，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淡定，但還是點了點頭。

  艾希淡然的笑了起來，「王威統帥，你為什麼要擔心呢，實際上我們這樣做至於那些下面的人才會覺得我們的實力增強了不少。但是只要是帶過兵的或者哪些知道我們糧草有多少的人都不會覺得我們的軍隊實力有所增強。雖然看起來我們的實力的確增加了不少，但是脆弱的補給線讓我們的戰鬥力反而下降了。這一點，王威統帥，你知道。倫恩也知道。王威統帥，我們這樣做不光是沒有對倫恩造成壓力，反倒是示弱給了倫恩，如果倫恩說的是真的，也是真心想要給他的老主子拖後腿，那麼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起攻擊。但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麼他才會對我們發起攻擊。」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是馬上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那麼我們不是更加危險了麼？這樣演戲前任賢者難道就看不穿麼？」

  艾希聽了我的話雖然還是猶豫，但還是堅定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我研究過很多次前任賢者對外的戰爭。我發現了他有一個十分大的弱點，那就是只指揮軍隊卻對後勤什麼的並沒有什麼足夠的認識，在對黑精靈一族的追擊戰鬥中，人類大軍數十萬人的軍隊居然只靠著一個小小的峽谷來運送糧草。」

  光聽到這裡我就覺得冷汗直冒，這要是如果當時的黑精靈一族對著薄弱的補給線發動一次衝擊的話，那麼這支人類的大軍恐怕就會因為糧食和武器的不足而陷入絕大的被動了吧。

  艾希卻是淡淡的繼續開口說道：「不過當時，黑精靈一族因為被太多的種族追殺而沒有什麼實力組織起這樣對人類的一次絕地反擊。這一場戰鬥也被後人看作是這位前任賢者聰明果敢的象徵戰役之一。不過這一次的大規模入侵也的確給了黑精靈一族最為致命的攻擊。因為糧草和武器的缺乏，當時人類的軍隊可以說是奇襲如風，在能夠組織起戰鬥力的時間內對著黑精靈族的領土不停地攻擊，一點有一點的占據了黑精靈一族的領土。」

  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艾希突然要講這些。

  艾希看我這幅模樣卻是淡淡的笑了笑，「王威統帥，如果這一次失敗了，雖然人類會遭受重大的打擊，但是這位賢者大人也會因此得到教訓。但是這次的成功，讓人類對於賢者的崇拜更是上升了一個層次，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在一片的崇拜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而這位賢者大人也沒有了這一次改正的機會。」

  我愣了一下馬上欣喜地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賢者大人只會看到我們當前兵力加強了不少，但是卻不會發現我們的戰鬥力反而削弱了？」

  艾希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所以他不光不會知道我們在演戲，還會因為東線戰場上面倫恩軍團的不利而感到擔憂然後或許會命令他的西線部隊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我卻是皺起了眉頭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艾希一點都不緊張，但是我們這一批軍隊完全是新兵，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住獸人的攻擊尚且是個問題。而這個時候獸人族還會在這位原來的人類賢者的命令下對我們發動新一輪的攻擊，雖然不知道他會怎麼樣攻擊，但是可以確認的是，這一次的攻擊肯定會比我們以前遭受的要緊迫的很。

  艾希看我這個模樣也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卻只是不為所動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軍隊能夠頂住，也必須頂住獸人族的攻擊。因為只有這樣，我們的軍隊改革才會不被別人詬病。而如果我們為了讓我們的西線戰場上穩固而將那些以前的軍隊調回來，我們的改革就成為了一個笑話。所以不管到底會慘烈到什麼程度，我們都必須頂住獸人族的攻勢。」

  我看著艾希，卻是有些猶豫了起來，畢竟如果在這裡我們失去了這座高牆要塞，後面的土地就全是一馬平川的草原了，那樣的話我們想要跟獸人族作戰的話就只能靠少數的精銳部隊了。所以我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艾希，如果我們失去了這座城市的話，我們現在就已經輸了，還談什麼以後？」

  艾希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看著我。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王威統帥，如果我們抽調回來我們的騎士部隊，就算是一時間抵擋住了獸人的攻勢，但是如果這位賢者大人玩膩了那種躲藏在後面的遊戲而走到了前面的話，我們的士兵所受的動搖你也知道的。到時候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多拖了一些時間。」

  我卻是忍不住開口說道：「艾希，即便如此也要比現在就失去了所有的本錢都好吧？」

  艾希卻是面無表情地繼續開口說道：「王威統帥，兵者詭道也。太過求穩並不能獲得最大的勝利，我們這一次雖然看起來十分冒險，但是如果成功了，我們就可以組建出一支只對王女效忠的部隊，或者說是職業軍隊。而不是這樣的騎士部隊，兩者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職業軍隊他們卻是拿錢辦事，絲毫不受信仰的左右，或者說是很少受到信仰的左右。那樣的話，就算是賢者大人玩膩了想要出來了，我們還有一拼之力。」

  「我們也可以穩固住戰場之後一樣可以建立這樣的一支軍隊啊。」我忍不住開口爭辯道。

  艾希看著我，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我知道這樣太過冒險了。但是如果我們真的抽調回來軍隊守護住我們的要塞，那麼就算是勝利了，勝利的光環也絕不可能有我們新組建的軍隊的一點半點，那樣的話我們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受到重用。而為了在軍隊之中獲得一席之地或者說是過得更好，我們新徵召上來的士兵就會選擇在他們認為有前途的騎士下面作一個小卒子，到時候不過是讓騎士制度更加根深蒂固而已了。」

  我看著艾希說不出一句話來，艾希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冒險了。

  艾希看我還是這幅倔強的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退讓道：「王威統帥，既然你覺得我們的這個做法太過冒險了。那麼如果我們的軍隊抵擋不住的時候我在抽調騎士部隊回來支援如何。」

  我雖然覺得這樣還是有不小的風險，但是畢竟也算是有了一種保證，而且剛才艾希說的也的確挺有道理的。我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

  艾希似乎有些疲憊，緩緩地開口說道：「王威統帥，新兵他們才徵召上來，雖然我們的教官們已經努力讓他們掌握了大部分兵器的使用辦法，他們最為缺乏的就是實戰經驗了。或者說是可以直面死亡的膽量，很多時候老兵和新兵的最大區別就是面對那近在咫尺的死亡而已。」

  我點了點頭，曾經的新兵一箭不放就被仔細的心理壓力壓垮的例子還在我的腦海之中徘徊不去，我也知道這樣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用在戰場上。我淡淡的開口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艾希也一點沒有猶豫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最好的辦法你實際上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我愣了一下，我雖然剛才的確有想過該怎麼辦，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可以讓我自己拍板決定的決定，所以艾希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我第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艾希說的是什麼辦法。

  艾希走到我面前，臉伸過來，雖然說的很輕但是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實戰。」

  艾希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是我卻聽在耳旁卻像是晴天霹靂，有了艾希的這句話我也的確明白了過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卻也是最為殘忍的辦法，這樣的新兵直接上了戰場，如果戰鬥順利還好些，但是一旦失利被心裡壓垮的新兵們就會做出那種人類本能的逃跑。而這樣的話戰場的局面就幾乎已經是不能看了，而兩條腿亂跑的新兵又怎麼可能是訓練有素的騎兵部隊的對手，很快就會成為路上的一句躺屍。

  我看著艾希剛要拒絕，艾希卻是搶先開口說到：「王威統帥，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了。難道你想看我們的士兵在獸人攻擊要塞的時候手足無措被獸人族攻破要塞的樣子麼？為什麼我們不能趁著我們還可以挑選戰鬥地點和規模的時候讓他們真的見一次血呢？」

  我想要拒絕的話語就這樣說不出口了，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艾希笑了笑，站直了身子緩緩走向了外面，卻是停在了帳篷的門口，艾希的目光透過帳篷不知道看向了什麼方向，但是她恐怕應該是思考著什麼。

  我緩緩地站起身子來走到了艾希的背後輕輕的開口問道：「艾希，你在想什麼？」

  艾希沒有回頭，只是緩緩的開口說道：「王威統帥，沒打贏一場勝仗我就覺得越累，我的地位雖然是靠著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打上來的。但是有時候我卻會想，如果沒有這一場戰鬥我們會怎麼樣呢？」

  我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也看向了遠方，哪裡是一群看起來並不大的士兵們在教官的命令下不停地揮舞著武器，雖然這短暫的時間內想讓那些士兵們的武藝更加高強已經是不可能了，教官們唯一能做的的不過是讓他們更加有耐力而已，以免這些人在戰場上因為疲勞而握不住刀。

  艾希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卻還是繼續緩緩開口說道：「王威統帥，如果這一場戰鬥沒有打響。我恐怕還是那個小村子裡面的一個小女孩，雖然貧窮但是回到家我應該還會吃上父母給我準備的飯餐。只不過那恐怕不過是寒食但是味道恐怕要比現在這樣大魚大肉還要好吧？」

  我伸出手來撫摸著艾希的頭髮，淡淡的拍了拍他緩緩開口說道：「艾希，很多時候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如果真的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來到這個大陸上。你說不是麼？」

  艾希沉默了半晌，卻是轉過身子來，雖然帶著那淡淡的笑容，但是卻是隱藏不住的悲傷和疲憊。「是啊，王威統帥。很多時候我們都沒得選。」看起來有些罕見露出疲態的艾希卻是瞬間轉換了心情，振奮的開口說道：「但是為了不讓我們未來的子孫為這樣而感到痛苦，我們這一次一定要打贏這一場戰鬥，並且要讓我們的敵人再也不敢對我們出手為止。」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艾希剛才那份軟弱也讓我的內心動搖了起來，雖然我的言語可以安慰艾希卻是怎麼也不能讓我自己內心的那份動搖平息下來。如果真的像是雪奈說的那樣，我並不是賢者，我到底是為什麼來到這個大陸上？那曾經的故鄉中我雖然是一個芸芸眾生，但是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依舊是那樣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也不是這樣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大軍統帥。

  艾希卻是難得沒有看出來我內心的動搖，恐怕她內心的那份疲憊也並沒有完全消去，而是用著一種聽起來很是歡快的語氣說道：「王威統帥，我們這一次的目標選擇精靈族怎麼樣？」

  我也壓抑住我內心的動搖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問道：「哦？為什麼我們攻擊的目標要選擇精靈族呢？」

  「因為獸人族雖然笨，但是他們卻是遵從本能，連續幾次的吃虧讓他們不在小看我們人類而是將我們看成了一個可以擊敗他們的對手。這樣的行為可以從他們連日來攻城的態勢上面看出來，不再是以前的那種肆無忌憚的攻擊，只要我們做出要出城作戰的樣子。獸人族就會下意識地收縮軍隊，這說明獸人族實際上已經畏懼我們了，他們懼怕跟我們作戰。我雖然不知道這位賢者大人到底是怎麼樣讓獸人族即便是如此害怕的時候還會跟我們交戰。但是獸人族實際上對我們的戒備已經不是以前那樣的輕鬆了。但是精靈族卻是並不一樣。」說到這裡，艾希露出了嘲諷的冷笑，「精靈族一向是自視甚高，對於我們連續幾次的偷襲獸人族。他們恐怕沒有吸取任何的教訓，反倒是以為我們不敢跟精靈族交戰才會選擇看起來兇惡實際上愚笨的獸人族發起攻擊。當然了精靈族的戒備雖然因為他們的自大而有些鬆懈，但是精靈族天生的聽力和視力依舊是他們最大的幫助，也是我們最大的障礙。」

  我點了點頭，艾希說的理論上可以，雖然精靈族戰鬥力強盛但是畢竟精靈族擅長的依舊是遠距離射擊，近身肉搏卻是完全不懂而且他們的自大也讓他們看不起我們，所以戒備上面也是十分懈怠。但是理論上可以，並不代表實際上可行。

  精靈族並不同於獸人族，夜色的掩護對於精靈族來說根本沒有用處，夜色下人類的視覺下降的也是十分厲害，恐怕還沒有等我們看到精靈族就已經被精靈族射成塞子了。也就是夜襲的戰術根本用不上，以往我們沒有吃了精靈族大虧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高牆遮擋了精靈族的大部分羽箭而已。但是再這樣的野外戰場之上，沒有了遮蔽的我們在精靈族的眼中不過是一些活動的略帶一點反擊能力的活靶子而已。

  我不由得看著艾希，好奇的開口問道：「那麼艾希，你打算讓我們的士兵怎麼靠近精靈族呢？」

  艾希卻是沒有開口，仿佛在盤算什麼，顯然精靈族的天賦讓他們占據了極大的主動，即便是艾希這樣的軍事上面難得一見的天才為了應對他們的天賦也不得不絞盡腦汁，但即便如此恐怕也並沒有什麼萬無一失的可行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