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預言

  我愣了一下，記憶如同潮水一樣的從我的腦海深處傳了過來，我身子不自覺地開始發起抖來，並不是因為這裡常年不見陽光而帶來的那種陰冷，而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恐懼。

  那本介紹風土人情的圖書上面也很豐富的介紹著，黑精靈雖然看起來跟精靈族顯得差不多，卻是在性格上面卻不像精靈那樣，而是十分的神秘。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而是人類、精靈和矮人以及其他種族曾經大規模的屠殺他們，罪名就像是精靈族戴在了我們頭上的帽子一樣，而且不只是曾經，現在如果發現了黑精靈也是會驅逐追殺的。

  這也是為什麼哪個精靈看到我的時候第一面就打算對我痛下殺手的原因，也是她為什麼會好奇我一點都不恐懼的原因。

  長老似乎也知道我想明白了這些，卻是笑了出來，「人類的賢者啊，雖然你很聰明，但最好能控制一下你的身體情緒，這樣下去我不一定會認為你是我們預言中的那個人。那麼最後的結果只有兩個咯，一個是留在我們這裡再也出不去了，另外一個嘛。。」長老卻是在這裡笑了一下，沒有在說話。

  我身子頓了一下，這後面那個絕對不是放我回去，恐怕就是打算讓我長眠於此了。也就是說她們對待沒有用處的東西只有這麼狠絕，一方面是為了報曾經的仇，另一方面也是保證她們的行蹤不被外界的其他種族發現。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我暗暗安慰自己，黑精靈對我雖然談不上客氣，但也沒有像是剛開始那樣就對我痛下殺手，定然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所以我暫時還不需要太過恐懼，更何況，長老的那句話雖然看起來像是威脅，但是卻也是一種安撫。安撫我絕不會隨便就痛下殺手，而是告訴我可以留在這裡，雖然不能離開，但也比死去好上很多。所以我沒有必要一開始就那麼恐懼。

  果然這樣安慰完自己，我的情緒好了不少。我淡淡的笑了出來，「那麼，長老大人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問我呢？」

  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人類的賢者，我們雖然曾經抓住了不少誤入的人類男性，卻是很少有人像你有這樣的膽量和智慧，就這方面上，我很佩服你。」

  我淡淡的笑了出來，「長老大人說笑了，實際上我還是很害怕的。」

  長老還沒說話，一開始押著我過來的哪個年輕黑精靈女性卻是好奇了起來，「可是你看起來不像是害怕啊。」

  我轉過身子去，看著那個一開始對我痛下殺手的黑精靈女子，不由得感到有些頭疼，自己也真是有些自尋死路，哪個黑精靈一開始顯然藏在草叢裡面是為了不跟我接觸，可是她卻是技術不過關，居然被我這樣的門外漢發現了。也就怨我該死，好好地非要上去問路，這下好了，路也不用自己挑了。直接被人押送了過來，只是我的短暫沉默卻是讓哪個黑精靈女子更加好奇了，「你又害怕起來了？害怕到說不出話來了？」

  我卻是嘆了一口氣，緩緩地盯著那個黑精靈女子，淡淡的笑道：「害怕肯定是害怕的，只是不知道我如果害怕的說不出話來，你們會不會給我一條路讓我走？」

  長老卻是讚許的笑了出來，「所以你雖然害怕卻也能跟我們正常對話。」

  我沒有說話，而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長老沒有在這個上面再過糾纏，而是緩緩地上下打量著我，然後淡淡的笑了起來，「賢者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們黑精靈一族有一個預言？」

  我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曾經聽說過黑精靈一族有過一個預言。」說到這裡，我偷瞄了一眼長老的表情，發現她嘴角還是淡淡的含著笑，卻還是不知道她的心理師怎麼想的。

  那個長老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用目光看著我，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我咽了咽口水，然後還是繼續說道：「只是這個預言讓黑精靈一族顯得神秘而離群。其中的一段預言被前一位賢者發現，然後傳播了出去。」說到這裡我頓住了，我終於明白她們為什麼總是問我是不是賢者了。恐怕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用到我，相反，她們將我帶到這裡恐怕是覺得一刀砍死我太便宜我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這可是深陷虎狼之窩了啊。

  哪個長老看我臉色變幻萬千，恐怕也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卻是沒有拆穿，反倒是緊接著我的話繼續開口說道：「然後其他的種族都覺得我們黑精靈一族會引起極大地恐慌，所以對我們進行了屠殺。」

  說到這裡，長老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似乎曾經的慘案依舊在她的眼前上演，一時間黑精靈們都沉默了起來，三十年或許對於一個人類來說已經是足以沖淡一切的時間，但是對於長壽的精靈一族卻只是彈指一揮間。

  只是時間久到甚至讓我以為她們都已經石化在了那裡，長老才睜開眼睛繼續說道：「或許我如果曾經當年重視過這個預言，而不是當它是一個遠古傳下來的笑話，我們黑精靈一族或許也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我雖然好奇，但是也知道這種成年艱辛往事最好還是不要摻扯在其中，只是我雖然那樣想，但是心中卻也知道，這其中恐怕定然是跟那個前任賢者有所牽連，而作為後來的繼任者我恐怕是要承擔這個責任咯。

  果不其然，周圍的精靈們都開始勸了起來，聽著她們的勸誡我也知道了些許不該知道的事情，比如作為曾經青春年少的精靈女王居然真的跟那個前任賢者有一腿，更比如說這個看起來也很年輕的黑精靈長老居然也曾經一度十分愛慕那個前任賢者。

  我不由得暗暗吐槽，怪不得在屠殺黑精靈一族的事後，反倒是同根同源的精靈一族最為賣力了。

  那個長老卻是黯然了一會開口繼續說道：「所以那個劫難我們黑精靈一族並沒有避開。這是我作為長老的失責，但是卻讓我也明白的意識到了，這個預言絕不是玩笑，而是切實的預言。」

  長老說到這裡卻是停住了，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我，緩緩開口說道：「那麼作為賢者，你現在有什麼樣的看法呢？」

  我心中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啊海恩，我居然要給別人背鍋，看來你的仇我是不能抱了。我緩緩地躺在地上，無所謂的開口說道：「能不能給個痛快點的死法？」

  長老看著我，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緩緩的開口說道：「那麼人類的賢者，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會殺了你泄憤？」

  我張開眼睛環顧四周，雖然那些黑精靈眼中帶著幾分的怨恨，但是卻是沒有精靈握著武器，不由的坐起身子來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們不殺我？」

  長老點了點頭，卻是抬頭看向遠方，哪個方向似乎是精靈族皇城的方向。沒有看著我卻是淡淡開口說道：「人類賢者，你認為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距離精靈如此之近的地方？」

  我有些猶豫，按理來說黑精靈一族雖然跟精靈一族不共戴天，但是卻也不會距離他們如此接近，畢竟現在黑精靈一族還是人人喊打的局面，絕不會這樣出來自尋死路。

  不由得還是搖了搖頭，對於她們的出現表示了懷疑。

  長老淡淡的笑著開口說道：「因為這裡我們會碰到人類的接任賢者，也就是你。」

  我哀怨的看著那些黑精靈，你說你們以前都當是玩笑的，現在也不能當一次玩笑麼，我以後再也不從我的軍隊保護中單獨出來了還不行麼？

  長老看著我哀怨的神色，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伸出手來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人類賢者，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相信你絕對是想錯了，我們這一次不是來抓捕你的，或者說我們應該是來懇求你的。」

  說到這裡我愣住，不知道剛才那些對我兵器相向的黑精靈們怎麼體現出的懇求，估計也只是口頭上的懇求吧，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哪個氣質優雅的成熟黑精靈居然真的緩緩地單膝跪地，開口懇求道：「人類賢者，求你幫幫我們。」

  像是事先吩咐過一樣，這面黑精靈長老剛剛單膝跪地，那面的十幾個黑精靈也同意的單膝跪地，卻是沒有說話。

  我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將長老拉了起來，但還是猶疑的開口說道：「可是我這個賢者的身份還沒有來得及證實，更何況我不過是人類中小小的一個統帥。又有什麼辦法呢。」

  長老卻是淡淡的笑了笑，「根據我們的預言，將軍只需要保持下去就足夠了，因為日後會有一個惡魔他會統一了其他種族來屠殺人類，而將軍會跟另外一個偉大的女子來阻止他們。」

  我愣了一下，黑精靈一族的預言一向只有他們知道，所以這個預言到底是怎麼樣的我確實是一點都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但是即便是按照她說的那樣，這其中並沒有涉及到黑精靈一族，那我到底會是怎麼幫助他們的？難道是打敗這個惡魔之後憑藉著我的身份然後讓那些其他種族放過對黑精靈一族的追殺麼？

  我滿頭霧水的緩緩開口問道：「那我現在需要怎麼做？」

  長老淡淡的笑了出來，「人類的賢者大人，現在你只需要給我們這些黑精靈一個安全的可以棲身的地方就足夠了。」

  我哦了一聲，心中淡淡的盤算，這倒是一個簡單的要求，雖然對於黑精靈來說想要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有些困難，因為她們不知道誰是可以信任是可以誘惑的，但是我卻知道艾希手下的部隊是絕對可以被艾希完全信任的，他們忠誠於人類或者說是聯盟還不如說是完全忠誠於艾希。

  那麼讓他們在黑精靈的棲息地外面駐紮絕對是一個十分好的主意，一方面這將會成為軍事駐地，那麼一般的平民百姓是絕對不會放進來的，甚至他們也會主動避開這樣的地方。其次，對於糧食方面的需要，一個龐大的軍隊絕對可以掩蓋掉那些微微有些不正常的多用掉的糧食數據。

  我想到了這些，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好。

  而長老顯然也是擔心我變卦或者是夜長夢多，在我答應之後居然迅速的讓人帶著我去了黑精靈的暫時居住點，只是這一次我不時階下囚了，肩膀上不光沒有了押送我的鐵劍，甚至兩旁還有兩個力壯的黑精靈攙扶著我，只是說是攙扶，卻是被兩個人架了起來裹挾著飛奔著。

  沒想到啊沒想到，看起來纖細的黑精靈一族實際上力量卻是要比人類強了不少。只是到了駐地，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問題，那就是黑精靈一族居然是男多女少，而且不是少的一點半點，而是比例十分的不協調。

  長老看我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在我耳旁輕輕的開口說道：「她們戰死了。」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我剛想要開口問那位長老卻是看到了她已經是滿臉的哀傷，不由得開口說道：「對不起。」

  長老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扭過頭去再次看向那些黑精靈，卻是發現這些男精靈卻是在那些女性的黑精靈的指揮下緩緩的收拾了起來。我這才明白，在這些黑精靈一族裡面恐怕還是母系社會，而那些缺失掉的女性恐怕都是在掩護這些黑精靈撤退的時候陣亡了吧。

  在我這面思考的時候，那面黑精靈已經是準備完畢了，顯然長時間的逃亡已經讓這些精靈們都掌握了快速收拾東西的本事。

  我雖然很想說我不著急，但是看著下面這些惶惶不可終日的精靈們，我淡淡的開口說道：「諸位，從此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安穩的住地，你們再也不需要搬遷了。」

  但是那些黑精靈臉上卻是漏出了懷疑的神色，絲毫不為所動，似乎這樣的話已經聽得太多了。

  我有些尷尬，只能訥訥的下來，但是雖然他們已經收拾好了，但我卻還是不能帶著他們就這樣離開，如果是我我還能一個人離開，但是現在這些黑精靈人數雖然不算太多，但還是卻也足夠引人注目了，更何況這些黑精靈的膚色和長長的耳朵無一不暴露著她們的身份，這外面可是還對黑精靈人人喊打呢。

  我只好修書一份，將我當前的情況告訴了艾希，並且請她想個辦法。

  沒有過了兩天，艾希的信件還是回了回來，只是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知道多少，但從頭到尾都是對我的責罵，最開始還算是客氣擺明了事實，但到了後來卻似乎已經壓制不住火氣了，只是到了最後一行，卻還是寫了一句，「三日後，精靈森林外等我。」

  面對著長老探尋的目光，我苦笑一下一點都沒有猶豫的將那份信件遞給了長老，長老看著上面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臉色變化萬千。

  卻是看到最後平復了情緒，將信件還給了我，淡淡的笑道：「人類的賢者大人，怎麼你似乎在人類的陣營中沒有什麼太高的地位啊。」

  我苦笑一聲，講信件收了進來，然後淡淡的開口說道：「對於你們這種身處高位的人，絕對不會理解那種從最底層一起爬起來的那種感情，如果她只是聽從我的命令，我反倒是覺得她不過是一個部下，但是她雖然看起來對我不太尊重，但是我卻感覺到了她對我濃濃的關心。」

  長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緩緩開口說道：「人類，我不明白你們的這種感覺，但是似乎也能明白你們其中的關係。」

  我嗯了一聲，然後緩緩地看向遠方，「長老，準備好東西吧，三天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裡了。」

  長老頓了一下，然後反問道：「信件上面雖然這樣寫的，但是這也不知道是幾天前的，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早一些到？」

  我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你放心吧，信件上面說是三天就是三天，除非路上信使被耽擱了。」

  長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聽從了我的意見。

  三天之約很快就到了，只是按照約定我從黑精靈的駐地出發，卻是發現在精靈森林周圍駐紮著一支龐大的人類軍隊，而且騎兵上馬，弓兵上弦一副時刻準備作戰的樣子。

  而不遠處也駐紮著一支軍隊，但是看他們的軍裝卻是明白他們是帝國軍，那麼跟他們對面而立的絕對是聯盟軍了。只是上面的軍旗我卻是從來沒有見過，似乎是一朵薔薇。

  我雖然也在聯盟軍中任職了很久，但是沒見過的領主兩隻手也數不過來，所以有個沒見過的領主旗幟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令我不能理解的是，精靈一族剛剛強迫我們兩方停戰，但是這麼兩隻軍隊就在他們的邊界線上對立卻一點不出來阻止才是我最為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