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你沒有大局觀啊

  公爵是貴族除了王室外，最高身份的貴族頭銜了。

  而且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和決心，絲特芬妮繼續說道：「當然，不是那種只有稱號，沒有實權的貴族。到時候，我會將自己領地的三分之一贈送給你，並且給予你大公爵一切的權利，比如說基礎的徵兵權，基礎的領地律法自主權，甚至是戰爭發動權。」

  這已是經是純粹的領主待遇了。

  再加上大公爵的稱號，只要羅蘭能力別太差，又是法蘭斯上流貴族階層，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亮得發紫的那種。

  正常來說，只要是年輕人，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份饋贈。

  就算是王室成員，遇到這事，多半也得欣喜若狂，然後撲倒在地，直稱女王陛下萬歲。

  然而羅蘭卻沒有多大興趣。

  倒不是說完全沒有興趣，是有那麼一點點動心的。

  畢竟絲特芬妮給出的條件真的很好很好。

  但……見識過魔鄧肯的浮空城後，羅蘭便對地面上的領地興趣不大了。

  你地再大，也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

  能有浮空城來去自如方便？

  貴族的位置坐得再高又如何，撐死就是一個國王，或者女王的稱號。

  依然還是俗人。

  但只要建起了浮空城，就算小些，那意義就不同了。

  已經往超凡脫俗的方向發展。

  所以，羅蘭確實是有點點心動，但依然不算在意。

  安多娜拉對羅蘭太了解了，聽到絲特芬妮的話，笑道：「你這條件對別人有用，對他沒有效果的。你許諾給他一間大大的圖書室，都比你用這些權勢利誘他好。」

  「只要知識嗎？」絲特芬妮靠在安多娜拉身上，她的身體現在依然沒有多少力氣：「權勢羅蘭你不喜歡，那麼美色呢？」

  這下子安多娜拉就不樂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絲特芬妮反應也是極快的，她立刻說道：「別著急啊，我只是在幫你測試他而已。」

  「不要那麼做。」安多娜拉停了下來，很認真地看著絲特芬妮：「人性是經不起測試的，明白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幽幽的，甚至還帶著點點的殺意。

  絲特芬妮心中微寒，她立刻點點頭。

  見她認慫，安多娜拉相當滿意，說道：「我們是好朋友，這裡是德爾邦城，我是這裡的女主人，放心吧，你待在這裡會很安全，也會很開心。」

  絲特芬妮不置可否。

  法蘭斯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世界中心』的情結，在他們看來，除了法蘭斯，其它人類國家都是蠻夷，也就精靈族能比他們稍稍強出一點點。

  霍萊汶這個小國，德爾邦這個小城，絲特芬妮沒有什麼興趣。

  不過在這避避難，還是沒有問題的。

  絲特芬妮靠著安多娜拉，緩緩往前走，同時她向羅蘭問道：「之前你一直不肯把多人傳送陣的秘密表現給我看，但現在卻願意了，你還說了投資，你想和我達成什麼交易？」

  「因為我突然覺得，你成為女王，對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羅蘭微笑道：「光你一介公主的地下圖書室，就已經有不錯的藏書了，那麼和光明大圖書館齊名的王室藏書堂，想來也應該有很多不錯的書籍吧。據說那地方只對王室成員開放，如果你成了女王，應該能讓我進去看很長一段時間，對不對？」

  「所以你就暴露了自己多人傳送魔法陣的秘密！」絲特芬妮不可置信地看著羅蘭：「你知道這個秘密，意味著什麼嗎？」

  羅蘭點頭：「我想我應該比你更清楚交通使利的重要性，更明白交通順暢對於戰爭戰略的意義。雖然你是女王，除了禮儀教育，人情世故教育方面比我強外，其它的綜合素質，我應該比你強。」

  羅蘭說這話很有底氣。

  就和他所說的那樣，除了上流階層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外，其它的知識量，經過近二十年系統培育的羅蘭，無論是從知識廣角，還是深度上來說，都完爆絲特芬妮這個大公主。

  絲特芬妮沒有反駁，她皺眉：「那你為什麼還要暴露？就為了一些書籍？」

  「就為了書籍。」羅蘭點頭：「知識量決定著法師的成長上限。」

  「我可以給你領地，也可以讓你進圖書館，這並不相衝。」

  「但有了領地，我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學習了。」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德爾邦城外，他城中城牆裡面，遠遠就能看到的魔法塔：「我也有自己的勢力，但我發現，光維繫一個這樣的小組織，就要占據掉我很多學習的時間，再多一塊領地，有了大公爵的身份，位高權重，即使我什麼都不管，麻煩依然會找上門的。」

  絲特芬妮深深地看了羅蘭一眼，沒有再勸說。

  這不是她放棄了，而是暫時把這問題擱置到一旁。

  一名能『畫』出多人傳送魔法陣的年輕魔法師，值得花上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用以示好和拉攏。

  接下來三人一路無語，回到了德爾邦城內的莊園裡。

  收到消息的薇薇安從魔法塔急急趕來，然後使勁抱著羅蘭，不肯放開。

  安多娜拉很貼心地給了他們兩人獨處空間。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安多娜拉一直待在羅蘭身邊。

  相比之下，薇薇安不但得留在德爾邦城，還得管理魔法塔，以及魔法學校的一切事務。

  雖然薇薇安對此沒有任何怨言，甚至有點樂在其中，但她怎麼說也是未到二十歲的少女，這麼久沒和能情人見個面，心裡還是會空落落的。

  兩人獨處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薇薇安容光煥發地繼續去處理魔法塔的事務了。

  羅蘭有些疲倦，睡到快中午的時候，才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客廳，發現安多娜拉和絲特芬妮已經吃完了。

  羅蘭剛坐下，絲特芬妮就說道：「這麼遲起來，看來你也不算是太勤奮的人呢。」

  羅蘭笑笑，沒有說話。

  誰沒有個休息的時候。

  勞逸結合的道理，羅蘭懂。

  但和女人為這些小事吵架沒有意思，她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安多娜拉返身去廚房裡拿出特地留給羅蘭的煎蛋和一杯牛奶。

  看著羅蘭不理自己，絲特芬妮皺皺眉頭，然後問道：「你打算讓我在這裡待多久，什麼時候把我送回去！」

  羅蘭喝了口溫牛奶：「待到我和舒克兩人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說。」

  絲特芬妮面露不快之色：「你這是軟禁我？」

  羅蘭放下手中的杯子，眉毛一挑：「軟禁你？大公主殿下，雖然我們也算是認識，也算是熟人了，但你老這麼多疑，我們的關係真的很難和諧起來的。」

  「但你不說什麼時候讓我回王城，這不是在軟禁我，是在幹什麼！」

  羅蘭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是公主，又常年在上流貴族階層混，應該挺聰明的。結果你只有小聰明，卻完全沒有看清楚形勢？」

  這話就顯得有些嘲諷了。

  絲特芬妮聽完後，心中頓時極為惱怒，臉色都陰沉了許多。

  但她沒有發作，只是忍著怒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關於這件事情，現在只有三方插手其中。」羅蘭有些無奈地解釋道：「王室，光明神殿，魔法協會。」

  絲特芬妮呵了聲：「這誰不知道？」

  「但你沒有明白這三家的態度。」羅蘭把盤子的煎蛋切成三份，將其中一份往絲特芬妮的方向推了推：「你代表王室，我代表著魔法協會，而舒克代表著光明神殿。」

  絲特芬妮很想說，這事只要是人都能看得明白，還要你廢話？

  但她還是決定耐心聽下去，看看羅蘭有何高論。

  「按理說，這三家聯合起來的實力有多強，大多數人都想像得到。就算敵人再厲害，也應該被查出來了。可他們就是不查，只把我們三人推出來做事！」羅蘭手中的餐刀直接把煎蛋劃成了十數份：「我和舒克都是黃金之子，不會死的，所以我們怎麼做事都沒有問題。我個人覺得，魔法協會存了培養我，讓我獨立做事的想法，舒克那邊也一樣，他們的教皇同意了舒克組建調查小隊的想法，卻不再幫忙，這還不明顯嗎？至於你……」

  絲特芬妮聽明白了羅蘭的意思。

  然後全身發冷。

  有時候視野和想法有死角，轉變不了想法，只是因為自己是局中人的關係。

  絲特芬妮現在明白了，羅蘭和舒克都只是出來『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拼命。

  只有自己在被人測試，被人圍觀！

  「所以，真正有危險的是你。全王城貴族們，想看的，始終只有你一個人，看你辦事的能力，看你的交際能力，看你的『運氣』，有沒有資格當女王。」羅蘭把煎蛋吃完，緩緩說道：「所以，貴族們都在旁觀，光明神殿在旁觀，連死了重要人物的魔法協會都在旁觀。」

  冷汗從絲特芬妮的額頭上冒出來，一粒粒都有黃豆大小。

  她仿佛看到，這個世界的空中，有三個虛幻的巨人，正在盯著她。

  每個巨人，眼中都帶著審視的目光。

  就像是在看待案板上，拼命掙扎，想要逃命的小母豬。

  三超多強勢力中，光明神殿和魔法協會『兩超』已經選擇好自己勢力未來的『核心』人物了。

  唯有自己這個大公主，連考試都還沒有完成。

  「所以，你就先待在這座城市裡，等我回去法蘭斯，和舒克先把這局勢打破再說。」羅蘭說道：「等事情完結後，我會回來把你帶回法蘭斯王室的。對了，你的暗棋們性格應該不錯吧，我昨天放了他們鴿子，不會想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