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323.舞蹈考核
2023-11-15 08:25:59 作者: 石劍
山田智子本想問問晴木、淺倉今天為什麼要跟蹤「佐騰武剛」的。
但是,陳洋現在卻先解釋了。
她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而且,陳洋解釋的十分合理。
尾崎和西園寺兩人相視一眼,都背著手,翹起了拇指,暗暗稱讚陳洋演技真好!暗暗讚嘆陳洋準備的台詞真好!
山田智子又端杯而起,又呷了口茶。
她放下茶杯,紅著俏臉,又問:「武剛,我第一次到你家的時間是什麼時候?誰為我端的茶?誰為我彈的鋼琴?誰下廚為我做飯?誰送我回家的?」
尾崎和西園寺又相視一眼,兩人的心裡驟然緊張起來。
這些事情,檔案上可是沒有的。
麻煩了。
若是陳洋回答不上,馬上就穿幫了,而且,馬上就有危險,極大的危險。山田智子的父親可是山田清水,江南混成旅團長的女兒,隨時可以調兵過來。而這裡的兵,山田智子出面,也是可以隨時調動的。
危險!
極端的危險!
陳洋卻神定氣閒,坦然地說道:「盧溝橋,那一仗前唄!我記得,當時是中午!那時,你和我哥剛畢業,要跨國參戰,分赴各地,所以,你說要到我家裡來看看。以後,也不知是生還是死?」
他說到這裡,語氣沉重起來。
山田智子的心也是一沉,即時淚光閃閃,滿臉的憂傷。
陳洋又說道:「我母親很親切地拉著你的手,上下打量你,說智子你真漂亮,她笑得合不攏嘴。我為你端水倒茶,我哥一直站在我母親身旁傻笑。所以,我只好下廚房為你做魚生,中午,我們一起喝了些清酒。飯後,我母親讓我哥和你結婚,但是,已經不現實了,我哥第二天就出發來中國參戰了。我看到氣氛有些尷尬,就為你彈鋼琴。接著,我代我哥用腳踏車送你回家,你那時還抱著我的腰,把臉伏在我腰上。回到你家門前的時候,你就像在夢裡那樣,還不會下車。我就扶你下車。你紅著臉說,你把我當成我哥了。然後,你又掉眼淚了。你說,此去經年,不知啥時候再能見到我哥哥了?也不知道誰會先死在戰場上?我安慰你說,你和我哥是陸軍大學的金童玉女,就算要死,也是先死那些丑的。」
他能對答如流,這可是從她日記里查到的。
「哈哈哈哈……」
尾崎和西園寺大笑起來。
山田智子羞紅了臉,羞羞答答的低首弄衣,又伸手掩臉。
她不敢再問了。
她心裡的疑慮也消失了很多。
快樂和甜蜜又寫滿了她的俏臉。
愛情總是很甜的。
那段往事,雖然因為戰爭有些沉重,但是,也盈滿了歡聲笑語。
她心想:如果眼前的陳洋不是佐騰武剛,他又怎麼對往事記得那麼清楚?
不是親身經歷,哪會有這麼好的記憶?
尾崎和西園寺趁機舉起衣袖,抹抹額頭的冷汗,又朝陳洋翹起了拇指。
他們哪知道陳洋曾偷看過山田智子的日記啊!剛才,他們為陳洋擔心死了!
山田智子忽然又想到,那晚,我在吧檯打電話的時候,我以為這個「佐騰武剛」是中國人,所以,我用我國的語言講電話。但是,眼前這個「佐騰武剛」會講我們語言的,他會不會偷聽到我的講話,然後悄悄的潛進領事館來,竊取了我的情報?竊看了我的日記?
哎喲,不好!
「老鷹」被殺,說不定就跟此事有關。
嗯,我得再試試他。
於是,山田智子說:「武剛,可否到樓下陪我跳支舞?」
陳洋爽快地說道:「好啊!請!」
他隨即起身,並躬身向山田智子伸出手。
山田智子並沒把手搭在陳洋的手掌心裡,而是起身就走。
但是,她沒也帶包包,以此證明她相信陳洋,相信尾崎和西園寺。
其實,她的包包里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車鑰匙和手槍。
尾崎急忙無聲地朝陳洋說什麼。
陳洋能看出來,尾崎的口型是說可能要跳皇軍的舞。
他招牌式一笑,轉身而去。
他曾是紅玫瑰的老闆,什麼舞不會跳?
都是特務,都很狡猾。
就看誰狡猾到最後。
山田智子也真狡猾,走出雅間,便低聲說道:「咱倆去後台吧,我跟後台的樂團說說,咱倆今晚換套衣服,一起跳京鹿子娘道成寺舞。」
陳洋點了點頭,笑道:「沒問題啊!你想跳什麼舞,我都陪你。」
山田智子點了點頭,便在前面走,領著陳洋去後台,會見樂團的團長,要求更換舞曲。
團長不敢不聽,因為山田智子也常來此,彼此認識的,他知道山田智子身份不凡。
山田智子和陳洋兩人隨即分別去更衣室更衣。
陳洋一邊更衣,一邊回憶以前跳過的鬼子舞蹈。
他認真的回憶著。
他慢慢回憶起來了。
山田智子對他的考核的這曲舞蹈,還有一個故事:古時,有一個叫清姬的姑娘,愛上了去熊野參拜菩薩的僧人安珍。安珍剛開始也是動了凡心的,但是,後來,他覺得自己身為僧人,不能與紅塵有關聯,又毅然離開了清姬。
有一次,清姬追尋安珍,安珍就藏在了大鐘里。
清姬變成一條大蛇,纏住大鐘,並自燃起來,把自己連同大鐘還有大鐘里的和尚安珍都燒成了黑炭。
此時,山田智子穿上舞衣,戴上傳統的烏帽子,過來找陳洋了。
陳洋一驚而醒,急急更衣,陪山田智子到一樓大廳跳舞。舞曲也正好響起。
「好!」
「啪啪啪……」
兩人伴著樂曲,跳了起來,贏了滿堂喝彩。
無數小鬼子如痴似狂,如痴似醉。
山田智子又相信「佐騰武剛」了。
他們隨後到後台更衣,上樓拿回了包包和皮包,便離開海軍俱樂部。
尾崎和西園寺兩人都是渾身汗濕,雙腿都哆嗦著,想站起身來,卻一直沒法起身。
許久,他們倆鎮定下來,這才哆嗦著,相互攙扶著,起身離開雅間,回歸鬆口電器商行。
陳洋送山田智子回虹口的家。
山田智子卻又驅車暗中跟蹤陳洋。
因為她想起了那晚那個打電話的場景。
陳洋自然知道雖然有尾崎和西園寺的配合,但是,僅僅一天一晚相處,是不可能完全贏得山田智子信任的。
他隨即驅車到鬆口電器商行。
他進去之後,兩名門崗隨即關上了大門。
山田智子如此盯著大門,盯到晚上十一點,也不見陳洋出來。
她累了,便回家睡覺。
只是,她一直睡不著,眼前老是浮現「佐騰武剛」帥氣的身影。
佐騰武夫的影子也不斷的浮現。
漸漸的,她已經分不清誰是佐騰武剛,誰是佐騰武夫了。
尾崎和西園寺是老特工了。
其中,尾崎出生於東京,1928年11月至1932年2月,任東京一間重要報社常駐上海的特派員。期間,他結識許多中華左翼人士。
表面上,他看來是紳士式的記者,實際上卻是東瀛進步人士的核心人物。
他同受國際派遣來上海從事情報工作的德國人佐爾合作,經常把小鬼子在華的重要情報轉報莫斯科,經常把一些國際上的革命動態轉告中國同志。
尾崎和西園寺知道山田智子會跟蹤陳洋的。
所以,他們遠遠就下車,徒步繞道後門回到電器商行。
陳洋在鬆口電器商行的辦公室里和西園寺、尾崎品茶聊天,密議行刺「老鷹」之事。
他呆到十二點,便驅車而去,來到公共租界滙豐銀行旁邊的大別墅里,看望胡璇。
吳遠都告訴陳洋:「胡璇後腦勺撞到牆壁上,之前額頭也曾在陳洋家門口因避許杏桃的子彈,也撞在方向盤上,所以,這次,胡璇真的是很嚴重的腦震盪。」
不過,他也勸慰陳洋:「哥,別緊張,別傷心,只要精心治療和休養,總會好的。」
楊蘭從其中一間臥室里出來。
陳洋誤趣地走開,走進了胡璇的房間。
胡璇頭部包著白紗布。
他伸手握著她的手,不住淚下,甚是傷感地說:「小璇,我為你好,苦心相勸,你又不聽。唉,出大事了,元宵節也結不了婚了。你讓我的結婚夢啥時候實現呀?」
胡璇還在暈迷中。
陳洋滴著淚水,自說自話好久。
此時,吳遠都敲門進來。
他說:「駱金蘭打了電話來,已經收到上級的復電了。」
陳洋急忙抹拭淚水,起身出去,驅車直奔法租界花旗銀行附近的小別墅。
駱金蘭沒好氣地質問:「這麼晚了,你也沒回家,去哪了?」醋味飄散。
陳洋也沒好心情,嘆著氣說:「唉,我去海軍俱樂部了。我不是約你到俱樂部見面並傳遞情報的嗎?」
駱金蘭質疑地說:「我也去了,怎麼沒找到你呀?」
陳洋解釋說:「我上二樓廂房,和鬼子的高層喝酒聊天,謀尋情報吶!不然,我老去海軍俱樂部幹嗎?」
駱金蘭這才氣消,把電文拿給陳洋。
「黃土地」復電:繼續獵鷹。
陳洋又駕車載著駱金蘭,前往貝當路公寓,打開電台,給秦義發報:老鷹供出我們有位叫風長清的高級密碼專家三天後乘客輪而來,請予派人過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