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間煉獄

  造琉璃不難。

  秦意搞出來的焦炭可以融化沙子變成琉璃，雖然並不是特別純淨，但是要做到透明還是可以的。

  加上系統給的天工開物裡面有關於改善燒制琉璃的改進方法，所以造出來也並沒有顯得多難。

  一尊狼王像，一塊長寬三米，厚度達到半尺的厚琉璃，以及……一尊老虎像。

  「秦御史，為何會燒制一尊老虎像？」

  李元芳問道。

  秦意笑了笑，隨手召喚來一個隨性的官人，指著那尊老虎像道：「待會那尊像好了，你就給送進宮去，並且要保密，就說是秦御史送給陛下的禮物。」

  那個官員趕忙點頭，喜笑顏開。

  他把這事當成好事了。

  不過站在不遠處的仇卿卻是抱著手哼了一聲。

  他這是罵陛下母老虎？

  「子明！人都到了！」

  狄光嗣這時候走了進來。

  他帶著將作監的工人到場了。

  秦意點了點頭，開始指揮搬運和修建。

  在官衙的門口，秦意故意劃了一塊地。

  在前兩天，十幾個工人已經造出了十幾車水泥，他們都對這個灰面面很好奇，不知道秦御史大費周章的造這個東西做什麼。

  不過既然是秦御史要求的，他們也要照辦。

  「在這裡，長寬三米，用我給你們的圖紙建造！將裝飾琉璃的一面朝著外面，讓這個盒子的裡面露出來。」

  秦意打造的，是一個方盒子，在地上的五個面四個面是用水泥和鋼筋澆築，而另一個面，則是用的那塊燒制出來的巨大琉璃。

  這樣一來，這個盒子就成了一個展示櫃一樣的東西。

  費時三天，盒子終於造好。

  而此時，糧價也已經上漲到了九百錢！

  瘋狂了，都瘋狂了。

  這三天，除了建造這個盒子，秦意還徵用了三千兵士，在洛陽城北邊的河坡上修建了不少房屋。

  同一時間，將作監也是馬力全開，大肆打造救災的物資。

  城內的官員在搶購糧食，秦意絲毫沒有理會，得知這個消息，武媚慌了。

  「他難道不知道，十二萬石糧食根本不夠嗎？」

  武媚咬牙，一拳落在龍案之上。

  秦意的舉動她都注視著，不光是她，幾乎所有人都在注視著秦意的舉動，都想看他怎麼賑災！

  如何挽救這麼一場大災。

  從前幾日之後，洛陽城就已經開始飄雪，不少洛陽人都感到震驚，不敢相信洛陽城居然也會有如此大的雪！

  不到兩天，雪就到了腳面那麼厚。

  整個洛陽城變得銀裝素裹，壯麗非凡，驟降的氣溫也讓百姓們苦不堪言，紛紛開始後悔賣了家中的存糧。

  此時，他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災來了。

  「陛下，秦御史在衙門外建了一個盒子，還將那八十萬貫的錢全部放了進去！」

  上官婉兒走進來，有些急匆匆的說到。

  她也看不懂了。

  秦意大費周章，十幾個人用了好幾天，居然就是為了建造這麼一個盒子，這簡直是無法理解。

  武媚也無語了。

  這傢伙要幹什麼？

  八十萬貫，要是早一點開始買糧，可以購買多少糧食了？

  再來二十萬石糧食，這一次的災情基本上就過去了。

  當然，這個價格是算的災情前。

  一千兩百個大錢一石米的時候。

  這個價格是很合理的，有的地方糧食出產的多，可能會在九百個大錢一石。

  有的地方缺糧，價格就會達到一千多錢，這讓那些商人可以做到有利可圖。

  而如今，已經達到了九百大錢一斗！

  價格幾乎來到了十倍之差。

  可見洛陽城之中的那些妄想發國難財的傢伙究竟有多麼的瘋狂。

  這一次，就連武媚也無力。

  她將目光瞄準了用軍隊救災上面。

  秦意在狄仁傑等人的勸說下，再一次撥了八萬貫給武媚，武媚拿了錢，此時已經準備調軍。

  當然，秦意也三令五申，決不允許武媚想方設法的進軍朔方。

  至於武媚聽沒聽進去，一切就看天意了。

  反正她只有八萬貫，怎麼折騰是她的事情。

  就在大家等著看秦意笑話的時候，另一個可怕的消息傳入皇宮了。

  災民，到京城了。

  災民經過了七八天的跋涉，終於到了洛陽城外。

  得知這個消息，武媚第一時間和百官上了城樓。

  秦意也在其中。

  北邊的安喜門城樓上，武媚和眾多官員在此站定。

  此時正是黎明。

  站在城樓之上的官員約莫有一百多人，幾乎涵蓋了各個部門的官職。

  武三思也在其中。

  「還沒來麼？」

  武媚喃喃道。

  上官婉兒道：「迴避下，鴿衛來報時，大批災民距離此地不過三十里，應該馬上就到……。」

  上官婉兒話音還未落地。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抹異動。

  那是……，人。

  那是人嗎？

  嘩嘩……。

  風吹，安喜門之上的大周龍旗不斷的響徹發出鼓風聲。

  在遠處，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出現了人。

  誠如剛剛那個問題問的。

  那是人嗎？

  他們幾乎是在地上爬著走！他們就好似那彼此交錯的枯樹枝丫，破敗且枯萎！

  身上的衣物成了布條，衣不蔽體者，十之八九！

  慘？

  此時已經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了。

  秦意見過後世電影之中拍的喪屍片。

  他覺得自己眼前這一幕，才是真正的喪屍片，那是令人心悸，令人神魂顫抖的一幕！

  他們不像是人，活像是一群枯鬼，一群骸骨，救災？

  拿什麼救？

  無法想像，是什麼意志支撐著這些人走到了京城！

  根據鴿衛所報，這些人所經之地，遍地屍骸，連樹皮都被啃得乾乾淨淨！

  被搶的，被殺害沿途居民，比比皆是。

  這個是，誰跟你講什麼仁義禮智信？

  秦意覺得自己過於天真了。

  這些人已經沒有人樣了，他們眼中的灰敗是對死亡的無視和妥協，那失去了光彩的眼眸，是如何的悽厲。

  這一刻，文武官員，全部沉默！

  事實，永遠要比預想的還要殘酷。

  武媚也沉默了。

  她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也冰冷到了極點。

  當地官員不作為，士紳強買強賣，榨乾了這些百姓僅存的錢財，產業，如今他們這其中居然大部分都是毫無產業的百姓。

  「三州官員，該殺！」

  「三州士紳，該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