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兒子福全

  郭一陽的心情不大好，老太監郭賓這福記糧行開的，頂著『內府外採買』的帽子，有些在刀尖上走的趨勢。看著老爺子一天天所謂的忙忙碌碌、迎來客往的，心裡不大是滋味。

  「科長……」

  「二毛，你這啥情況啊？」

  「沒……那個……」葛二毛的狀態的確不大好，看著郭一陽異樣的眼神，心中一凜。

  「家裡出啥事兒了？」家裡是郭一陽的根據地，說白了，也是葛二毛的根。介於對太監老爺子這陣子把家裡快當成福記糧行的迎來送往之地了，郭一陽也有幾天沒回去了。

  「科長，老爺家裡可能……還有一條線。」

  哦？郭一陽有些驚訝了，從小跟著太監老爺子二十來年了，還有這秘密？

  郭一陽倒是沒往壞處想，畢竟，自己是從小被太監老爺子養大的，一身的本事也是太監老爺子教出來和歷練出來的，對太監老爺子的信任是無以復加的。

  「女……的，兩個丫鬟，兩個老媽子，應該還有，我還……不知道。」葛二毛繼續說道。

  「都在幹啥呢？」郭一陽的好奇心來了，家裡的丫鬟老媽子十幾號呢，沒啥武功底子是一定的，否則，瞞不過郭一陽。

  「菊媽的兒子福全在齊格格府上，我無意中碰到的。」

  「怎麼又和齊格格府上有瓜葛了？」郭一陽越發有興致了，菊媽是家裡的老人了，打記事起，家裡就有這個老媽子。至於那個齊格格，遺老遺少的一員，前清的一個王爺的閨女，似乎目前也沒啥勢力。

  「你的意思，菊媽本來就是齊格格的人？老爺子知道？」郭一陽隨即問道，太監老爺子對家裡的下人管教可是很嚴格的，有些意外。

  「家裡的鳳梅八成和那個福全是兩口子，我見過鳳梅去了齊格格府上，抱著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哭泣……那孩子脖子上掛著個三星鏈子，科長，三星鏈子，老爺……」

  郭一陽明白了，三星鏈子貌似不起眼，卻是很特殊，不是太監老爺子送的才怪呢，同理，這層關係老爺子是知道的，也是認可的。

  「二毛啊，這關係有些亂啊。這樣，你得給出什麼結論？」郭一陽暫時理不清，乾脆直接問結果，葛二毛也是闖蕩江湖多年的，閱歷很豐富。

  「福全是齊格格的義子，又很可能是老爺的……親生兒子！」

  我靠！這消息太雷人了，親生兒子，太監，齊格格……

  「科長，老爺據說是十八歲閹割進宮的，或許，老爺就出自齊格格……哦，就是前清的福王府。科長，我夜探過齊格格府邸，發現，其中十幾件古玩都是原來咱們家的……」

  郭一陽有些眼神複雜的看著葛二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從內心裡，郭一陽相信葛二毛的探查和判斷，畢竟，葛二毛的身手和機警……

  可是，如果葛二毛的判斷是真的，太監老爺子有親生兒子，何必又收養自己這義子？似乎，從小到大對自己又很好，沒啥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當然，葛二毛也是太監老爺子從小培養出來的，在自己和太監老爺子之間，一旦出現隔閡，葛二毛也是很為難的。

  郭一陽沉默了好久，既然太監老爺子有親生兒子在，暗地裡對人家福全好一些，貌似也正常。至於自己的存在，對於太監來說，是很正常的。哪個太監不養個義子啥的？

  「福全在市政府的市政廳工作，聽說，福全私下裡送給市長基蘭不少好處，馬上又要升職了。科長，福全還攀上了副市長加藤博文，加藤很喜歡我國的文物……」

  市長喜歡錢，日本副市長喜歡古董文物，呵呵！郭一陽都不禁笑起來。所謂家裡的寶貝和錢財原來都這樣送出去了，那自己這義子算什麼？糧站的利潤真的只剩下一成了？八成不是。

  家裡越來越複雜了。憑郭一陽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主管著交通股和經濟保安股倒也不差錢，只是，心裡有些不大舒服。

  「二毛，你查到這麼多，動作太大了。」

  「嗯，科長，我明白。」葛二毛點頭出去了，自己查這些的確有些冒險，太監老爺子本身也是武道高手，關係網也是不錯的。

  當然，太監老爺子年紀大了，腿腳沒以前那麼利索了，這也是葛二毛敢這麼追查的緣故。

  既然郭一陽這麼說了，那就停下好了，只要郭一陽心裡有數，剩下的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葛二毛心裡清楚，不管在警務處，還是在江湖道上，之所以自己路子比較寬，實際上，大家都是在給自己背後的郭一陽面子。

  郭一陽自己不覺得自己有啥了不起的，可是，葛二毛可是知道的，郭一陽越是不愛管事，越是給人神秘感，骨子裡，郭一陽是心狠手辣的。

  警務處里靠上了副處長歐陽元江，沒少孝敬歐陽元江，明里暗裡的，歐陽元江都在給郭一陽撐腰。說白了，在警務處里，郭一陽是上頭有人罩著的。

  隔三差五的，又被村上直野請到憲兵隊喝酒干架，郭一陽自己覺得和村上直野只是酒肉朋友，可是，連日本人都知道，郭一陽這個中國警官是村上直野隊長的好朋友。

  有意無意之間，郭一陽在身邊就布置了一道道的關係網，管不管用的，起碼，沒人真的嘗試找郭一陽的麻煩。

  當然，這也和郭一陽在警務處里相對比較低調有關。你要是啥事都張羅，處處顯得你能，那麼，侵害了他人的權利、利益，真以為警務處的官僚們都是好惹的？不給你下絆子才怪呢。

  安保科科長洛陽是唯一被郭一陽『奪權』的一個，有什麼辦法？是頂頭上司歐陽元江直接下令剝奪了他主管的經濟保安股不是？

  儘管每個月，照例，郭一陽也是分給洛陽一些好處，可是，那和自己主管的時候，大把的好處能比嗎？

  不管咋說，郭一陽主管的經濟保安股和交通股收益，還是按照慣例，上上下下都得利了，你也說不出郭一陽啥問題。

  當然，要較真起來，郭一陽這也是貪污、行賄受賄不是？問題是，大家都貪，不貪還當官幹啥？你從這方面搞郭一陽，等於是打破了大家的發財潛規則，誰敢做這齣頭鳥？洛陽才不是傻瓜呢。

  當然，安保科也有收拾反滿抗日分子的責任和義務，問題是，這項義務的保安股是洛陽科長自己主抓的，你不能硬是賴到郭一陽頭上不是？

  何況，郭一陽也不是沒參與過審訊和抓捕，貌似還曾經有些成績，這就差不多了。太多了，你把特務科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