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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46:04 作者: 苦司
「能不能抱著我睡?」
「我哪次不是抱著你睡的?」徐祁年說的是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好久沒有了……」喻修景把臉往他身上埋了埋,徐祁年揉著他脖子,感覺到他的呼吸慢慢變得悠長。
在以為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徐祁年突然發現他又哭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喻修景真的在徐祁年懷裡。
徐祁年把他抱得很緊,好像是為了完成昨天晚上喻修景的心愿。
他稍微一動,徐祁年便跟著醒過來,下意識湊上來吻他,手掌貼著他腰摸到更深的地方,問:「有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沒有……」喻修景有點不好意思,但徐祁年是他唯一的愛人,從離開他之後,就太久太久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多少還是會覺得身體很奇怪。
「今天又要拍到很晚,晚餐可能沒辦法一起吃了。」喻修景說。
「嗯……」徐祁年把他抱緊一些,喻修景在他這裡很小一團,輕易就能塞在懷裡。
「其實我也要走了,」徐祁年說,「我明天晚上的飛機。」
「啊?」喻修景抬起頭,一張臉被徐祁年抱得漲紅。
他下意識說:「不要……」
徐祁年摸摸他頭髮,輕輕笑了一聲,親了一口他鼻尖和額頭。
「你們還要拍多長時間?」
「如果順利的話,可能一個多月。」喻修景被親得眯了眯眼。
「那其實不算很長。」徐祁年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這天徐祁年陪喻修景去了片場。他之前很多天不在,其實都有人猜是不是已經回去了,今天又牽著喻修景的手出現。
化妝老師過來的時候,眼神挺曖..昧地掃過他們。因為喻修景喉結上的紅痕太明顯,領口也有一些痕跡,都被化妝師仔細地遮蓋掉了。
喻修景自己也並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臉皮薄,既不好意思總是和徐祁年說不要這樣親,又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反而想幸好需要脫衣服的戲都拍完了,要不然就暴露更多。
對於拍戲的人來說,在片場只有像陀螺一樣忙的份兒,但對於不拍戲的人來說,片場就很無聊。
徐祁年卻不覺得,他默默擔任起綿綿的角色,關於喻修景的一切,他都想幫忙。
有時候抱著他的衣服站在場邊,徐祁年會遇到一些等戲的演員,他們個個臉上都是不耐煩的表情,在酷熱的夏天滿頭大汗。
起初徐祁年不是特別理解,不是在等戲嗎?這說明有戲演,應該開心一些。
後來他才發現,這些人拍的都是很小的角色,每個人能有一句話都算好的,但是卻要化好妝換好衣服,在角落裡等上半天一天,才能得到那句台詞。
徐祁年沒辦法不想到喻修景,以前他只知道喻修景肯定很辛苦,但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個苦法。
他想到那年北京冬天,喻修景在偏遠的片場迷了路,坐破爛的班車回來,心裡一定非常害怕。但也許那天他也只是拿到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為了這個角色,他可能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
還有多少是和那個時候一樣的時候呢?
徐祁年遠遠望著站在片場裡的喻修景,他們正好拍完一部分,導演在給他們講戲。
喻修景聽得很認真,在導演走之後自己還站在原地琢磨。
但或許是一些無法說清楚的心靈感應讓他抬了下頭,對上徐祁年的眼神。喻修景笑了一下,是很真心的那一種,反而讓徐祁年心中有更加濃郁的酸澀感。
現在想想他們錯過了很多,可能從喻修景提出要離婚開始,徐祁年就應該堅決地不答應。
回想當年的情緒,徐祁年覺得裡面肯定有一些賭氣的成分。
偏激的時候他想過,覺得喻修景放棄他們的感情,替他去考慮所謂前程,很大可能就是因為不那麼愛他。
可是無論怎麼想,事實就是他們離婚了,分開了,戶口本好不容易合在一起,又分成兩個,嶄新無比,看著像再也沒有關係。
導演拿著喇叭喊了卡,原本安靜的片場又熱鬧起來。而站在徐祁年身邊等了整整一天的人,總算要輪到自己的戲份。
喻修景穿著戲裡的衣服從場上走下來,為了配合角色需要,他臉上被塗黑了,徐祁年看著還不太適應,但覺得很可愛。
「喝水。」徐祁年把保溫杯的蓋子擰開遞給喻修景。
喻修景站在他面前乖乖喝了,遞給綿綿,才坐下來。
「等會兒吃完晚餐你回酒店吧?晚上這邊蚊子很多的。」喻修景說。
「不回去,我就在這裡陪你。」徐祁年不聽,喻修景也沒勸了,靠著他休息一會兒,很快又被叫去拍戲。
晚上有幾場來來回回跑的戲,因為另外幾個演員狀態問題,一直過不了,喻修景就反覆地跑。
後來臉上的汗水太多,化妝師還上去擦了半天。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徐祁年知道分寸。他不可能在片場說什麼,這是喻修景的工作,他就是應該敬業。
有時候他還會想,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演員都像喻修景這樣,那喻修景還籍籍無名的時候,是不是會過得好一些。
蚊子很多是真的,綿綿不僅給徐祁年一瓶花露水,還為他點了一碟蚊香放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