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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46:04 作者: 苦司
    「我一直在這邊幫你看著他們,」徐祁年也有點急了,「你可以相信我的。」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呢?」喻修景眉頭緊了緊,「等我爸爸上手術台的時候嗎?還是等他從手術室出來?」

    他們對視著沉默半晌。

    「那你呢?」徐祁年用大拇指捻了一下喻修景的眼角,「你很累會跟我說嗎?受委屈了會跟我說嗎?」

    喻修景輕輕偏了下頭躲開了。

    空氣停滯幾秒,徐祁年拿著水壺離開了。

    他們回來之後喻國文就看出他們吵架了。喻修景坐在床邊給他削梨子,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徐祁年倒完水就靠著窗。

    梨子削好了,喻修景拿給喻國文,喻國文擺了擺手,讓他切成兩半。

    喻修景以為這樣他會方便吃一些,就切了兩邊,拿給喻國文的時候他又只要一半。

    喻國文先和喻修景說:「給小年。」又和徐祁年說:「這個梨子很甜的。」

    喻修景收回手,捏著那一半梨,徐祁年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喻修景站起來,走到徐祁年面前把梨遞給他。

    徐祁年沒有自己先吃,舉著手餵到喻修景嘴邊,喻修景僵了一會兒,才低頭咬了一口。

    他吃了以後徐祁年才吃,覺得這梨子味道還是不怎麼好。

    晚上徐祁年帶著電腦坐在旁邊的床上完成老闆發下來的任務,喻修景去醫生那裡了解了一下喻國文的病,又回來和喻國文聊天。

    喻國文一直想逗他笑,和他說了一些電影裡的滑稽片段,喻修景試著笑了笑。

    到了睡覺的時候,徐祁年先關了電腦,躺在那張空病床上,喻修景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喻國文睡著了,徐祁年才叫他:「小景……」

    這幾乎就是先認錯了,喻修景心裡也不好受,給喻國文掖好被子,關掉一盞燈,才躺上床。

    病床很窄,擠下他們兩個男生非常困難,喻修景有一半身體都壓在徐祁年身上。

    徐祁年伸出一條手臂摟著他,喻修景背對著他,不和他說話,徐祁年就把他帶過來,額頭抵著他後腦勺。

    他們也很久沒見過了。

    病房裡一半黑一半亮,喻修景很累,但是睡不著,後背被徐祁年滾燙地貼著。

    他腦子裡像裝了一個雜亂無章的毛線球,又煩惱又鬱悶又心疼。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喻修景比徐祁年醒得早,起床之後先下樓買了早餐。

    他給楊晴打了電話,楊晴也在過來的路上,喻修景就在樓下花園裡等她。

    天太冷了,長期在北方有暖氣,回到重慶之後喻修景反而不怎麼習慣,好像哪裡都冷得要命。

    楊晴自己穿得很厚,手裡還拿了一件喻國文的厚外套。她走到喻修景身邊坐下來,說:「這個是給小年帶的,他穿的衣服太薄了。」

    「年哥春節回來的時候知道的是嗎?」喻修景問。

    「是,那個時候你爸爸剛剛檢查出來,我們還在想要怎麼辦,你爸吃藥被他看到了。」楊晴說。

    她當然也知道這兩個小孩兒在鬧彆扭,趕緊勸道:「你別怪他,都是我們的意思,小年那麼照顧我們。」

    「嗯……」喻修景低了低頭。

    「但是他不是還在讀研究生嗎?」楊晴皺著眉,「是不是要開學了?我聽到鄰居說他兒子都去上學了。」

    楊晴拍拍喻修景手背,「你和他說一下,讓他回去上課。」

    「手術的時間出來之後一定要告訴我,」喻修景很認真地說,「這個絕對不能瞞著我。」

    「好好好……」楊晴嘆了口氣,「小景,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爸爸這個病前期花了很多錢……」

    她布滿皺紋的手搭在膝蓋上,蜷了蜷,「雖然你沒說,但我們都知道你們在北京挺難的,我們不能拿你們太多錢。」

    喻修景突然就想起之前徐祁年和他說要劃一些銀行卡里的錢。

    「他給了多少?」

    「五萬,」楊晴也疑惑,「你不知道嗎?小年說是你們一起的錢。」

    「沒有,不是。」喻修景算了算這幾次徐祁年劃掉的錢,更傾向於他用的那張卡里錢只是為了平常的生活。

    他一下從長椅上站起來,回頭和楊晴說:「我演戲有一點存款的,我晚上打過來,年哥我去和他談。」

    喻修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房的,他臉色很差,手裡的早餐有些冷了,楊晴就拿去熱。

    徐祁年還坐在床邊,床簾拉著,喻修景鑽進去,本來是想和徐祁年聊一下,被他抓著手腕拉下去,一個沒注意就跌倒在徐祁年身上。

    徐祁年抬頭在喻修景嘴唇上親了一口。

    「醒得這麼早嗎?」

    喻修景垂頭看著他,沒說話,又靠過去咬著徐祁年嘴唇,狠狠抿了抿。

    醫生過來查房,兩個人拉開了床簾。

    喻修景的飛機在下午,楊晴來送過早餐之後就回去守著小賣部。中午吃完飯,喻國文睡著了,喻修景坐在床邊,朝徐祁年攤開掌心。

    徐祁年甚至驚訝了一下,才把手遞過去,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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