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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46:04 作者: 苦司
徐祁年和他的團隊在重慶的工作也全部結束,在喻修景拍這場戲的時候,他正好需要離開,回一趟研究所做最後的工作確認。
當天早晨吃早餐的時候徐祁年就沒有見到喻修景,綿綿拿了他們兩人的早餐上來,但喻修景好像還沒起床。
「我可能晚上回來。」徐祁年和綿綿說。
喻修景不是沒有起床,而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這一場戲非常關鍵,同時更重要的是,談到父母、家人這一類的話題,喻修景忍不住要想起自己的父母。這些年因為工作太忙,喻修景已經接近兩年沒有回過家,這次正好來了重慶,也是打算在拍完戲之後回一次家。
他今天一整天拍的所有鏡頭都讓導演非常滿意,但只有喻修景自己知道,他很想家。
之前因為拍攝山中支教的戲份,劇組租了一架鋼琴,現在回到城內,工作人員把琴也搬了過來,就放在片場一個小房間裡。
導演喊了收工之後,喻修景換下戲服,卸了妝,坐在琴凳上。
徐祁年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片場有人在彈鋼琴,是他熟悉的《小星星變奏曲》。
整個劇組的人都在安靜地做事,沒有人打擾。
徐祁年走過去,很遠看到琴凳上的背影。
這首曲子,徐祁年曾經聽過許多遍,每一遍都是喻修景彈的。他知道以前他彈得不算好,磕磕絆絆,經常出錯,徐祁年那時候覺得有點吵,還問他你到底會不會啊,喻修景就扁扁嘴說自己還在練。後來喻修景能彈得很好了,拉著他上樓去看他彈琴。
只是徐祁年分心,五分鐘不到的一首變奏曲,不算短的時間,徐祁年一直看著他,而喻修景不知道。
琴聲到了結尾,喻修景緩了一會兒才起身,周圍為他響起掌聲。
喻修景一回頭,看到徐祁年也在,愣了一下,走過去說:「你回來了?」
「嗯。」徐祁年收斂了神色,問:「收工了嗎?」
「收工了,」喻修景左右找了一圈綿綿,「我助理帶你去吃飯。」
綿綿小跑著過來,徐祁年看著她,等再回頭的時候,喻修景已經轉身走了。
晚餐徐祁年才問:「他吃飯沒?」
「景哥有時候會這樣,他可能情緒不好。」綿綿說。
沉思片刻,徐祁年說:「還在出戲嗎?」
綿綿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猶豫:「是……那等一會兒能麻煩您給景哥帶點東西回去嗎?」
徐祁年說可以。
他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只有客廳里亮著一盞落地燈。
喻修景的房間門禁閉著,徐祁年手裡拎著給他打包好的食物,站在門口敲了三下門。
沒有人應,他直接抬手推開門。
喻修景已經換了寬鬆的睡衣,坐在房間的飄窗上,手邊放了一瓶紅酒和一隻玻璃杯。
聽到開門聲,他才緩慢地回過頭。
「你來了?」喻修景問。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高樓大廈的燈火照進來,把喻修景的臉映得很紅。
喻修景的聲音有些黏,徐祁年敏銳地意識到,他可能喝醉了。
徐祁年明明可以把東西留下就離開,但他反手關上門,走過去,在喻修景身邊坐下來,問他:「喝酒了?」
喻修景身上漂浮著淡淡的紅酒香味,朝他點了點頭。
「你晚上沒吃東西,綿綿讓我帶的。」徐祁年把打包盒推給他,但喻修景沒有看,只是問:「你要來一點嗎?這個酒很香。」
喻修景把紅酒瓶拿過來,放在徐祁年手邊,又握著玻璃杯喝了一口。
現在徐祁年確定喻修景喝醉了,如果他沒有醉,不會這樣邀請徐祁年同他一起。
徐祁年看著喻修景側臉,看他兩片很薄的嘴唇抿住那片同樣很薄的玻璃,暗紅色的酒液滑進他的口腔,緊接著喻修景的喉結上下滾動一次,將那一口酒咽了下去。
忽然徐祁年站起來,說我去拿杯子。
玻璃杯被徐祁年放到水柱下洗了很久,冰涼的自來水窸窸窣窣流淌的時候,徐祁年勸說自己冷靜一些。
他回到喻修景的房間,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今天是哪場戲?」徐祁年問。
「嗯……」喻修景微微仰頭,思考了一會兒,「關於爸爸媽媽的。」
徐祁年:「你想叔叔阿姨了嗎?」
喻修景笑了一下,說:「是的,所以有點出不來。」
徐祁年眉頭蹙起:「出不來就喝酒嗎?」
聽到這句話,喻修景偏過頭,望著徐祁年停頓了一會兒:「那要怎麼辦?」
喻修景眉梢微微壓著,眼角也垂下去,聲音很低地問:「怎麼辦呢?徐祁年。」
*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P.15 突然很想吃糖醋排骨
補習結束之後,短暫的暑假開始。
喻修景在樓上練了很多天的《小星星變奏曲》,徐祁年在樓下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主要是喻修景剛剛才開始學這一首,所以彈得很差,徐祁年對喻修景所說的「彈得還可以」,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但喻修景還是很開心,見到徐祁年就問他:「你聽到我彈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