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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46:04 作者: 苦司
    聽到容悅說「留學」、「科考」這一類的詞語,喻修景覺得很陌生。他壓下心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容悅沒說話,反而站起身,碰了一下綿綿的肩膀,她們兩人先離開了房間。

    鄔祺和喻修景坐在茶几兩邊的沙發上,鄔祺把茶几上的包裝袋打開推過去,說:「早餐。」

    喻修景低下身,掰開筷子開始吃東西。

    「不想見他嗎?」鄔祺笑了聲,問。

    喻修景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是說明他們沒在談工作了,是在用朋友的關係聊這件事。

    「不知道。」喻修景說。

    「我反而覺得你很想見他。」鄔祺看著喻修景,他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肯定想是不是又麻煩他了,是不是會耽誤他工作學習,」鄔祺抱著手臂靠在沙發背上,「我想說的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不想來他會直接拒絕。」

    喻修景聽完,眼睛落在面前這份腸粉上,說:「我們離婚五年了。」

    「公關團隊的意思是,如果現在徐祁年出現在劇組,被拍到的話是好事,這樣會更好,但是如果你不樂意,也可以不用,這種關係再見面,多少還是會尷尬。」鄔祺說。

    喻修景的筷尖在食物上戳著,停頓片刻,他最終說:「你們安排吧。」

    「好好休息,」鄔祺嘆了口氣,開玩笑說,「我們公司現在就指著你掙錢,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這是這個劇的要求。」喻修景嘴硬一句。

    剛開始導演是說讓他再瘦點兒,後來他來重慶之後,因為天氣熱,長時間拍戲太累,又不怎麼吃得下飯的緣故,都不用減就嘩嘩往下掉體重,到現在已經瘦太多了,那天導演才特意去叮囑綿綿讓她看著喻修景多吃點。

    「別的別想了,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就是特別容易亂想,」鄔祺安慰他,「車到山前必有路,怕什麼。」

    喻修景難得笑了一下,說:「知道了。」

    今天一整天都是雨,喻修景在房間裡睡了一個上午。

    下午工作人員和他說晚上要把後面一場室內的戲份提前,所以喻修景還能休息的時間不多了。

    他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熬一場夜,第二天也會很不舒服。

    昏昏沉沉在空調房裡又睡一下午,喻修景中暑的症狀好了不少。

    要拍的戲份安排在山村的學校里。

    這部戲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學校里拍。這是一部獻禮的電影,名叫《山里人》,主要講述的是一名從小在山村長大的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成功考上大學,之後又回來支教,報效家鄉的故事。

    影片以主角的成長為線索,綜合許多當下年輕人需要思考的問題。

    暴雨時山路很難走,就連車也很難開動,而且危險。

    這也是之前劇組說要停工的原因。

    酒店到拍攝的學校,還有很長一段山路要走。

    下午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不過路仍然泥濘。

    到達片場比之前花了多上一倍的時間,最後還是安全抵達。

    喻修景換上厚衣服開始工作。

    和他一起演戲的都是非常年輕的演員,因為這部分就是要拍幾個一起回山村支教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男演員叫李秋楠,是最近因為短視頻爆紅的小鮮肉,被資本塞進來蹭個臉,還有一位女演員叫賀涵,是重慶人,人很嬌小,但是性格格外爽朗,且很能吃苦。剛來的第一天甚至幫著道具組搬東西,把喻修景都嚇了一跳。

    天氣惡劣,他們更想早點拍完收工,偏偏李秋楠不知道怎麼了狀態很差,導演喊了幾次重來,最後也不耐煩了,把他罵出去讓他想清楚再進來。

    綿綿上來幫喻修景脫掉他的厚外套,遞上冰袋和風扇。

    他和賀涵一起坐在走廊的小凳子上看著天。

    沒下雨了,但空氣仍然很悶,烏雲在不斷聚集,聽工作人員說晚點可能還會再有暴雨。

    喻修景有點困,被悶得很不舒服。他四下張望沒看見綿綿,就朝一個會抽菸的工作人員。那個工作人員在自己褲子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盒,敲了一根遞給喻修景。

    「景哥,是黃鶴樓,抽得慣嗎?」

    喻修景接過來,捏著菸頭轉了一圈,才低聲說:「可以的,謝謝你。」

    走廊盡頭,喻修景點燃那支煙。

    他裡面穿的T恤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褶皺地貼著身上,勾勒出清瘦身影。

    抽菸的時候喻修景微微仰著頭,他食指和中指夾著那根煙,手垂在身邊,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賀涵側頭偷偷看著喻修景。

    喻修景是很有電影感的演員,這樣的人長相好好在骨相,第一眼看見或許不會覺得很驚艷,但越看越有味道。

    此刻他僅僅是抽一根煙,伴著隱約雷鳴和天邊烏雲,就足夠讓賀涵想像出一個情感豐富的故事。

    等喻修景抽完回來,李秋楠說自己可以了,他們又去拍。

    很不巧的是,拍著拍著,暴雨來了。

    這次的雨來勢洶洶,人甚至不能走出房間,否則就會被濺進來的雨淋濕。

    雷聲很大,閃電也格外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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