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知父親對女兒盲目的愛

  第十三章無知父親對女兒盲目的愛

  「所謂魅力，指的是人類本身擁有的，並非特意而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吸引力，一個人的魅力越高，也就代表著他在社會中的受歡迎程度越高。」林頓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我們把這種概念數據化，假設普通人的魅力平均值是5，你是9」

  「我只有9嗎？」艾瑞絲打斷了林頓的話。

  「行行行，你10，你10。」林頓無奈改口，「你的魅力是10點，而我的魅力，則是負10點。」

  「不是說0點最低嗎？為什麼你是負數？」

  「沒錯。」林頓平靜道，「但，那是對於正常人。我並不算在裡頭。」

  「什麼意思。」艾瑞絲聽得有點迷糊。

  「打個比方，假如有個人和你生活在同一所學校中，與你一起上課，一起放學，一起進行課外活動，你會同她親近嗎？」

  艾瑞絲點點頭：「如果是普通同學之間的交流，沒有問題。」

  「那如果你知道了，這個同學，其實與我們並非同類，而是魔物，或者其他非人生物變化而成，你還會這樣選擇嗎？」

  「.」艾瑞絲稍微猶豫了一下，「我本來想說如果這個人的行為並沒有什麼危害性，交流倒也並非不可這樣的話，但我內心裡還是覺得，魔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的選擇應該是儘量遠離她。」

  「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所有生物共通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

  「怎麼罵人呢！」林頓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當然是人，身上每一根毛髮都是純種的人類基因。」

  「那為什麼.」

  「因為我是死靈術士。」林頓嘆了口氣，「每個想要有所成就的魔法師都不是安心的主，與靠一身武藝打天下的戰士們不同，每個魔法師在提升自我的道路上總會學習到大量的知識。有句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多，越明白自己只是歷史長河中濺不起漣漪的水滴，所以有些人選擇開擺，放棄追逐，而那些貪心不足的魔法師們則試圖讓自己成為滿天命星之中最亮眼的那一顆。」

  「很不巧，我是後者，而且還是個探尋禁忌奧秘的死靈術士。」

  「在轉職成為死靈術士之後，就代表著我已經接觸到了關於『死亡』的概念，但這種力量既不能被普通人承擔，也不可能被普通人接受。死人不應該活著，這是這個世界的秩序，而我打破了這個秩序，自然與世界格格不入。」

  「總結一下，我是個不被世界接受的人，所有的正常人見到我，第一映像就是『這個人雖然長得很好看，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人，得去舉報他』之類感覺。

  以上是來自死靈術士職業的部分介紹，林頓在將其轉化成通俗易懂的話語後，才給少女解釋清楚。

  艾瑞絲聽著林頓故作輕鬆的表達，心裡湧起一絲同情。

  「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其實所謂的魅力，影響最大的只是第一映像而已，與人接處久了之後，如果他不討厭我，後續的影響便沒有那麼大。只不過為了防止沒事就被盤查，少點麻煩事，還是穿著這件衣服好些。」

  「至於你見到我之後與別人的反應不同.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的靈魂是被我主導的鎖鏈互相連結著的原因。」

  「這樣嗎？」艾瑞絲眨眨眼，「那剛剛我覺得你好看，是不是也是你下意識的主導？」

  「想什麼呢？」林頓無奈道，「先不說我不是那種很在意自己相貌的人如果你只是具空殼，沒有自己意識的話，那我到能操作你的動作，但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意識，只有心靈法師之類的職業能做到。你對我的第一映像不錯，可能一是因為我們的力量同源，沒有被『規則』介入，二來或許真的只是因為我的相貌確實不錯？」

  「哦」

  艾瑞絲再次別過頭。

  就說怎麼會莫名其妙對人產生親近感嘛.原來是因為自己已經被他同化的緣故。

  「吱——」

  就在艾瑞絲胡思亂想的時候，整個車廂猛地停下，她的身體也因為慣性止不住地往側邊傾斜。

  「我們到了。」

  林頓拍拍手，先下了車，艾瑞絲拍拍臉頰，則跟在他身後。

  時間還早，天穹之上依舊掛著星辰幕布，街邊燈火零零散散，不知是早起幹活還是一宿沒睡。

  按照任務系統指的道路，林頓和艾瑞絲在好幾個巷子裡拐進拐出，直到看見一家映著刀與錘子的旗幟的店鋪，才慢下腳步。

  「對了，我父親為什麼要把這麼大一筆錢交給你們。」艾瑞絲跟在林頓身邊，微微偏頭問道。

  其實她的身型在同齡男性之中都算得上是高挑，裸足估計一米七左右，但跟在林頓身邊還是矮了一頭，不得不稍微仰起點臉。

  「嗯」林頓小心翼翼瞥了眼少女寫滿疑惑的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總不能說，你爹被他們洗腦了，恨不得把家賣了給他們交奉獻金吧。

  猶豫少許後，發現艾瑞絲並沒有收回目光，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真理會信仰著真主，而真主就像是黑夜裡的啟明星，為人們指引道路，所以我想，或許是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導致被他們傳教了吧.畢竟他過得好像不怎麼好。」

  「原來如此嗎？」

  艾瑞絲若有所思。

  繁花國都是個自由的國度，對於個人信仰並沒有任何約束，只是因為繁花之主是這片大地上的神明，所以信仰的人多些，但並不代表沒有其他什麼野豬教之類的小型教派存在。

  父親對虛無縹緲的未來感到迷茫，然而繁花之主並沒有給予他指引，所以轉而信奉另一個真正幫助到他的小教派.好像也說得過去？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精神娛樂匱乏，只能靠著信仰來充實自己。

  艾瑞絲點點頭，不再追問。

  林頓敲了敲鐵匠鋪的門，輕聲念道：「我們腳下的道路尚未鑄成。」

  「真主降下的輝光將會指引方向。」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型粗獷的漢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林頓取出包裹：「這是利澤爾先生交給你們的東西。」

  「辛苦您了，先生。」漢子接過包裹，有些感嘆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筆奉獻金數額龐大，也不會勞煩您大晚上跑一趟.雖然我也沒想到真能拿到就是了。」

  「沒事。」

  聽見耳邊叮的一聲響，林頓的心情好了許多。

  「不過我有點好奇，那位利澤爾先生為什麼願意奉上這麼大一筆金錢來感恩真主？」

  漢子摸著下巴上粗糙的鬍鬚，說道：「利澤爾先生有個女兒，在繁花騎士團當預備騎士來著，到了十六歲還沒有轉正，他以為估計是要被放棄了，所以他想讓真主給她女兒指引一條晉升的路。」

  林頓一愣，看向一邊的艾瑞絲。

  艾瑞絲只是默默看著天，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邊的交流。

  「那，真主的光是否落下了呢？」

  漢子無奈地攤攤手：「對於真主來說，如果就算是升為什麼騎士隊長，偵查隊長一類的小職務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答應下來到沒有太大問題。但在我們了解了下信息後，發現，這位先生的女兒好像優秀的有點過分，騎士團內部甚至說是把她當做未來團長來培養的，沒有轉正的原因更是簡單——天天決鬥，脾氣太臭。」

  「也就是說，就算真主不下達指示，他的女兒未來的路也是光明無限的嗎？」

  「沒錯，但那位父親好像並不清楚這一點。」漢子說，「本來真主並不會接收與祂所照耀之光無關的感恩，但那位先生卻以為自己的奉獻金交得還不夠多，硬要加錢，無奈之下，我們只好開了個一百萬的價格，試圖勸退他，沒想到他還真拿出來了。」

  「可能，這就是一位無知的父親對自己女兒盲目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