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無奈與妥協（雙更！）

  「號外，號外！預言中的魔女落網！」

  「號外！號外！今晚魔女將會在教堂被淨化。」

  街頭不少報童和小販都議論開了，不少人都對這則消息興致濃厚，這可是鷹角王國心頭二十多年來的心病了。

  在現在的老國王剛繼位不久，中央教皇就向眾人宣布了一個駭人聽聞的預言。

  「有一位半深淵半人的魔女，她潛伏於王國內等待著機會。而深淵大軍會再次捲土重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畢竟深淵在人們心中就是談之色變的代名詞，那如同蝗災般的亡靈大軍不死不滅的特性以及摧枯拉朽的威力，是任何王國的噩夢。

  這也是為什麼鮑勃當年會帶著希里多地輾轉反側，甚至在安穩之後都沒有辦法給少女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因為他們父女二人都十分清楚，一旦希里的身份暴露，他們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而今晚這場處刑顯然也是教廷預謀已久的。

  雖說將魔女帶去中央處刑會是立威的最佳方法，可考慮到深水鎮的蘭尼斯特有著和國王相近的威望，在此處立威讓神權與王權制衡確實也是一部好棋。

  哼，看來連國王也不是什麼好人是嗎？

  想到那聯合簽名的手諭，艾格略帶譏諷的笑了笑，不過現在的他還是體量太小了完全沒有辦法接觸到那種上層世界。

  艾格心裡暗暗想著，一把推開了熟悉的酒館大門。

  「酒館今天提前打烊，所有人提前清場，我替你們免單了。」

  一進門，和艾格對視上的鮑勃就轟走了所有人，他的眼裡有著無法抑制的怒火，在看見艾格後更是快噴發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全都走後，鮑勃將艾格一把懟到了牆上，「你答應過我的艾格！為什麼，我的女人會被教廷的人當街帶走！」

  「抱歉，這是我的疏忽。」艾格強忍著肩膀都要脫臼的痛疼勉強的靠在牆邊，「應該是我們去教堂時被那個神官發現了些什麼，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麼用，我的女兒今天晚上就要被處死了！你忘記了我和你說過的嗎，如果她出事了，我鮑勃將會成為你第一個敵人，而且絕對是最難纏的那個！」

  鮑勃的雙眼通紅，和他面門只有一拳距離不到的艾格可以十分清楚的看清這個酒館老闆臉上的每一粒汗珠，甚至是他因為憤怒而不斷微微顫抖的嘴唇。

  「我自然不會忘記，我現在回來就是來想辦法的。」

  艾格的語氣平淡的出奇，就像是個犯了錯反而還要和你講道理的孩子。

  「當然，你也可以現在殺了我。」艾格趁鮑勃沒反應過來順手將暴食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可以現在用這把匕首把我殺了，然後自己再想辦法去救你的女兒，去和那些超凡者廝殺。」

  面前黑髮少年表情無畏，似乎將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鮑勃看著少年脖子上的匕首躊躇了一會，接著猛地一拳打向了一旁的牆壁。

  是的，他放棄了，因為沒有這名少年他的女兒也就沒有任何的生還希望。

  見酒館老闆的思想工作做好了，艾格連忙找了個順眼的座位坐下，直接招呼起了躲在暗處拿刀的瘦猴。

  「瘦猴，去把格雷他們叫來，記得叫他帶上那個伺服器。」

  「好的老大。」

  瘦猴將刀順手丟在鮑勃看不見的拐角，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鮑勃則時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這讓酒館僅剩的艾格不由得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怎麼了嘛？」艾格問道，語氣還帶著體恤下屬的必要關切。

  「你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告訴我，你是一直在算計嗎？如果要需要你甚至可以和自己的仇人做兄弟嗎？」

  鮑勃的眼神忽明忽暗，可得到的只有少年輕描淡寫的一絲苦笑。

  「對不起鮑勃，我只不過是一直這麼過來的罷了，四年的經歷可以改變人很多，」艾格破例猛灌了自己一口啤酒，腦海里又回憶起了當時城外的屍山血海……

  「再說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你的女兒，感慨這些有什麼用。」

  一口啤酒入喉，感受著泡沫和麥香在不斷跳動，艾格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你這種人很可怕，」鮑勃見艾格不願多談，也只能和他碰了個杯自顧自的說道，「別人意外殺人後都會不斷的懊悔，然後想著如何和教廷和騎士團解釋。而你這種人……」

  「而我這種人會第一時間處理現場，有條件的話甚至會找個機會栽贓給我的對手。」艾格笑著接過話頭，杯內的啤酒也被他喝空了。

  而酒館老闆則是熟練的起身接過杯子開始清理起了桌面。

  「我說啊小子……如果我當時真的接過了匕首，你有把命給我的覺悟嗎？」

  整理著杯子的鮑勃漫不經心的詢問道，就像是為了打發時間的閒談。

  「我心底當然是願意的啦，我不是都那樣子表現了嗎？你心底也應該清楚。」

  少年面色微紅扶著額頭笑著說道。

  「是啊……這件事你我都清楚……」

  鮑勃順手將一碗醒酒湯放在了這個酒量一半的少年面前，還寵溺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只是鮑勃收拾座椅的同時，他不動聲色的將拐角的那柄刀具收回了櫃檯……

  這便是和聰明人共事的好處，他們總是能快速的審時度勢。

  看似喝醉的艾格讓暴食迅速代謝了血液中的酒精，眯著眼睛看清了鮑勃的所有小動作。

  「艾格，你這不把他砍了？只是為了繼續雙方相互利用？」

  暴躁的匕首老哥又開口了。

  「看來你還是聰明了一些，不過不完全是。」

  「啥意思，給個痛快，你們人類都是謎語人嗎？」

  實際上剛剛鮑勃的問題已經很明確了，因為這個老男人從始至終都只是關係著自己女兒罷了。

  可明擺著，他自己是沒辦法和擁有眾多超凡者的教廷對抗的，所以他不得不和艾格合作。

  這也是為什麼鮑勃要詢問艾格當時態度的原因。

  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有著兩層含義。

  而艾格的回答也十分的明顯，他自身是十分願意保護好希里的，希里某種意義上艾格也沒有辦法割捨了。

  但艾格早就不是他自身了，他的身後有著一大堆的人在推著他前行，這也同時表明，他一定不會把命交到鮑勃的手上，而是會放任瘦猴殺掉鮑勃，再根據先前所說的意外殺人來偽造鮑勃的死亡。

  就這樣簡短的一問一答，即說明了自己對於希里的態度，又表達了自己確實是個事事算計的功利小人的無奈。

  很顯然，這個愛女如命的老男人顯然接受了自己的命不重要的工具人事實，他只需要自己的女兒平安就行。

  現在鮑勃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女兒平安歸來，或是等待自己和寒鴉幫魚死網破。

  「草，你們玩戰術的心都髒！」

  暴食聽完解釋心態大崩，感情這個老父親被拿捏了，暴食當時抵著艾格的時候都有些心慌，萬一牆後的氣味（瘦猴）更不上豈不是要嗝屁。

  現在？

  他只慶幸自己只是一把匕首，不然只能中午和艾格聊天了——因為早晚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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