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橄欖枝

  第十七章橄欖枝

  「主編？主編？！」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亂了曹仲賢的思緒，「啊？怎麼了？」

  出版社正在開會決定下一期出版的散文集。

  「主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邊上的副主編關切的問道，今天曹仲賢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不好意思，年紀大了，精神上有點跟不上了。」曹仲賢解釋道。

  副主編倒是非常理解曹仲賢，「那您看下這幾篇文章，您拍個板，剩下的事情由我去辦。」

  曹仲賢看了幾眼那幾篇文章，「這幾篇文采都不錯，不過這三篇拿掉吧，不出版了。」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幾篇文章，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可是其他人好像有什麼不同的見解，有個年輕點的編輯說道：「主編，這幾篇的文采非常好，拿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他們的文章里都有對時局的點評，還有些對日本人的映射，雖然文采很好但是有可能會給出版社帶來麻煩的，拿掉吧。我們做的是純文學的散文集，不要這些東西。」

  那年輕的編輯還想要說什麼，可是被副主編一把拉住，終歸還是沒說出來。

  「大家忙吧。」曹仲賢站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他現在還在想著昨天沒能接頭成功的事情。

  他進辦公室後，其他的編輯都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主編是不是太過了，這幾篇文章寫得多好啊，拿了太可惜了……」

  「主編就是怕事，這有什麼不能出版的？隔壁雜誌社這些類型的文章都出，現在這類文章賣的可好了，像我們出版的現在老是積壓……」

  「都少說兩句，主編這也是為了雜誌社著想……以前主編也……」

  「主編老了，早沒有當年那份魄力了！」

  ……

  其實雜誌社的辦公室的隔音沒有那麼好，每次他們的議論曹仲賢都聽在耳朵里，可是曹仲賢只能苦笑。

  在這個暗流涌動的上海灘他沒得選擇，他必須這麼做。他何嘗不想寫一些進步文章揭露日本人的嘴臉？當年他也曾是一名文化戰線的戰士，筆為槍，墨為彈。揭露一切黑惡勢力的真實嘴臉！立志喚醒廣大人民群眾，大醫醫國！

  可是現在的他卻不能這麼做！他有更加重要的任務，為此他必須顯得普通，當一個日本人鐵蹄治下的順民。為了他偉大的理想和黨組織交給他的更加重要的任務，他不能再是當年那立志喚醒廣大的人民群眾的文化戰士。

  他筆下的文章也變成了無病呻吟，風花雪月。這一切都是為了掩護他的身份，門外那些說著他懦弱的人也不會知道在他們口中的懦弱老頭其實是最堅定的抗日者，是上海地下黨的最高負責人！

  這些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今天他會再去一次接頭地點，他必須聯絡上這個中央派給他的人，而此時袁浩想的也是要趕緊和曹仲賢接上頭，現在的他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他需要儘快的找到組織。

  不過他在找組織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去辦，現在袁浩已經站到了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門口，他用嫻熟的日語和門口的日本士兵交談，在得知他的來以後，士兵恭敬的退到了一邊，他們得知這個人就是岩井領事交代說的那名客人。

  「岩井君！好久不見啊！」袁浩率先打招呼道。

  岩井領事也是伸出了表示友好，「袁君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精神抖擻。袁君什麼時候來到上海發展的？之前不都是在北平嗎？」

  袁浩笑著說道：「北平？不呆了，不呆了。當年的同窗好友全數各奔東西留在那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來上海還離家近一些。」

  「對對對，我記得袁君是南方人，哈哈哈哈……」

  袁浩一笑，「我這回來主要是想為前幾天的事情表示感謝，如果不是岩井君救我，我恐怕已經沒了這條命了。」

  岩井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試探的問道：「袁君是怎麼了？怎麼會被特工總部抓住的？」

  這件事岩井也非常的好奇，他出於舊交救了袁浩一命但是袁浩肯定要和他把話說清楚，如果袁浩做的是不利於日本的事情，岩井不可能還和他講往日的情面。他這些天也在等著袁浩登門給他一個解釋。

  不過袁浩早已經是準備好了說辭。

  「此事說來話長……」袁浩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不怕你笑話，我當初是在北平得罪了人，我是逃到上海來的，到了上海其實身上也沒什麼銀錢細軟了。那時我又不知道你在上海，多年前東京一別也再無見面過了，機緣巧合的機會我進了特工總部當了一個管理員，也算是有個工作混口飯吃了，之後才聽說岩井君在上海，可是有了工作後我也不想再來麻煩你了，所以也就沒來找你。」

  「可是這次的事情……」眼睛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我不是窮瘋了嘛，聽說現在古恬的情報外頭價叫的很高，剛好特工總部來了位神秘人，我就信口開河說那人是古恬，想去情報販子那賣個好價錢，可是哪想到那人真的是古恬，這才闖了大禍，還好沒釀成什麼嚴重後果，以後這種信口開河的事情我是再也不做了。」袁浩後悔道。

  岩井聽他的解釋聲情並茂，又考慮袁浩和自己曾經的關係心中已經信了七七八八嘆了口氣說道：「袁君缺錢可以找我啊……我們是朋友，這件事情特高課的田中課長也非常不高興，認為我們管太寬了。這種賣情報的事情以後也不要做了……」

  「不可能做了！這一次我就差點死了，不做了不做了。」袁浩後悔道。

  岩井一直以來都很欣賞袁浩，他略微的想了一下突然說道：「袁君有沒有興趣來我這領事館找個工作？」

  這一問倒是把袁浩穩住了，他只想著解釋清楚，沒想到岩井竟然會為他拋出橄欖枝！可是他現在還沒有和組織聯繫上，有的決定他不能輕易地下，畢竟他的任務不是隨意潛伏，而是給他規定了地點要在特工總部。他現在又不能直接拒絕岩井，略微思考一下他說道：「岩井君，謝謝你的信任，不僅救了我要為我某前途，非常感謝，可是這件事能否容我思考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