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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42:47 作者: 以煙
往常的比賽,他有充足的準備時間調整自己,到了考場上,只用享受唱歌本身就好了。
但今天不一樣,他無暇把握歌曲的意境,也沒有在意語言的發音。
他機械地唱著練過無數遍的句子,卻覺得評委們的目光格外刺眼。
一曲唱畢,於斯年從鋼琴前站起來,晏安魚渾渾噩噩地被他拉著,一起向評委鞠躬。
下台前,他偷偷看了一眼,評委們低頭在表格上打分,看不出什麼情緒。
負責人過來趕人,不耐煩地把他們揮到一邊,「都在後台等著,待會兒公布初選名單。」
幾個跳舞的女孩子擠到前面來,瞪著眼睛問:
「要等多久呀,能提前走嗎?」
負責人敷衍地把她們趕到後台,「馬上馬上,工作人員在統計數據了!」
後台堆放著各種道具服裝,空氣悶熱。
於斯年拉著晏安魚,坐在敞開的後門台階上。
「安魚,你早上是不是不舒服?」
他蹲在台階上,側頭問晏安魚。
晏安魚抱著膝蓋,低落地搖搖頭,說:
「我在這裡等結果就好,斯年,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艱難地忍住哽咽,「辛苦你了。」
於斯年略顯遲疑,「你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晏安魚勉強沖他笑了笑,「你快去吧,順便把我的演出服也還了,租金要浪費啦。」
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於斯年放心下來,先去還衣服了。
已經到了上早課的時間,晏安魚抱膝坐在台階上,隔著一排行道樹,學生們來來往往,自行車的影子在路上掠過。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腦袋埋在胳膊里,像只鴕鳥似的。
回想自己剛才在台上的表現,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次選不上了。
不僅要錯過上台的機會,獎金和音樂劇都與他無緣了。
除此之外,還要承受步笑梅的嘲笑。
要是於斯年知道了,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
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都是因為自己睡過頭……
他胡亂想了許多,越想越難受,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兩腮酸痛得難受。
終於忍不住了,他才悄悄地拉過衣袖擦了一把,擦得滿臉都是淚痕。
晏安魚覺得哭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今天已經在台上丟臉了,不能再讓別人看見。
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一個身影走到面前,擋去了大半的陽光。
「安魚,我找你一圈了,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
溫景煥蹲下身,把偷偷抹眼淚的晏安魚抓個正著。
晏安魚一愣,對上他那張掛著溫柔笑意的臉,慌慌張張地扭過頭擦眼睛。
「……我已經唱完啦!」
他吸吸鼻子,尷尬地往後挪了點兒,「溫醫生,你不是要上班,來不了嗎?」
「對,我要上班,」溫景煥笑著在他旁邊坐下了,「可是我能請假呀。」
晏安魚只顧著擦臉,低頭看見溫景煥穿褲子是白色的,急忙要把他拉起來。
「你別坐,台階上髒著呢!」
溫景煥坐著不動,拉住晏安魚的手腕。「不髒,沒事兒,」他笑著說,「你能坐,我也能坐。」
他說話溫柔,像秋日的風一樣輕飄飄的,晏安魚卻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心裡的酸澀和委屈一瞬間又湧上來。
淚水決堤一般,他下意識抱住了溫景煥的脖子,靠在他肩窩裡哭了。
好丟臉。
晏安魚心中這樣想著,卻不想放開手。
作者有話說:
別著急,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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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復得
晏安魚很少哭過,就連被高中同學堵在琴房門口推搡、惡語中傷,他也從來沒掉過眼淚。
他覺得哭不能解決問題,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朋友,所以沒有人會接納他的眼淚。
但現在不一樣了。
溫景煥太溫柔,總是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引誘著自己依賴他。
晏安魚知道,這樣下去很不好。他再也不是那個獨立堅強、什麼事都能往肚子裡咽的小孩兒了。
可是溫景煥身上有他無法拒絕的魔力,是他在極度的委屈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那種魔力是什麼,他不知道,只是覺得聞著溫景煥的氣息,被他抱著,心裡便填得滿滿的。
他哭得傷心,後背被溫景煥一下下輕撫,卻不知對方的臉上揚起了不合時宜的笑。
「怎麼了?」
溫景煥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柔聲在他耳邊說:「選拔不順利嗎?」
淡淡的香水味充斥著鼻腔,晏安魚哭累了,鼻尖酸酸的,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他的眼淚來得快,止得也快。
「……溫醫生,我不能請你看音樂劇了。」
他稍微從對方的懷抱里離開,胡亂用手背擦拭淚痕,瓮聲說:「我搞砸了。」
「沒關係,」溫景煥拿出一包紙巾,拆一張給他擦臉,「比起請我聽音樂劇,還不如你自己唱給我聽呢。劇院那麼大,我耳朵不好,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