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1214，不能輸在起跑線

  鄭燕聽到自己入圍的消息，尤其是最終的面試名單僅僅只有八人後，也是又驚又喜，身上仿佛卸下了某個重擔似的，終於鬆了口氣。交了簡歷後的兩天之中，儘管在幾個室友的眼中她表現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心頭多多少少還是有所期待的。

  歡樂過後，大家又從張可那裡詢問了面試的時間和地點，得知面試就在明天上午後，其餘幾個女生立刻忙碌起來，積極的幫鄭燕籌劃面試的準備工作——穿什麼衣服啦，化妝化到什麼程度啦，要不要去弄個新的髮型啦，諸如此類。穿著打扮的事情還沒議論完，眾人又開始討論起明天面試的對策來，比如明天的面試官可能會問什麼的問題啦，鄭燕又該如何回答才顯得得體，才最是面試官最想聽的啦等等。

  一個二個積極參與的程度，就仿佛明天要去面試的不是鄭燕，而是她們自己似的。

  因為個人的本性，或者說從小學開始到大學結束這麼十幾年來所養成的習慣和訓練，鄭燕做任何事情，都會全力以赴。

  但是，這種全力以赴，卻不會包括在對自己的穿著打扮上。她當然會有自己的儀表儀容，和對場合的尊重，比如在正式的場合小小的打扮一下自己，穿一套看起來正式，莊重的衣服，但絕不會在其他方面去動歪腦筋，諸如像幾個室友給她建議的，去穿什麼開叉、露退的旗袍，又或者去王勃所在的3-1寢室，去向他的同學打聽他的個人喜好。她不僅自己不會去去，而且嚴禁張雨，李靜萌她們中任何一個人去幫她做這種事！

  鄭燕有她為人處世的原則，但張雨、李靜萌等人卻有自己的考慮，不想讓鄭燕跟其他幾個女生比輸在起跑線上，說好說歹，一番苦勸之後，終於還是說動了鄭燕去美發廳拉一下自己的頭髮。鄭燕最滿意自己的，其實還不是讓無數女生嫉妒的身材和相貌，而是她自己的那頭柔順的黑髮。雙慶是個火城，夏天的時候很熱，一頭齊肩的濃密長發對很多女生們來說都是個負擔，但對鄭燕來說卻不是這樣。她願意去打理，呵護它們，時不時膜出包包里的牛角梳去梳理它們，即使在公眾場合，對她來說，梳理自己的頭髮，讓其保持一種整齊，筆直的狀態也是一件自然而然，從小養成的習慣，並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所以，當兩個好友苦口婆心的說不去買高級的化妝品化妝可以，不穿能夠凸顯她優美身材的旗袍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去美髮店拉一下她的頭髮的時候，鄭燕猶豫了一下，便欣然同意了。

  這天晚上，另外七個得到面試通知的候選人的寢室也同鄭燕的寢室一樣，同樣的熱鬧非凡，喧聲震天，猶如過年過節一般。當她們得知自己的同學，室友在近乎100:1的情況下過五關斬六將，突圍而出贏得第二輪面試資格的時候，都樂瘋了，紛紛獻上自己或真誠或虛偽的祝福的同時又忙著幫眼前這個很可能一飛沖天，一鳴驚人，就此邁上高收入階層的室友、同學出謀劃策，什麼弄頭髮，做指甲，什麼去沙區地下城的化妝工作室請職業的化妝師化妝，要不要噴香水，要不要塗口紅，林林總總，在穿著打扮上一通熱議之後，像鄭燕寢室的張雨，李靜萌等人一樣，很快又轉向對明天面試的具體應對上來。

  總之，幸運的人生大同小異，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作為被幸運女神光顧的另外七個女生，都經歷了跟鄭燕經歷過的幾乎如出一轍的場景，唯一不同的，便是她們幾乎大部分，或者全部聽從了室友們對自己的建議，尤其是在梳妝打扮，「不能輸在起跑線」這一條上，更是投入了巨大的錢財和精力。好幾個女生在室友們的陪伴下甚至當天晚上就奔赴市中心的百貨商場，忍痛出血買平時捨不得買的高檔時裝，買聞起來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的昂貴香水。幾個應聘者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就是現在雖然肉痛，但是跟以後的收入相比卻都是小錢，平時可以省吃儉用，但是在面對這種人生命運轉折的關鍵時刻，卻不能省，尤其是在其餘幾個競爭者誰也不比誰弱多少的情況下，更是要放手一搏——只剩臨門一腳了，此時不博，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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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個候選人如何為明天的終極面試殫精竭慮，勞心勞肺，王勃不知道，也不需要操心，他現在需要操心的，卻是如何去安慰自己那個嘴角都要掛油瓶的正牌女朋梁婭了。

  梁婭和鍾嘉慧這天晚上過來找他吃晚飯，進屋後看到了茶几上滿桌子的簡歷，梁婭便問是這麼回事。王勃一臉平靜的說現在公司的盤子越來越大，需要他操心關注，協調各方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一個人還真有點霍不轉，所以打算找個助理，減輕一下自己的負擔。

  對此，梁婭並不以為意，直到她親手翻看簡歷，發現來應聘的人是一個比一個還漂亮後，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小勃，你真的是找助理麼？怎麼感覺像是在選美呀？」梁婭嘟著嘴，不安不逸的問。

  王勃一看梁婭去動簡歷，就知道要壞事，暗罵自己太大意了，趕緊補救說：「是麼？漂亮？不至於吧？我怎麼感覺很普通啊？嘉慧，你說是不是？」王勃一邊說，一邊跟鍾嘉慧打著眼色。鍾嘉慧就在C外，怎麼會不知道他「大張旗鼓」招助理的事？看到宿舍大門落著他大名的「招牌啟事」，鍾嘉慧還第一時間問他需不需要幫忙。王勃說不需要幫忙，只是讓她先別告訴小婭。鍾嘉慧還有些不太明白，直到現在看到了茶几上的那摞簡歷，才知道原因——這傢伙心虛著呢，準是擔心梁婭瞎想。

  有梁婭在，鍾嘉慧一慣都是站在梁婭的邊上，忍住笑的說；「普通？這些人都算普通的話，外面就沒有漂亮的人了。呀，這女生好漂亮，好有氣質，怕不是系花吧？」

  鍾嘉慧「胳膊朝外拐」，王勃無奈。梁婭一聽，卻急忙湊頭一看，果然是個五官，身材，都十分出色的女生，臉色更難看了。

  晚上吃飯的氣氛不是很好，梁婭一直嘟著嘴，不理他，以前聽話懂事的鐘嘉慧也一反常態，在中間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調侃他，讓王勃既被動又老火，最後，只有把自己對付兩女的終極大招拿出來，「憤而拔劍」，「十步殺一人」……不安逸他整個晚上的女孩才終於眉開眼笑的擰了他一把，捶了他兩拳的說：

  「討厭，每次都耍賴皮！下次不許你這樣耍賴了！」

  「嘻嘻，是因為你倆不理我嘛，只要你倆以後理睬我，我保證規規矩矩，當個正人君子。」王勃嘻嘻一笑，連續一兩個小時的作戰讓他也有些累了，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的正中央，左右兩邊則是趴在他的匈口，同樣累得不輕，但卻一臉舒爽與滿足的兩張嬌顏。

  「誰叫你氣我和嘉慧來著？招助理就招助理嘛，卻搞得像選美一樣，全是女生，一個男生都沒有，你讓我和嘉慧怎麼想？」面色潮紅的梁婭氣咻咻的說。

  「男生？我又不是當官的，哪有找秘書找男人的？外面的商人朋友見了，還不會笑死我，以為我有什麼『隴羊之好』？」王勃辯解說。

  「哼，即使招女生，也不至於全都是美女吧？誰知道你打什麼歪主意？！」梁婭哼了哼。

  「天地良心，我哪裡有什麼歪主意啊？小婭，能得你和嘉慧的垂青，就是我王勃這輩子最大的榮幸和幸運，哪還有不滿足，還有其他想法的？坦白跟你倆講吧，招聘助理這事，我到現在根本就沒操心，你們看到的那些簡歷，都是老魏，老徐，雲良他們幾個幫忙篩選的。我就告訴了他們兩點，一個成績好要，不要不學無術；一個不難看，相貌端莊，讓我在正式的商務場合帶得出去，別給公司丟臉！就這兩條，不信，手機就在床頭柜上，你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向魏壽松他們核實，看我有沒有半句虛言！」面對梁婭這個「醋罈子」，王勃感覺自己也不能一味的懷柔，該強硬的時候還是得拿出男人的氣概，強硬起來，說話的語氣便不免有些重。

  梁婭一呆，沒想到王勃會突然激動起來，還面色嚴肅的要她打電話去核實，這無異於在無聲的指責她不信任自己，要跟她當面對質了。自從跟對方分手時的那個讓她一想起就哆嗦的黃昏兩人之間有過這麼「劍拔弩張」的場景，梁婭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見過王勃如此嚴肅，認真的表情了。一直以來，王勃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溫文爾雅，溫溫柔柔的模樣，對方的這種語氣跟表情，無疑說明現在的他，是真的生氣和著惱了。

  梁婭的身體顫了顫，曾經那段痛不欲生的經歷再次浮現在了她的眼前，女孩大睜著眼，明亮的眸子很快泛起了盈盈的水光。

  「我……我並沒有不信任你，我……我只是……」女孩囁嚅著，很想說她只是在乎他，不願意失去他才這麼緊張和疑神疑鬼，但這種話她的自尊又讓她無法對自己的愛人坦言相告，至少在有鍾嘉慧的時候是沒辦法說出口的。梁婭只感覺自己是既委屈又傷心，心頭還有無盡的恐懼。「對……不起……」她張嘴說了一句，睜了好一陣的眼睛同時眨了一下，立刻便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龐。兩顆眼淚一出來，猶如決堤的小河，更多的淚水沿著兩條淚痕汩汩而出。

  王勃沒想到自己故意硬氣的一句話竟然把梁婭給弄哭了，大驚，急忙把女孩抱在懷裡，同時低頭去口勿對方臉上的眼淚，邊口勿邊說：

  「咋哭了？別哭別哭！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那麼生硬，那麼討人厭的語氣向你和嘉慧解釋的。

  「不過小婭，嘉慧，你們要相信我，我這次招助理，就只是想找個得力的幫手，並沒有你們以為的那種花花心思。有你們兩個慘絕人寰的大美女要伺候，我即使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呀？不然，萬一交不出公糧，還不原形畢露？」王勃一邊安慰，一邊插科打諢。

  他的努力很快奏效，聽得心情複雜，淚眼花花的梁婭噗嗤一笑，心頭的傷心，委屈以及隱隱的害怕也一下子不翼而飛了。梁婭推了他一把，用手背揩了揩自己的眼睛，紅著臉說：

  「哼，鬼才曉得你有沒有賊膽呢！我看你的膽子大得很，整個四中就沒你那麼大膽子的人了。」說這話的時候，梁婭突然想到了幾年前，對方在元旦晚會上帶著他班上的一票人，當著全班師生以及無數其他班級學生的面唱清歌向自己示愛表白的場景，心頭頓時又湧出一股甜蜜。

  「嘿嘿，我膽子真不大，但有個地方，真的很大，天賦異稟，非一般人可比……」王勃一左一右的拉著梁婭和鍾嘉慧的小手……他的「齷蹉思想」還沒得逞，立刻就受到了左右兩個女孩一致的討伐和攻擊。

  「討厭，誰想膜呀？我才不膜呢！」

  「小勃，你好……好下硫喲！盡使壞！」

  「沒有下硫哪有上流？一切的上流社會，都是由下硫社會創造和供養的，別看不起我們下硫人民哈！官逼民反，小心我們下硫人革你們上流人的命！」

  「又在打胡亂說，講YY道理了……啊，討厭……」

  「矯情！誰剛才一直嚷著不要停的？」

  「屁！我才沒說！嘉慧，我說了麼？」

  「嘿嘿，說了，好大聲哦！小勃一停，還又哭又鬧來著——」

  「鍾嘉慧，你造謠！我才沒有！你才是！死嘉慧，說好一致對外的，每到關鍵時候你都胳膊朝外拐，我看我不*你！」

  「……！」

  「嗚嗚嗚，不來了，你倆怎麼一起欺負我？……」（別怪錯別字和省略號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