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612，再找程文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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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王勃以為自己可以鬆口氣，趁過年前的這幾天好好的開始寫他的《流浪地球》，這部對外已經夸出海口的中篇小說的時候，不想，打擾他的人又來了，而且還是兩撥，一波是《德市日報》的記者，一波是《川省日報》的記者，來路不同，但目的一樣，都說要採訪他這個為德市/川省爭了光，添了彩的優秀學子。

  儘管對於報社記者的採訪，王勃心頭已經有些煩了，也不太想炒自己那些已經炒過好幾次的陳飯，但是，家鄉人民的採訪，他也不好推脫，於是，為了少費唇舌，他就把兩撥人叫到一起，讓他們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好了，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記者們關心的問題都差不多，用三個詞總結，便是他的過去，現在和將來。王勃一一回答，兩撥記者也一一記錄，然後分開照相——拿著他的那張「新概念作文大賽」特等獎的榮譽證書——，合影，兩個小時之後，才告完結。

  當然，採訪過程中，像以前的無數次採訪，王勃自然而然的再次提到了他已經寫了的和正在寫的小說。這種不要錢的廣告，不打白不打。

  送走了兩撥記者，時間便到了中午。

  王勃騎車去米粉店吃午飯。

  吃飯的時候，發現員工們今天的狀態跟平日不太一樣，無不喜氣洋洋，精神飽滿，走路帶風，王勃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他去後廚讓自己的舅母給自己煮抄手，冒米粉當午飯，在後廚忙碌的大舅母和二舅母一臉喜色的拉住他，好奇的向他打聽年終獎細節的時候，他才明白今天員工們腳底生風的原因。

  驚喜只有揭曉之前才叫驚喜，提前揭曉就不叫驚喜了。對於兩個舅母的打探，王勃便笑而不答，弄死不說，只是說今年的年終獎會相當的豐厚，保證不會讓大家失望。解明芳和晁仲慧雖然恨不得用手裡冒米粉的竹笊籬撬開自己外甥的鐵嘴，但是王勃不說，她們也沒辦法，只有暗自去猜測外甥嘴裡的「保證不會讓大家失望」到底是怎樣一個保證法。

  吃了午飯，王勃騎車回到家裡，就準備開始干自己的正事，也就是寫小說。剛剛攤開筆記本，忽然想起一個被他遺忘的事，王勃當即一拍額頭，匆匆收拾起桌上的筆記本，連同寫字的原子筆，塞入一個紙袋，出門，騎車，彎也不拐的便朝縣圖書館騎去。王勃一邊騎車，一邊在心頭祈禱：

  程阿姨啊程阿姨，你今天可一定要在圖書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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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書館是清水衙門，即便是臨近過年，也沒多少事。程文瑾上午開了一個由館長劉志基主持的會議，聽劉志基「高屋建瓴」的總結過去，繼往開來，聽得昏昏欲睡。

  「程助理，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劉志基發完言，如同彌勒佛一樣笑呵呵的看著程文瑾，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迷醉。這眼神，讓程文瑾感覺如芒在背，渾身起雞皮疙瘩，急忙說，「我沒什麼好補充的了。」

  「呵呵，程助理就是客氣。程助理講話的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惜就是惜墨如金，難得賜教。」劉志基呵呵一笑，合上自己的筆記本，準備散會了。「那就這樣吧。明天晚上的團拜會，大家都要參加哈，不得缺席！文化局的幾個領導，包括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領導也要來的。」

  程文瑾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就準備回辦公室，剛下樓，就看到王勃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的。程文瑾悄無聲息的走上去，輕輕的咳嗽兩聲。

  王勃看程文瑾的辦公室沒人，心頭還有些失望，但是又見對方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不像是沒來上班的樣子，他就打算先去閱覽室寫會兒小說，過段時間再下來找對方。正準備回頭，就聽見身後傳來兩聲輕微的咳嗽，於此同時，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鑽入了鼻端。僅僅憑這熟悉好聞的香氣，王勃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啊，程阿姨——你……剛才出去了嘛？」王勃轉身，臉上帶著驚喜。

  「才開了個會。進來坐吧。口渴嗎？我給你倒杯開水。」程文瑾燦然一笑，走進辦公室，朝飲水機走去。

  「謝謝程阿姨。」王勃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進來，來到程文瑾辦公桌前的那把待客椅坐下，將隨身的紙袋擱在桌上。

  「我聽小婭說，你在今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賽』中獲得了組委會破格頒發的特等獎，祝賀你哦，王勃。」程文瑾將裝著開水的紙杯遞給王勃，笑著祝賀。

  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她聽女兒興致勃勃的談起拿通知書時被學校要求留在校園，配合四方電視台拍攝的事，頓時大感興趣，立刻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梁婭便說他們學校一個去上海參加『新概念作文大事』的學生得了特等獎，四方電視台要給這名學生做人物專訪，需要拍攝些背景素材。梁婭沒說名字，但是王勃去參加複賽的事程文瑾卻是知道的，當即就明白女兒嘴裡的那個同學應該就是王勃了。程文瑾當時還頗有點意外，但是想想那小鬼既然能寫出《鄉村教師》這種極為優秀的小說，在複賽上大放光華，一鳴驚人也是大有可能。當時的她便跟自己那歡喜無比的女兒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的莞爾一笑，暗暗的替王勃感到高興。

  只不過當時的丈夫卻大煞風景，極為不屑的說了好幾句陰壇話，說什麼不就是一個會寫點文章的小破孩嗎？四方中學卻如此大張旗鼓，讓全校師生陪太子讀書，為了造星也算是殫精竭慮了！夠可以的了！也不知道給四方電視台的台長塞了好多錢。

  「過獎了程阿姨！我不過是運氣好！」王勃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心頭得意，嘴上謙虛。

  「這可不是運氣哦，而是你的實力！你到底在複賽上寫了什麼文章？我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萌芽》的下一期了。對了，《萌芽》的下一期會刊載你的複賽文章吧？」程文瑾說。

  「應該會的，程阿姨。除了複賽，主辦方還給我弄了一個加賽。複賽文章的題目是《說民/主》，加賽文章則是《要自由》。兩篇文章跟初賽文章一樣，都是政論性質的雜文……」王勃有心要想讓自己的丈母娘見識他的本事，他在魔都如何「過五關，斬六將，拳打主辦方，腳踢評委會，逼得對方下跪」的風采，便毫不猶豫的把他的遭遇一一細說。他這次在魔都參賽的經過本身就比較戲劇化，王勃又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這經過，自然被他說得起承轉合，高/潮迭起，聽得程文瑾美目連閃，異彩連連，猶如親臨。

  「這主辦方，是有點過分！」待王勃終於說完，已經完全將自己帶入王勃所營造的故事情景中的程文瑾便咬著銀牙，同仇敵愾的吐了一句。

  「誰說不是啊？完全就是針對我！如果不是看在《萌芽》主編和副主編親自登門道歉的份上，我當著媒體說出來的那『四條聲明』，我可真的要執行到底了。」王勃的臉上也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對了，小勃，你真把北大清華招生辦的老師給拒絕了？」憤怒過後，程文瑾突然想到王勃剛才說的他拒絕主辦高校給他拋橄欖枝的事，立刻關切起來。

  「拒絕了。都搶著要我，但是卻又只讓我在中文系任選，我又不想讀中文系——中文系能學什麼？沒什麼意思，明年我自己考吧。」王勃搖了搖頭，渾不在意的說。

  程文瑾已經從自己的女兒的嘴裡知道王勃這次在期末考試中，以前所未有的超高分蟬聯德市狀元，明白憑對方這成績，在這半年的穩定發揮，中國的所有大學，所有院系，除了藝術院校，怕都對他敞開大門了。想雖然是這麼想，但她還是有點對王勃眼都不眨，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的拒絕十幾所名牌大學的招募感到有點可惜和遺憾，因為那畢竟是北大和清華啊，無數學生，家長夢寐以求的，華夏最高等的兩所學府，對方卻棄之如敝屣，想想，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這小傢伙的與眾不同之處吧。天才一般的思想，肆意揮灑的才華，普通人在意的，在他的眼中，卻是不過爾爾，唾手可得，不值一提呢！」聽著王勃輕輕飄飄的，一臉無所謂的拒絕之詞，對王勃已經十分了解的她一點也沒有覺得對方自大、狂妄，有的，只是一臉的欽佩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