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516，編輯和編輯部主任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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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因斯坦赤道？這是什麼鬼？」姚陸軍已經把稿子放到垃圾桶邊緣，正準備鬆手，目光掃了一眼對方的標題後，一下子又縮了回來。

  「『有句話我早就想對你們講，』王寬（原作叫丁儀）對妻子和女兒道，『我心中的位置大部分都已經被物理學所占據，只是竭盡所能，給你們擠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對此，我感到相當的抱歉，心頭也實在是痛苦，然而卻無能為力，實在沒有任何辦法。』」姚陸軍開始一行一行的閱讀起來。跟《鄉村教師》老是****叨那西南邊陲的小山村不同，《朝聞道》的第一句話就出現了「物理學」，這是一個好現象，姚陸軍興奮的想。

  隨著閱讀的深入，更多的興奮點開始出現：時速500公里/小時，全自動駕駛的電車；直徑5米長度約三萬公里，在北緯45度線處繞地球一圈的鋼管；強磁場超導線圈；高能粒子通道，宇宙大一統模型……隨著一個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科幻道具和理論的出現，姚陸軍的興奮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好嘛，這才是正宗的科幻范兒。」姚陸軍拍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和《鄉村教師》一樣，《朝聞道》是劉遲新「劉電工」數十篇短篇小說中的代表作之一，卜一發表，便在科幻迷當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這篇小說中，劉遲新作為一個瘋狂的技術主義者，揭示了宇宙人生的終極答案，那就是沒有答案！如果有，你也要用自己的生命來「聞道」，被毀滅是為了斷絕你用執著的心導致無數宇宙的寂滅。不過，當生命越是發展到高級，當生存問題完全解決，當愛情因個體的異化和融和而消失，當藝術因過分的精緻和晦澀而最終死亡，對宇宙終極美的追求便成為文明存在的惟一寄託，處於頂尖的一小撮看破紅塵，生無可戀的精英們不惜一死，也要求得終極的解脫！

  然而現實中的情況卻是，即使是人類的超級天才，超級精英霍金，當他問宇宙的目的是什麼的時候，他也沒有「夕可死」的權力，因為科學之巔不涉及！

  所以，在地球上，追求終極問題的科學家們或許最終會轉向，宇宙或者生命的目的就是沒有目的，存在便是唯一的終極！

  《朝聞道》極端的表現了未來可能的技術面貌和科學內含的哲學張力，背景奇絕，想像力宏大，是集中體現「劉電工」極端科學主義和技術主義思想最經典的一篇！

  「小姚，老王的《可愛的機器犬》我已經看完了，我給你放在桌子上哈！」編輯部主任田子意將王金康的最新來稿放在了姚陸軍的桌子上，對姚陸軍說。

  但此時的姚陸軍，卻完全沉浸王子安所構築的未來世界中難以自拔，根本沒注意到田子意在叫他。

  「小姚，老王的新作我給你放桌子了，你小心一點，別扔了喲！」田子意見姚陸軍審稿審得入神，怕待會兒對方把《可愛的機器犬》當廢稿扔了，只好又提醒了句。

  然而，姚陸軍還是沒反應，如同木頭人，全神貫注，聚精會神，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視著手裡的稿件。

  姚陸軍的表情，讓田子意頓時意識到對方可能遇到優秀稿件了。這種事情平時可是不多見的。田子意頓時來了興趣，見叫不醒入迷的姚陸軍，乾脆直接推了推對方的肩膀。

  「別鬧！」姚陸軍揮了揮手，此時，他正看到精彩處：集全球人力物力建造的，試圖尋找宇宙大一統理論的環球粒子對裝機，即「愛因斯坦赤道」竟然一夜之間突然不見了，被蒸發掉了，隨後，宇宙排險者出現，然後，姚陸軍便感覺有誰在推自己。

  這小姚，看來是真的淘到寶了，田子意想。

  「是我！」田子意大聲的說了聲，同時用手敲了敲眼前的桌子。

  「啊，田主任……」姚陸軍抬頭，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編輯部主任田子意，不敢造次，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對不起，主任，剛才……剛才看入迷了。」姚陸軍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遇到黑馬了？」田子意笑著問。

  「大黑馬！」姚陸軍興奮的點頭。

  「大黑馬？比劉遲新還黑？」

  「我還只看了一小半，想像力有沒有劉遲新厲害我還不敢說，但是文筆——」說到這裡，姚陸軍直接將自己兩個手指的大拇指全豎了起來，無比激動的道，「生平僅見！在科幻圈中絕對是超一流！和一流傳統作家的文筆也足以比肩——哦，該死！」姚陸軍突然大叫一聲，一拍自己的腦袋，趕緊彎腰，在旁邊的裝廢稿的垃圾桶中一陣翻找，幾秒鐘後，前不久被他扔進垃圾桶的《鄉村教師》終於被他翻了出來，「差點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了！這王子安投了兩篇稿，主任，你先看看這篇，這篇我只看了兩三千字，沒看完，但是後面估計有意想不到的轉折。你先幫我看看，我把手中的這篇《朝聞道》看完後再來審閱！」姚陸軍將《鄉村教師》遞給了田子意，他自己，則又埋頭，重新回到了王子安所營造的幻想世界中，一秒都不肯浪費。

  田子意拿著被姚陸軍扔掉又撿起來的《鄉村教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懷著一種半信半疑半期待的心情，開始了對《鄉村教師》的閱讀。

  和姚陸軍差不多一樣，看了四五百字後，田子意便皺了眉頭。

  「這明顯就是傳統文學的寫法，絲毫看不見半點科幻的影子啊！」田子意心想，「不過，文筆倒的確如小姚所言，相當之不錯。」

  跟姚陸軍這種技校畢業，沒有多少文學底子，僅僅只是出於對科幻小說的天然喜好而一看多年的人不同，田子意完全是吃了半輩子文學飯的專家。在來《科幻世界》之前，田子意在中國文學刊物「四小名旦」之一的《青年作家》已經當了15年的編輯，曾親眼見證過川籍作家流沙河，鄧閒等人的成長和成名。1996，才舉辦過「世界科幻大會」沒幾年的《科幻世界》獲得了極大的發展，可謂風頭正勁，急需專業人才來為雜誌把文字關。田子意便是這年被《科幻世界》的社長楊瀟挖過來當編輯部主任，作為「文學專家」負責每期小說的終審。所以，儘管沒有創作的天賦，但是「書讀百遍，其義自現」，在鑑賞小說的文學性這一方面，田子意具有相當的水準。可以說，作為一個傳統文學愛好者和從業者，他更喜歡和欣賞以文筆見長的傳統小說，而非像姚陸軍這種純科幻迷對小說的科幻性痴迷不已。奈何寫科幻小說的人，少有專職作者，基本上全是半路出家，文學性十分有限。

  田子意輕鬆自在的閱讀著眼前的文字，徜徉在《鄉村教師》作者那樸實，洗鍊，精準的文字意境中，和主人公王嚴同呼吸，共命運，體會著人生之多艱。在閱讀的過程中，田子意仿佛又回到了在《青年作家》當編輯的日子，生出一種多年未有的親切感，幾乎完全忘了自己正在閱讀的是一篇地地道道的科幻小說而非正統文學。

  直到兩千六百字過後，第二章的猛然跳出，峰迴路轉：

  「在距地球五萬光年的遠方，於銀河系的中心，一場延續了兩萬年的星際戰爭已接近尾聲……

  田子意愣了愣，幾乎完全反應不過來，他一直沉浸在西南邊陲那小山村的貧窮，主人公的波折、無奈，關永祥的愚昧，秀兒的悲慘之中，這突然的一個轉折和跳躍，幾乎讓他反應不過來！

  文似看山不喜平，被小說的情節引動，以至於心情大起大落的田子意猛拍一下桌子，大叫一聲「好」！

  他的這聲「好！」，將編輯部內好幾個正在閱讀稿件的年輕編輯一下子驚醒，有些不明所以。老王的《可愛的機器犬》是不錯，但是也沒超出他以前的水準，田主任至於這麼激動嘛？不少人疑惑而又不解，搖了搖頭，繼續埋首，開始了每天周而復始的工作！

  半個小時後，田子意臉色通紅，神情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直接來到姚陸軍的跟前，猛拍著姚陸軍的肩膀，說：「小姚，好！你很好！你不愧是主編親點，《科幻世界》的福星！走，跟我去一趟主編室！對了，以後所有有關王子安的來稿，你看過之後，務必第一時間拿給我看！務必！」田子意握著拳頭，在半空中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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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在書評區看到有人說老瞎上兩章水。老瞎寫上面兩章，以及今天發表的兩章，光是收集資料就用了好幾天時間，比我寫其的章節累多了。寫出來我自己的感覺其實也不錯的，也感覺比較嗨，可惜很多人卻說水……我真的不知道大家喜歡看什麼樣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