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272，姜姐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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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天，經過小一月的奔波，操勞，一家人累成狗，「姜姐米粉四方總店」終於在四方南門的一個丁字路口隆重開張！開張儀式和店裡店外的裝飾裝潢一樣，全部向「曾嫂米粉」看齊：先放一掛一萬響的鞭炮，門口再擺兩列像標兵一樣整齊的花籃，然後，張小軍西裝革履，姜梅一身艷紅，謝德翠則穿著對襟的絲綢襯衣，做出一副富貴逼人的打扮，一家三人穿著幾年前張小軍結婚時穿過的喜慶衣裳，站在兩列花籃的前面，喜迎四方賓客。

  「軍娃子，恭喜恭喜，祝你日進斗金！」一個張小軍以前的生意夥伴前來道賀，眼睛卻直朝姜梅的胸脯瞟。

  「李哥，稀客稀客！裡面請裡面請！啥子日進斗金喲？小打小鬧！啊哈，小打小鬧！」張小軍一臉爛笑的一邊給來客遞煙，一邊將來客請進大廳就坐。

  「哎唷勒， 張小軍，你娃不得了！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這門臉，這裝修，這氣勢……哎唷勒，不得了！絕對不得了！發財，肯定要發財！你娃的眼光就是好！早曉得我也開米粉店算球！」又一個昔日同行前來祝賀，一邊說一邊卻用餘光朝姜梅的屁股瞧。

  「劉哥來了，稀客稀客！發啥子財喲！小打小鬧！啊哈，小打小鬧！」張小軍同樣的一臉爛笑，一邊把來客的禮物交給謝德翠拿進店裡，一邊給來客遞煙，陪著來客走進店裡。

  「……」

  作為張小軍的債主加親戚，老輩子（大一輩的叔伯）張繼發一家和堂兄張宇一家也在受邀之列。這兩家人，瞅著快要中午了，才邀約著一起前去祝賀。

  「繼發，桂蘭，朝鳳，老二，你們都來了啊？快進切（去）坐！哎呀，空手來就行了，還買東西！你讓我們咋個好意思喃？」前面一些人都是張小軍的狐朋狗友，謝德翠都不認識，等了半天，終於看到了熟人，趕忙跑上去招呼。

  兩家人把買的匾額和一個招財貓遞給前來迎接的謝德翠和跟在謝德翠後面的姜梅，瞅了瞅眼前的陣仗，發現不論是人氣還是客流，都比當初「曾嫂米粉」旗艦店開張的時候差得太遠，店門口的花籃也沒人家的多，兩家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黃朝鳳笑臉盈盈，第一個忍不住恭維道：

  「謝娘，梅梅，你們這下安逸了喲！要發大財了！以後發了大財，當了城裡人不要忘了我們這些農二哥哈！」

  「發啥子大財，當啥子城裡人喲？！朝鳳你真的是找話說！」黃朝鳳的恭維讓謝德翠臉上樂開了花，一邊寒暄，一邊把人朝米粉店引。

  李桂蘭走在姜梅的身邊，挽著姜梅的手，笑著道：「梅梅，今天開張咋個樣嘛，生意還不錯噻？」

  「你看到了嘛！」姜梅笑著說，笑得有些勉強。

  「慢慢來嘛！一開始是有些艱難，慢慢就好了。周圍的很多人肯定還不曉得。等曉得咯，到時候生意就好咯！」姜梅拍了拍姜梅的手，安慰說。

  姜梅點了點頭，說：「也只有這樣了。」

  這時，姜梅看到了跟在她媽身後的張靜，笑著對張靜說：「靜靜，大廳裡面有張桌子，那裡放了很多糖果，還有你愛吃的奧利奧餅乾。你切（去）拿來吃嘛！張科也在那裡。」

  張靜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看了姜梅一眼，然後看向李桂蘭，說：「媽，我出切轉一哈兒，等哈兒回來。」

  「靜靜，馬上就要吃飯了，要不，你吃了午飯再出切轉嘛？」姜梅笑著挽留。

  李桂蘭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有些不悅的道：「馬上就要吃飯了，你轉啥子轉？」

  「我切找勃哥！這輩子，我只吃『曾嫂米粉』！」張靜撂下一句，帶著一種仇視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姜梅一眼，也不理她母親的責備與呼喊，推起自行車，一溜煙跑了。

  張靜的話，讓姜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面色發白。一邊的李桂蘭見了，急忙說：「梅梅，你別跟那死女子一般見識！她就是欠收拾！等今天晚上我再收拾她！」

  「呵呵，沒啥，李娘！靜靜一向很懂事的。你可別說她。」姜梅再次擠出笑容，把頭偏向一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指擦了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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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上午不練舞，下午才練，王勃今天便睡了個懶覺，差不多八點半才起床。早上也沒去米粉店吃飯，在樓下的小賣部買了兩個麵包，喝了瓶牛奶，又吃了個大蘋果，算是把早飯對付了過去。

  之後，看了半個小時的書，又挑挑揀揀，有針對性的做了一個小時的題，鞏固了一下這一周的所學，時間就到了十點。年級第一給他身上一下子加持了很多光環並帶來了一系列的好處，諸如抄同學的作業更容易了，請假也更好請了，老師也更喜歡了，看他的眼光就如同看未來的狀元，在學校也更有了不小的知名度……等等，王勃便覺得這以分數為王的應試教育對他來說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在滿足個人的虛榮心上還是很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的。有了看得見的好處，王勃就打算在以後的學習中自己或許還是應該稍微認真一點，其他的不說，至少應該保持一個比較好的應試狀態，在下一次大考中不說趕上上一次的聯考，但也不能下降得太多，不然一來面子上不好看，二來他也不好向一些對他「期望甚重」的人交差。

  想要得到更多的自由，相應的就要付出一定程度的努力。既想自由，又不想努力，魚和熊掌都想得，除了某些投胎投得好的人，普通人中，王勃在現實中還沒見到過。

  當然，或者是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經過大半個月坐監一樣的學習，王勃也由最初的極度不適應變得較為適應，上課時聽老師吹十幾二十分鐘，喚回一些沉睡的記憶，自己再按照自己的節奏做十幾二十分鐘自己想幹的事情，窮極無聊的時候又看幾分鐘美女，打打望，一節課便這樣消磨過去，倒也不覺得太過無聊，難以忍受。

  解了兩道難度頗高的數學題和化學題，王勃伸了個懶腰，一看時間，十點，離午飯還早，但是繼續呆在家裡看書他也不樂意，於是將筆一扔，準備去米粉店湊湊熱鬧。

  騎車來到米粉店，店裡人不多，連上站在收銀台前的解英和關萍，王勃總共發現了六個人，其他人，包括繼父王吉昌和母親曾凡玉，以及幾個舅母的身影卻都沒有看見。

  「其他人喃？哪兒去了？」王勃問一個拿著掃帚打掃清潔的服務員。服務員目光有點躲閃，朝隔壁的老店指了指，「都，都在隔壁呢！」

  「這些人都跑到隔壁切幹啥子？」王勃搖了搖頭，轉身也去了隔壁的老店。

  還沒走到門口，王勃就聽見二舅母解明芳扯起嗓子的罵：「……姜梅這賣爛批（B）的臭梭野子（biao子）婆娘，吃裡扒外，真沒想到會是這種人！虧姐姐，王哥和勃兒一家對她那麼好！」

  「我早就曉得這梭野子（biao子）婆娘不是啥好東西！你們看她那面相嘛，表面人模狗樣，裡面卻是一臉的陰險狡詐，簡直比狐狸精還陰！」大舅母晁仲慧跟著附和，也是一臉的氣憤。

  小舅母鍾曉敏的臉色同樣很難看，嘆口氣說：「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姜梅竟然會是這種人！不過，王哥，姐姐，你們也不要氣了，把身體氣壞了不值得！我看吶，她『姜姐米粉』的名字就沒有取好！我為啥子這樣說？你們想，姜姐啥下場？古代的孟姜女，那是要死男人哭一輩子的喲！革命年代的姜姐又是啥下場？被刮民黨砍了腦殼的哈！都是沒有好下場！啥名不好，偏偏要叫「姜姐」，真的是找死！」

  「嗯嗯嗯！曉敏說得有道理！姐姐，王哥，你們不要擔心！孟姜女哭長城，姜姐英勇就義，一個喪夫，一個短命，凶兆，絕對凶兆！我看那爛麻批（B）的『姜姐米粉』跟對門子的『李嫂米粉』怕是同一個下場，開不了一個月就要垮敢（倒閉）！」解明芳點頭附和。

  「……」

  其餘的一些員工，包括店長田芯都在勸王吉昌和曾凡玉，讓兩人放寬心，別理姜梅那忘恩負義之輩。這種吃裡扒外，耍奸耍滑不走正道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云云！

  王吉昌和曾凡玉被員工們圍在中間。王吉昌臉色鐵青，眉毛倒豎，忽然用力的一拍桌子，大聲的吼道：「讓自己的婆娘來偷學技術？老子等哈兒就切黑dao上找幾個爛娃娃，砸他狗日的！老子看你有好會偷！」

  曾凡玉一聽王吉昌說要去喊爛娃娃，嚇壞了，趕緊說：「吉昌，你可不能切干傻事哈？張小軍一家想開米粉店，就讓他開嘛！四方這麼大，他又搶得了多少生意？咱們把自己的店經營好，管得其他人的！」

  「你說得倒是簡單！姜梅那爛貨在我們店裡呆了一個多月，你曉得她偷了些啥子走？萬一偷偷摸摸的把技術學起跑了，人家整出一模一樣的味道，到時候我看你哭都沒得地方切哭！」王吉昌嚴厲瞪了曾凡玉一眼，「即使不喊爛娃娃砸店，老子等哈兒也要切西高找鄧仙娘化碗水，咒不死那沒良心的一家子！」

  王吉昌這麼一說，除了了解事情真相的田芯，其餘的人全都大吃一驚，立刻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是「姜姐米粉」火了，四方就這麼大，「曾嫂米粉」的生意肯定要大受影響。「曾嫂米粉」的生意不好，那她們這些員工的待遇，甚至工作……

  一時間，除了田芯和曾凡玉，所有人，都開始破口大罵，罵姜梅不要臉，爛麻批（B），梭野子（biao子）婆娘，砍腦殼的，墊汽車輪子的，活不過今年過年的，張小軍一家要垮敢（破產），要撞邪，要倒血霉的……要好狠有好狠，要好惡毒有好惡毒，基本上把整個蜀人罵人的話都過了一遍或者幾遍！

  就在一幫人同仇敵愾，一起討伐姜梅一家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你們說夠了沒有？沒得事情干嗦？說完了就趕快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切！」

  王勃的幾個舅母還想在王勃面前把姜梅這缺德的爛婆娘再罵一遍，卻見王勃陰沉著臉，面目黑得嚇死人，就不敢再說，很快做了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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