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流星雨

  越野車開到青龍鎮時，天色已擦黑，霞光漸散，純淨的天空掛著幾顆稀疏的星星，清風撫過，靜逸自然，初夏的氣候最是舒坦。

  突然，深山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響，地面劇烈震動。嘎吱一聲，越野車緊急剎車，因為剛才那一震，方向偏了，差點撞向路邊的石頭柱子。

  「怎麼回事？是地震？」吳筱雨驚叫一聲，嬌軟的身軀已倒在李青雲懷裡，無關恐懼，只是車子慣性使然。

  「鎮長，快看天空……」助理楚娟尖叫著，指著天空像看到鬼怪一般。

  李青雲已經打開車門，順著楚娟所指，看到了天空的詭異。數十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發出赤紅的明艷光芒，朝深山墜落。剛才只是第一顆，隨後的幾顆，將在幾秒之後墜落。

  「快下車，是隕石，還有幾十顆。」李青雲的聲音里有一絲緊張，這不僅僅是場天文事件，更有可能是場災難。數十顆隕石墜落，事前沒得到一點點天文預警，簡直糟糕透頂。

  還好，天空中的流星以外觀看，最大的不過足球大小，實際大小或許只有指甲般，因為這時候的流星高速墜落，達到每秒幾十公里，與大氣分子劇烈摩擦產生燃燒，看上去比較大。

  一般的流星墜落地球時，或許無聲無息，就算有動靜，也只是極小。像今天這種情況，極為罕見，稱之為災難，也不為過。

  轟隆隆！巨響再次從深山傳出，震動比剛才小了許多，或許這次墜落的隕石比較小。

  吳筱雨也已經下車，和李青雲並肩站在車旁，周圍沒什麼高大的建築物，也不擔心被震動而倒的建築物砸到，所以能專心的看流星。

  「好美啊，楚姐、小哲，快點用手機拍下來！」就算是鎮長，也離不開女人的特性，在初時的緊張之後，反正欣賞起難得一見的流星美景。

  李青雲的破手機連人都拍不清楚，更別說拍流星了，正在鬱悶，突然想到背包里有胡大海的單眼相機，由於要拷貝人民公園的照片，離開時也沒還他。

  速度！才墜落三五顆，後面的天空還有一大片呢！李青雲三兩下撕開背包，熟練的打開了佳能單反，這款1DsmarkIII三萬多塊，高速連拍每秒5張，2100萬像素超級清晰。

  簡單調試後，李青雲按個不停，咔嚓咔嚓，一刻也不停歇。這時候才發現，每秒5張的連拍功能弱爆了，調低像素才能達到每秒10張，和卡西歐某款每秒60張的低價相機一比，他當場就想換機。不過一想這也不是自己買的，就算了。

  大地震動，深山傳來野狼驚恐的長嚎。剛剛歸巢的鳥雀，成群結隊的飛出深山老林，黑壓壓的一片，遮天蔽日。一顆流星，剛好穿過最大的一群鳥雀，甚至能看到幾十隻著火的鳥兒在空中打著旋兒墜落。至於被砸中的鳥雀，當場就氣化了。

  青龍鎮上的人，早就逃出家門，站大大街上七嘴大八舌的觀賞著震撼的天象。有的老人還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流星墜災難生」的言論。

  幸好鎮上離深山較遠，產生的震動也沒有破壞性，但些年老失修的土屋，仍是免不了出現了裂縫，甚至是倒塌。最初墜落的那顆流星產生的震動破壞力，和普通的三四級地震類似。

  從第一顆流星墜落，到最後一顆流星落地，歷時兩分多鐘。之後，小鎮重新陷入黑暗，原來在震動中，電力供應出現問題，停電了。

  「楚姐，小張，快回鎮政府，估計上面會來電話詢問。」不愧是進過黨校的幹部，政治覺悟就是高，在別人還在沉浸在流星的驚艷時，吳筱雨已反應過來，重新進入越野車，並向李青雲告別。

  李青雲揮手，也忙活著自己的事情，查看相機，裡面拍了五百多張高清照片，從流星出現到墜落，完整的軌跡都能呈現。以他所站的位置，加上蓮花峰做參照物，能推算出隕石大致的墜落範圍。

  估計整個青龍鎮，只有李青雲手裡有最清晰最詳實的資料照片，如果現在回家看電視，新聞台的資料都沒他全。

  十幾分鐘後，小鎮電力供應系統終於恢復正常，李青雲提著幾袋子蔬菜，風塵僕僕的走進春秋醫館。他爺爺和奶奶剛回屋，看到李青雲回來，非常高興。

  奶奶接過他提的東西，嘮叨道：「福娃，啥時候回來的？路上看到流星沒？好好，沒受傷就好……回就回了，還帶什麼東西？咦，這是上次那種好吃的番茄和黃瓜？」

  爺爺卻沒那麼客氣，直接問道：「福娃，上回帶的進口水還有沒？幫我問清哪能買到，我要買一些，那水對我很重要。」

  李青雲揚了揚左手的袋子，笑道：「記著呢，這次回來帶了兩桶，全給你。國內買不到，我朋友他老子喜歡外國玩意，每次回來帶幾桶，我花了大力氣才討來兩桶。」

  說著，李青雲仔細打量爺爺幾眼，發現老人頭上的白髮更少，黑頭髮占據多數，臉上皺紋也少了許多，真的返老還童的意味。

  「好好，快給我，回頭把那半根百年參切去一半，送給你朋友的父親。」李春秋該有多稀罕空間泉水，才把命根子似的百年野參送出一半。

  「爺爺，你給我透個底，你的功夫到底修煉到哪一步了？」李青雲湊過去，想探探爺爺的秘密。

  「一邊玩去，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打聽武林中的事，對你沒好處。」李春秋一如既往，不和李青雲透露半句。

  李青雲撇撇嘴：「切，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是網絡時代，能查的信息多著呢。別怪我以後不孝敬您，從電腦上查到的信息都比你說的多。你練習的功夫不就是形意拳嘛，整天練習三體式，我又不是不認識。今天回來的路上，還見到兩個高手打架，一個是八卦門的明勁高手，一個是無門無派的暗勁高手，八卦門的老頭滑不溜秋，半天沒讓暗勁高手沾邊，但一沾邊，一招，就把明勁高手打飛了三四步遠，胳膊當場就斷得跟麵條一樣。」

  李春秋微微皺眉，嘆道：「武林人士當眾打架？還有暗勁高手參與？現在的武林人士，越來越沒下限了，人心不古啊！當今的武林界明勁高手很多，暗勁高手卻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你看到就看到了，但以後他們打架，你最好離的遠些。別看那一招一式打得難看，但普通人真要挨上一下，保准沒命。咦，不對呀，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境界？」

  「聽他們邊打邊聊天吹噓時說的唄……對了，爺爺你練到明勁水平沒有？」李青雲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廢話，爺爺我練了一輩子，再練不到明勁境界，一頭撞死算了。就連暗勁，我也快突破……哼，差點被你套進去。去去去，跟你奶到後院吃飯，我上樓坐會。」說著，李春秋抱著兩桶空間泉水，沖向樓梯。

  網絡上的東西半真半假，但有些東西卻假不了。以前對功夫感興趣時，李青雲不知混過多少功夫論壇，對武林中傳聞已久的三個境界，早就爛熟於心。

  明勁、暗勁、化勁。說起來三個境界很簡單，但練起來卻難。有些武術愛好者，投錯了師，進錯了武校，究其一生，連明勁境界都進入不了，屬於不入流的武者，當今大多數武校畢業生就屬於這類。

  明勁運力方式在身上，傷人必須身體觸碰。而暗勁已經能傷人於無形，離人半尺，就能把暗勁打進敵人的身體，輕則傷殘，重則斃命。至於化勁，又叫化境，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境界，達到之後，能返璞歸真，陰陽和合，以無法為有法，甚至能達到傳說中的拈花飛葉皆可傷人。

  拈花飛葉皆可傷人，可能有些誇張，但論壇上眾人列舉出一些可能達到化境的宗師，發現一個驚人的現象，那就是返老還童。不是真正的從八十歲變成八歲，只是說變得年輕一些。比如頭髮從白變黑，臉上的皺紋變少，從七八十歲的模樣變成四五十歲的模樣，至死也保持這種狀態。

  經過剛才的試探，李青雲感覺爺爺已經達到暗勁的巔峰，甚至已經摸到化境的門檻，正在嘗試突破。初次讓爺爺品嘗空間泉水時，從口中噴出的濁霧讓他印象深刻。

  拋開武俠小說中武功的神秘面紗，其實武功也就是那麼回事，身體經過長期的修煉，得到一些技擊能力，力氣比別人大，打鬥技巧比普通人更嫻熟更專業。鍛鍊到至高層次，身體產生一些異變，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哲學課上早就學了，量變產生質變嘛，體內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肯定會往上提升，這也能解釋明勁、暗勁、化勁的提升和轉變。

  李青雲夜裡住在奶奶家，第二天一早，就跑步回李家寨。三四公里的路程，跑到家時，連汗都沒出。剛進院，就聽見金幣和銅幣激動得快要發瘋的聲音，李青雲離開的十多天裡，它們沒有空間泉水喝，整個身體瘦一圈。陳秀芝餵他們新鮮的牛肉都沒多少胃口，為這沒少挨罵。

  「哎喲，兩隻小可憐……」李青雲見院裡沒人，偷偷給它們倒了兩盆空間泉水，熟悉的味道一出現，兩隻小狗狂叫幾聲，撲向水盆，一口氣把水喝個精光，肚皮瞬間漲得像皮球。

  李青雲本想再餵它們一條魚，不過一看這情形，怕把它們撐死，就沒餵。

  聽到狗的叫聲，李父李母從後院的菜園裡跑出來，看到是李青雲回來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陳秀芝一邊擦手，一邊問道：「還沒吃早飯吧？媽這就給你做。對了，你二嬸子給你介紹一門親事，吃完飯就去隔壁村上見見，聽說剛打工回來，漂亮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