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頁

    作者有話說：

    第122章 民國炮灰大小姐15

    這些年種花大地戰爭四起, 各種西方文化漂洋過海隨著各種渠道源源不斷地傳入，各種鼓吹追求戀愛自由，摒棄封建禮教婚姻思想的風氣也在沿海地區逐漸蔓延開。

    底層人民只圖一日溫飽, 對於精神上的要求並沒有過多追求, 所以幾乎是依舊延續著原來的封建思想。

    而在一些家境富裕, 有能力將兒女送出國外留學的家庭中，隨著子女的接連回家, 中西方兩種文化碰撞間產生的衝突給人帶來的割據感更為強烈。

    方家的大女兒被登報離婚, 哭哭啼啼地待著子女回了家，向著父母大吐苦水。

    聽著姐姐的哭訴，看著自己勃然大怒父母，方灝一臉蒼白, 神色茫然，最後也只乾巴巴地勸解道, 「其實姐姐和姐夫本就是包辦婚姻，現在姐夫碰到喜歡的人, 分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已經聽出了自己弟弟隱隱有幫著同是留學歸來的丈夫的意思, 想起那個領著女同學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賤男人, 方家大姐姐神色大變，勃然大怒，

    「方灝, 到現在你還幫著他, 你到底是誰的弟弟！你個吃裡扒外的的東西！」

    「現在說包辦婚姻？當初他娶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包辦婚姻？當初他和我洞房的時候怎麼不說包辦婚姻啊？」

    「他出國了四年了, 我為他生兒育女照顧家庭贍養雙親,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好不容易盼地他回來, 合著就帶著一個狐狸精出現在我面前？」

    方家大姐姐也是自小都要強的性子, 用著看待一丘之貉的目光看著大小疼愛的弟弟，只覺得有些心寒。

    「你們讀書人追去所謂的自由戀愛，我這種原配就只能下堂是嗎？給你們這種追求所謂自有戀愛的進步青年讓路？你想過你兩個外甥怎麼辦嗎？你想過你姐姐我以後該怎麼活嗎？」

    向來剛強的姐姐隱隱帶著哭腔，方灝腦子像被徹底撞懵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視線失了焦距，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方灝有些難以忍受般離開了家。

    街道上依舊人聲鼎沸，賣報童賣力地吆喝著，方灝怔怔地站在街道上，覺得四周仿佛和自己都隔了一層。

    「明薈女士最新大作，大力抨擊借著追求自由戀愛拋妻棄子的新派人士……」

    「打著追求自由戀愛的旗號拋棄糟糠之妻，又蠢又壞，又壞又毒……」

    賣報童的嗓音高昂尖銳，又如同重重一擊般又將方灝打了個懵，反應過來後方灝迅速攔住從身側經過的賣報童，顫著手接過報紙看了起來……

    時下接受著自由戀愛的西式文化薰陶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數，新刊登的文章用的是白話的行文模式，雖然看得出文筆青澀，但同時下追捧的自由戀愛有些相悖，還是在津城文化圈裡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撫育家庭，卻只得到一個慘遭拋棄孤苦伶仃的下場，何其諷刺，何其唏噓。」

    「追求自由戀愛者，亦需考慮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拋妻棄子，豬狗都不如。」

    「西式文化過度追捧，也容易引起反噬，去其糟泊，取其精華，方為正理！」

    文化圈裡不少人在觀望著風向，不敢輕易出言，而在今雨軒和兩次宴會上親眼見過明薈的學者，卻是忍不住為女神搖旗吶喊了起來。

    新思想傳入，可無論是那一個階層，百年來女子三從四德的思想依舊殘留在國人心中。

    世道混亂，女子本就柔弱，父母的話得聽從，丈夫的嫌棄得忍受，被休棄後更是哭訴無門……

    鮮少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些被拋棄的女子身上，也鮮少有人去探尋著這些女子後來的境況，所有人都為新思想而歡呼雀躍著。

    這些女子被裹挾在封建孝道和新派思想的中心，卻又絲毫不起眼，最後徹底淪為推動歷史發展的一抹不起眼的塵埃……

    將文章投給報社後，第一次發表過文章的女孩心有些虛。

    她自覺自己敏感又受不得批評，生怕被旁人指著罵，也不願意和哥哥去參加那些所謂新派學生的文化沙龍派對了，只成日躲在家裡。

    「……小姐，我聽說方少爺他又過來了，正在外頭等著呢。」小萄進來了，小聲道，「夫人讓我過來問一問小姐，可願意讓方少爺進家裡來。」

    一月不見，女兒性子沉靜了許多，明老爺明夫人欣慰又心疼，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被捧在手心的女兒終於長大了，明老爺明夫人有許多事，也會詢問過女兒的意見再做決定。

    許久不曾聽到的稱謂，小萄的話讓明薈心神恍惚了一瞬，回過神後只繼續看著手上的書，久久不曾吭聲。

    良久後，小萄才聽到自家小姐道，「不要讓他進家裡，你讓他回去吧。」

    年少的回憶其實早已經變得淺顯，當時也只是憑藉著滿腔的不服氣才氣沖沖地跑到今雨軒想要質問。

    如今因著自己的關係，家裡和方家的來往也幾乎斷了，他們兩人，倒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再次被趕了出來，方灝頗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明明只是初秋的季節，他卻莫名覺得周身發冷。

    過往的一幕幕劃上心頭，只讓人怔仲。

    年幼的三人年紀相近，幾乎一起結伴長大。明明小的時候和明遠一般護著年紀小的明薈，打跑了其他想要欺負明薈的男孩子，長大了些許後，就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了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