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投降

  三個人幹了杯後，曹寧給井上倒滿酒，又給張國立到上：「本來我準備讓黃海波來陪的，這傢伙在蘇州趕不回來，說好了，等他回來了，讓他請我們吃。」

  張國立問：「黃海波也在上海？」

  曹寧將與黃海波如何逃出南京的事說了。

  「現在，他在我們科里上班。先做個小隊長，以後立了功再升。」

  張國立直接說：「如果我……那個，你怎麼安排我？」

  曹寧看向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說：「因為你是剛投誠的人，不能立即任正職，我可以任命你為外情股少校副股長。」

  曹寧說：「副股長是上尉，井上太君給你少校，就是將你當正股長。還不謝過井上太君。」

  「謝謝井上太君。」

  這一餐飯吃了半個小時，吃完飯後，便去了曹寧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中，井上五郎明確了張國立的職責，專門對付軍統。特別是王天木，是張國立的目標。

  從辦公室出來，井上五郎就宣布了對張國立的任命──特工處偵查科外情股副股長。

  但是，井上五郎不知道，當天的晚上，曹寧便將這個消息發給了重慶。

  戴笠在接到了曹寧的電報後，馬上下達了幾個命令。

  一，是給王天木的，通知他，張國立已經叛變，讓王天木小心提防。

  二，是調張國立原來除奸組的人離開上海，前往武漢。

  三，讓陳明楚，找機會摸清張國立的動向，以便於軍統除奸隊除掉張國立。

  這三個命令，選擇在第二天早上發布的。之所以這樣，是擔心日本人懷疑，怎麼軍統會這快知道張國立叛變？

  知道這個消息的，很少人。

  換到第二天清晨發，則是有一個迂迴。因為到了晚上，已經有很多的人知道張國立叛變了。

  也就在這天晚上，張萍的小監號，突然丟進了一個紙條。

  張萍警惕地看著門外，沒有去理會。

  過了半個小時，門外依然安靜。這時候，張萍才起身，來到了門內的地上，撿起了那個紙團。

  已經在監內了，誰都紙條，都可以看。就是敵人使計，我也可以見招拆招。

  張萍拿著紙團，就著門上小窗口射進來的燈，打開看了起來。

  「床前明月光，地上白光光，」

  張萍了信的這兩句，心情激動起來。

  這是中共給她留的緊急聯絡暗號之一。

  當初，張萍奉命打入中統時，黨組織給了她兩個接頭暗語，如果緊急關頭，有人說出這暗語，張萍要相信他。

  張萍跑到了鐵門邊，聽到外面有人。那個人應該就在門外，等她的回話。

  「舉頭望星星，我是郭煙缸。」

  張萍輕輕地對著小窗口說了兩句。她相信，這兩句，那個同志能聽到。

  果然，外面有人輕聲說：「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花仙子，聽住我說的話。明天曹惡魔會提審你，組織上命令你，挺不住的時候，投降。」

  張萍一楞：「又投降？」

  「對！曹惡魔分析了你的情況，認為你有叛變的前科，應該能夠再次叛變。所以，你就利用這機會假投降。記住，這是命令，只有你活著，你才能更好地為黨工作。」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個人走了。

  張萍回到了地鋪坐下，不禁苦笑。

  曹惡魔是誰？他會相信我的假投誠嗎？

  第二天早上，曹寧來到了偵查科。

  「科長，有情況向你匯報。」行動隊隊長李黑推門進來。

  曹寧吃著手上的油條問：「什麼情況？」

  「四平倉庫有人存貨。」

  曹寧心一驚，這個時候，存進四平倉庫的貨，肯定就是韓雪的木家俱了。

  看來日偽對四平倉庫盯的很緊。

  但是，表面上，曹寧裝不懂：「四平倉庫不就是一個倉庫嗎？」

  「科長，你剛來不清楚。十五天前，皇軍下令，搜查國際援華會的人，最後，那兩個外國人跑了。但是，那兩人人雖然跑了，可貨帶不走，留在了上海。於是，皇軍命令盯死各個倉庫的異常動向。」

  曹寧聽後，快速地將油條吃完，抹乾淨嘴與手，轉身去拿掛在牆上的手槍：「李隊長，命令你的人集合，隨我去四平倉庫看看。」

  李黑應了後，轉身就跑。

  曹寧本來想打電話通知韓雪一聲，但是一想，特工處的電話，肯定在監視中。

  這個電話不能打，就算你在電話中什麼都不說，但是，你是在出警前打的，那就有通風報信的嫌疑。

  曹寧看了一眼電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外面的偵查科行動隊已經集合完畢。

  行動隊人不多，也就十多個人。槍也是短槍，機槍都沒一挺。

  曹寧上了自己的那輛車，開車的是李黑。

  等到曹寧進入四平倉庫時，聽到那邊有爭吵聲。

  「去問問，吵什麼，將人帶過來。」曹寧對李黑說。

  李黑下車去了一會兒，帶來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那女的是化了裝的韓雪。

  曹寧坐在車上，看著二人：「你們吵什麼？」

  韓雪上前一步：「這位長官，你幫忙評評理。我們今天送了一批貨來四平倉庫，貨卸了，出門時，倉庫的大門不開，說是要等待檢查。這不耽誤事嗎？」

  倉庫的門衛，接著說：「不是我們不讓你走，而是皇軍有令，特工處的長官也交待過，凡是存貨進入四平倉庫的，都要接受檢查。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曹寧看向李黑：「你是這樣交待的嗎？」

  「科長，是的。」

  曹寧點點頭：「身正不怕影子歪，檢查一下又能怎樣？不就是耽誤兩個小時，去茶樓喝茶也就打發了。只有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才害怕檢查。你們心中有鬼嗎？」

  韓雪一聽，馬上裝作害怕：「長官，話不能亂說，亂說會要人命的。請長官檢查！」

  曹寧下了車，問倉庫的保管員：「他們的貨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

  保管員在前面領路，來到了一樓。

  一樓的外面，還有一些架子，應該是剛卸貨的。

  韓雪拿出鑰匙，向著倉庫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