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線

  「報告委座，國民革命軍軍事統計局第三處處長方傑奉命前來報到！」

  對於方傑的敬禮，老頭子揮了揮手：「坐吧。」

  方傑連忙說：「謝謝委座。」

  他坐下的只有半邊屁股，那身子直板板的。

  「說說你們的工作。」老頭子說。

  方傑將情況匯報了一遍。

  老頭子問了方傑的一些情況，包括他的家庭情況。之後，又問了曹寧的情況。

  曹寧的情況，是戴笠匯報的。曹寧是戴笠的手中劍，當然要幫忙多說好話。在匯報中，戴笠說出了曹寧幾次的功勞，聽得老頭子喜笑顏開。

  老頭子很滿意：「做的不錯！我要獎勵你還有那個……叫什麼？」

  「報告！那個叫曹寧，國民革命軍上尉。」

  老頭子：「怎麼才上尉，晉升一級，少校吧。」

  方傑站起：「卑職代表曹寧謝委座。」

  「嗯！」老頭子看向戴笠：「雨農，這件事交給你們了，明天上午，我要看到那些日本人伏罪。」

  戴笠知道該離開了，便帶著方傑離開。

  他知道，委座是大人物，不會去說感激的話。但是，從這一刻起，委座記住了兩個人──方傑與曹寧。

  回到了軍統辦公樓，戴笠拿出了兩條煙兩瓶好酒，交給方傑：「帶給那個小子。」

  方傑接過菸酒：「謝謝局座。」

  戴笠讓方傑坐下：「你馬上安排人去全市各個汽修點，查一查那個裝甲車的事。如果日本人有那個裝甲車，明天會死很多人的。」

  方傑：「既然提前知道了這件事，局座肯定不會讓裝甲車上街的。」

  戴笠點頭：「準備是準備，但是還是要防萬一。你將人撒出去，給我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方傑提著菸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局座給了獎勵，曹寧是三處的人，他這個處長也得獎。

  打開保險柜，方傑拿出了五千法幣。

  就在方傑開保險柜拿錢的時候，戴笠出了軍統的辦公大樓，來到了一處公共電話。

  如果讓人看到，軍統的老大，跑到公共電話打電話，肯定會驚掉眼球的。

  第一次電話響了五聲，那邊沒人接。

  五聲一到，戴笠馬上停了撥號。

  過了十秒，又撥打，這一次又沒人接。

  電話響了三聲，戴笠又停了。

  第三次撥號，電話響過了兩聲，那邊有人接了。

  「我是漁夫。」戴笠開口。

  那邊馬上回答：「我是黃魚。」

  「今天海底來了一群石斑魚。我準備出海。」

  那邊回答：「我這有黑龍蝦，下酒極好，我回去做好，請你喝酒。」

  「好！」

  戴笠放下電話，又連撥了三個號碼。這三個號是亂撥的，就是不想有人查到他剛才打的那個電話。

  出了電話亭，戴笠向前走了五十米，轉彎貼在一面牆上。

  他在試探，是否有人跟蹤。

  還好！沒有尾巴。

  戴笠沒有返回，而是左向而行，穿下一條街，在街的那邊，上了一輛黃包車。

  說了一個地址，戴笠便觀察起黃包車車夫來。

  懷疑是戴笠多年來逃過死亡的經驗。

  坐了一段路，戴笠下了車，等黃包車走遠了，他才坐上一輛黃包車反向而行。

  就這樣換了三輛車，戴笠才來到了一個廢舊的工廠。

  工廠的圍牆還是好的，大門也是牢固的。只是裡面的廠房，已經有些破敗了。

  戴笠來到了大門前：「有人嗎？」

  一個人走了出來，如果曹寧在，他認識這個人。

  「找誰？」

  戴笠說：「有人讓我送煙來。」

  「什麼煙？東北菸絲？」

  「不是！是英國煙。」

  那人打開了大門，放戴笠進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破舊的廠房。

  戴笠看了看四周：「安全嗎？」

  「安全！」

  戴笠掏出一包「555」香菸，丟給了對方：「老方，我知道你喜歡英國煙，帶了一包過來，給你嘗嘗。」

  「555」香菸是當之無愧的經典，是1895年就創始的品牌，很多人也都聽過他的大名，雖然是英國的香菸，但是在亞洲地區也有很多買煙的人，在中國都有很多555的煙迷，它的銷售網點遍布全球，做的非常大。

  老方，就是那個在小旅館當老闆的老方。他接過了香菸，拆開抽了一根，遞給戴笠。

  兩個人抽起煙來。

  「你不聯繫我，我也準備今晚上聯繫你。」老方抽了一口煙，吞進了腹中。

  戴笠抬頭看著天花板：「是明天的行動吧。」

  老方的煙正要向嘴邊放，突然停了：「你怎麼知道？」

  戴笠笑了：「你以為你安全嗎？你開小旅館，被我的手下發現了。你開洗腳店，又被他發現了。就是他，偷聽了你們的談話，知道你們有行動，要去抗日宣傳會上破壞。」

  老方驚愕地看向戴笠：「我都不知道明天的行動內容。」

  戴笠：「你不知道，但是，你那個組長知道。他在你走後，接觸了一個修腳的人，那個人一直跟著你，在你的店外擺攤修鞋。計劃的內容，是他與那組長說的。」

  「高橋美子竟然在我的地盤見外人，商量行動的事？那個人一直都在盯著我。局座，看來我暴露了。」

  戴笠點頭：「不用那樣，你也不一定暴露，說不定是他們在懷疑你。應該暫時沒有結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不管你是什麼人，都想讓你在明天的行動中死去。」

  老方苦笑道：「也是，一了百了。」

  「可我不想你死。」戴笠拍著老方的肩說。

  老方的眼濕了：「局座，自從五年前，你救了我，之後，讓我頂替那個日本人，我的這條命，時刻準備著獻出。」

  「一晃幾年了，你也成功地頂替了那個死鬼，我們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老方，明天之後，你就退出來，我會安排你去重慶，你老婆兒子在那裡等你。」

  「那明天的行動？」老方問。

  「不管什麼情況，你只記住一點，你那裝甲車，不能到會場。」戴笠嚴肅地說。

  「是！不讓裝甲車到會場！」老方挺直身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