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

  臉上，浮現一抹抹濃濃的驚駭！

  在那戲院的戲台之上，一個身穿戲服的戲子高聲唱戲，卻僅有她孤身一人！

  沒有鑼鼓！

  沒有銅鑼！

  更加沒有一個觀眾！

  在那濛濛細雨之中，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唱戲，宛如那孤魂野鬼！

  有種說不出的寂寥與哀楚！

  最重要的是，她的聲音.

  乾澀沙啞！

  難聽至極！

  但卻透著一種令人為之感傷的韻調！

  「那是！小雀兒！」

  雅歌驚愕的說道！

  「你認識她？」夜風問道。

  雅歌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嘆了口氣道：「她是九重天最當紅的花旦，人們常說聲如天籟，但是她不同，她的聲音就是天籟！」

  「聲如天籟！韻如仙樂！」

  「在九重天上，無人不知小雀兒的美名，她一開腔，百里之外年獸均受震動，均是前來觀摩聽曲兒！宛如百鳥朝鳳，而她也被稱之為樂仙！」

  「只可惜，後來不知怎麼的，她的聲音突然就啞了，再也唱不出昔日的那種動人曲調，聽她唱戲的人便是越來越少了！」

  說到這裡，雅歌不禁潸然淚下！

  因為她就是小雀兒的粉絲之一，小雀兒的隕落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尤其是如今聽到小雀兒唱著如此悲傷哀切的曲調，便是讓雅歌越發的難受！

  小雀兒她這是在唱著她自己吧？

  一個歌者，失去了引以為豪的嗓音，那就等於是失去了一切！

  以前的小雀兒是何等風光，就連聖人來看戲都得預約！

  不管你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在小雀兒的面前一概平等！

  可如今！

  她身邊卻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孤木難支！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我之前早就聽說她會在這裡搭戲台子，但後來因為沒什麼觀眾，所以被取消了！但我沒有想到，她自己一個人堅持下來了！」

  可以想像，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失望離開了，唯獨小雀兒不願意走！

  因為她已經宣布要在這唱戲了，那麼她就不能食言！

  哪怕是一個觀眾都沒有！

  天空，下著濛濛細雨！

  而小雀兒，也在哭泣！

  她的淚水，已經花了妝！

  但是她，卻還在聚精會神，用盡那嘶啞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唱著那哀婉的曲調！

  就像是即將死去的金絲雀！

  臨死前的叫聲，最是動人！

  「小雀兒，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

  看到小雀兒這樣，雅歌也難受至極，連忙就要衝上去！

  但是夜風，卻一把抓住了她！

  「老師，你讓我去！我不能看她這樣折磨自己！」雅歌掙扎說道。

  「住口！你這蠢貨！」

  夜風頓時語氣不善的呵斥一句。

  雅歌頓時就愣住了，夜風這嚴厲的模樣，令她有些不安。

  「戲一旦開腔，即使台下沒有人也一定要唱完，凡人不聽不代表鬼神也不聽！」

  什麼！

  這話，頓時讓雅歌愣住了，完全聽不懂夜風所言！

  而後！

  夜風便是嘆了口氣，而後在玲嵐和雅歌的眼前一抹！

  她們再度睜開雙眼時，那映入眼帘的一幕，便是令她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才還顯得極其空曠的戲院，在這一刻一下子就變得擁擠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身影，布滿了場中！

  各方鬼神，齊聚於此！

  有的匍匐在地，有的懸浮在天！

  有的巨大如岳，有的光輝燦爛！

  它們隱匿了自己的蹤跡，非聖人無法察覺到它們的真身！

  這場戲沒有人看，但是其他的觀眾卻是一個不少！

  這一幕，頓時就讓雅歌徹底愣住了！

  而後，她便是發現這些存在均是以憤怒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在惱怒她竟然破壞了它們的雅興！

  雅歌頓時嬌軀一顫！

  如果剛才不是夜風攔著她，只怕她已經被這些存在給撕成碎片了吧？

  「戲已開腔，八方開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夜風淡淡說道：

  「你不聽，也有別人聽！你若壞了它們的興致！令它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止你要死，可能連那個小雀兒也活不了！」

  聞言，雅歌頓時渾身一顫！

  臉上泛著濃濃的驚恐！

  剛才她竟然差點害死了小雀兒？

  主要是她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多觀眾齊聚於此！

  一起聽小雀兒唱戲！

  只是！

  就在此時！

  小雀兒卻突然拔出腰中佩劍，當最後一句唱詞結束，便是陡然往脖子上一抹！

  「不好！！！」

  雅歌等人頓時大驚失色！

  他們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怪不得小雀兒的唱腔韻調之中，聲聲句句都透著一股遲暮死氣，宛如一個將死之人！

  原來，她早就價格這一場戲，當成是自己最後一場戲了！

  她，撐不住了！

  走遍大江南北，找過無數妙手神醫，可是都對她的嗓子毫無辦法！

  她眼睜睜看著她的戲迷一個個失望離去，再不出現！

  她已經知道，她失去了一切！

  她不再是一個歌者！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只是！

  在臨死前，她卻是聽到了一陣宛如山呼海嘯般的驚呼聲！

  好像有無數觀眾齊聚於此！

  但對此，小雀兒也僅僅是當成是錯覺了！

  可突然，小雀兒便察覺到一股勁風席捲而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抓在她的劍鋒之上，阻止了她的行為！

  「你！你是誰？」

  小雀兒怒視著來者，似乎氣惱夜風打斷了她自殺！

  「何必這麼想不開呢？如此大好年華，就這麼死了，不覺得可惜嗎？」

  夜風似笑非笑的道。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要你管？」小雀兒氣急敗壞，暗惱對方多管閒事！

  對方壓根就不知道她經歷著怎樣的折磨與痛苦！

  「可你要是死了，你的戲迷們可就難過了！」

  誰知道！

  一聽到這話，小雀兒就徹底炸毛了！

  一巴掌朝著夜風的面頰怒揮過來！

  夜風正欲大怒，便是看到小雀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眼中儘是羞憤與恨意！

  「你，你是怎麼了？」

  夜風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你侮辱了我，還問我怎麼了？」小雀兒怒不可遏：「現在的我，哪有什麼戲迷！現在的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再也沒有人來聽我唱戲了！」

  「我什麼都沒有了！」

  小雀兒掩面痛哭，悲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從小，小雀兒便覺得自己是為音樂而生！

  歌曲！

  戲曲！

  她均有涉獵，只要一登台，她就感覺自己金光閃閃！

  只要一登台她就覺得高興！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在台上唱一輩子！

  一百年！

  一千年！

  一萬年！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能動！

  她就要唱下去！

  可是！

  現實，卻給了她一擊沉重打擊！

  讓她徹底絕望了！

  「沒人聽？你確定嗎？」夜風玩味一笑！

  「我當然確.」

  只是，小雀兒才睜開雙眸，映入眼帘的這一幕，卻是讓她徹底驚呆了！

  她的眼前，矗立密密麻麻無數生靈，橫布此處天地，全部對她投來了友善的笑意！

  咕嚕！

  小雀兒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神色極度惶恐與不安！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種類繁多的種族，有不少她甚至都不認識！

  它們有一些，巨大無比，一張口就能吞下這個戲台！

  被它們這樣盯著，小雀兒便是有一種渾身打怵的感覺！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臨死前聽到的驚呼不是幻覺！

  「它們，可都是你的戲迷！」

  夜風笑著站在小雀兒身旁！

  什麼！！！

  小雀兒頓時滿臉驚慌，難以置信！

  這些牛鬼蛇神都是她的戲迷？

  「戲，不只是人才看，鬼和神也喜歡看戲的，而它們不遠萬里而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自殺的！」

  小雀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已經是以淚洗面！

  她以為她已經是孤身一人了，卻沒有想到身邊還有這樣一群「暗中」的觀眾！

  這，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原來，她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一群人在暗中默默地支持著她！

  「是唱還是死，你選吧！」

  夜風淡淡一笑，而後緩緩退後！

  小雀兒在猶豫不決，可是看著那些「特別觀眾」殷切的目光，她便是再也沒有勇氣自殺了！

  管他呢！

  人要是不聽，那就唱給鬼聽！

  停頓了片刻，那唱腔便是再度響起！

  這一幕，讓雅歌等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只是！

  就在此時！

  一行人，便是湧入此地！

  正是玲嵐的那一些師兄！

  十幾個仙帝，無一聖人！

  這種場面，雲鶴翔等人自然是不會出現的！

  他們的打算是讓這些師弟找夜風的茬兒，若是丑隱娘敢出手傷人，他們便是找藉口除掉夜風等人！

  「你們想幹嘛？」

  看到這些，玲嵐便陡然臉色一沉，心中猛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子，我們大師兄不屑和你一般計較，可不代表我們會輕饒你！」

  「現在，跪下！」

  趾高氣昂！

  得意洋洋！

  而夜風，卻是冷笑起來：「我奉勸你們，趁著事情還沒有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方，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什麼！

  奧妙宗的眾人一愣，而後頓時哄堂大笑起來：「你們聽到嗎？這個傢伙，他竟然敢威脅我們？」

  「呵呵，找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