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嗆死？

  陡然響起的槍聲，不僅嚇的日本鬼子開始滿地亂竄，而且也嚇到了陳盛。

  「誰？誰開的槍？……」

  喊道這裡的時候，陳盛的下半句憋回了肚子裡，因為對面的鬼子倒下了一個，不是臥倒，是確實被擊中了，確實有神槍手在四百米位置上擊中了鬼子。

  「好樣的，繼續打，給我挨個點名！」陳盛叫囂著，可是再也沒有槍聲響起。

  「好樣的，繼續！」

  呲著大黃牙的排長嘴完全咧開了，一口黃黑的大牙就那麼暴怒在空氣中，他的眼睛都快笑的看不見了，而李成林那個東北大個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著眼睛，嘲笑的話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

  「叮咚！」

  看見狙擊鏡中自己瞄準的人就這麼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馮鍔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我殺人了？」馮鍔無意識的嘀咕著，臉色慘白。

  「沒錯，你擊斃了一個敵人，你現在離完成任務還有99個。」排長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他在鼓勵馮鍔繼續表演他的槍法。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馮鍔完全沒有聽到排長說什麼，嘴裡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就連他心愛的步槍他都沒再管，就這麼橫放在他的身邊。

  「起來，繼續打啊！」排長拖拽著馮鍔的手臂，試圖把馮鍔弄起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排長，新兵被嚇到了，讓他自己緩一下吧！我們第一次上戰場，嚇的屎尿拉在褲襠的都有，別管他了！」

  李成林本來想嘲笑的，結果臨到嘴邊變成了安慰的話。

  「廢物！上戰場不是殺人的，難道是讓你來看戲的？窩囊廢！」

  排長努力了幾次，發現馮鍔嘴裡一直在嘀咕那一句話，徹底放棄了，蹬蹬蹬蹬的下了樓梯。

  「嗨！小兄弟，不丟人，你沒上吐下瀉已經算好的了；來，喝口水！」李成林拿出自己的水壺，擰開蓋子，遞給馮鍔。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哎！上戰場本來就是要殺人的，希望你早點認命吧！你不殺人，你就的被人殺！」

  李成林看馮鍔絲毫沒有反應，收回了水壺，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後擰好蓋子，重新背在了身後。

  「支那人有神槍手，不能再靠近了！射擊！」

  三百米的邊沿，軍曹衝到一個土埂後面趴了下來，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砰、砰、砰……」

  鬼子手中的三八式步槍開始射擊，朝著一切房屋的窗口、門洞以及他們懷疑的一切目標。

  「噗噗噗……」

  子彈穿透木板，不停的在木質的小樓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破洞，夯土的牆壁被打的泥屑亂飛，敢死連的弟兄們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露頭，他們現在只有忍，直到連長下令開火為止。

  「他嗎的，就他嗎欺負勞資沒人沒子彈，讓你們先囂張一會，等勞資的援兵到了讓你們這些狗日的好看！」

  陳盛嘀咕著，並沒有下令還擊，現在他就一個拖子決，希望鬼子能忍到營長的援兵趕到。

  「剛剛那個神槍手呢？讓他給勞資放開打，送這些囂張的鬼子回東洋！」

  陳盛嘶吼著，恨不得自己變成那個神槍手，給這些鬼子挨個點名，可惜他根本做不到，三百米的距離，鬼子爬在土坎的後面，他這槍法根本不行。

  其實陳盛現在的想法也是大部分弟兄的想法，陳盛不行，其餘的弟兄比劃了半天，也搖著頭放棄了。

  「給勞資趴下！」

  射擊開始的時候，李成林一把把發愣的馮鍔弄倒在地板上，就憑他坐著的這個姿勢，沒準鬼子的那一發子彈就會穿透他的身體。

  「兄弟，你沒病吧！哪怕是你吐個昏天黑地、拉個稀里嘩啦也比現在強啊！你不會傻了吧？」

  兩個人趴在一起，李成林用手掌使勁的拍打著馮鍔的臉龐，試圖把他喚醒。

  「我操，兄弟，你醒醒啊！眼看就要打起來，你要發呆也得等打完了的啊！」

  「小兄弟，你再不醒，我等下就沒辦法看著你了，要保住小命，你最好保持清醒！」

  「對了，我給你清醒一下！」

  說到這裡，李成林又拿出了自己的水壺，擰開蓋子，直接沖馮鍔的臉就淋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馮鍔嘴巴裡面還在喃喃自語，一部分水就順著他的口流了進去……

  「咳咳咳……」

  在喉結聳動之間，一小部分水就滑進了馮鍔的氣管，馮鍔一個咕嚕爬在了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涼水已經讓他的腦袋從懵逼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可是劇烈的咳嗽仿佛要把他的肺咳出來，滿臉通紅，呼吸也有點急促……

  「我操，他不會被嗆死吧？這難道也可以嗆死？」

  李成林手裡拿著空了的水壺，一臉驚訝的看著不停抖動，不停咳嗽的馮鍔，有點不相信這點水能讓馮鍔嗆死！

  「你留點神，我去弄點水！」

  看著眼前咳的越來越劇烈的馮鍔，李成林也有點害怕了，手腳並用，朝樓梯爬去，他的頭上不停的有子彈穿透木牆呼嘯而過……

  「有怎麼了？怎麼咳起來了？」

  李成林在一樓四處踅摸著水缸，呲著大黃牙的排長不解的問道。

  「被水嗆著了，我水壺沒水了，哪裡有水？」李成林問道，

  「從那個門出去，門外就有水井，要小心鬼子的子彈！」排長指了指他們背後的小門，對著李成林說道。

  「咳咳咳……」

  咳嗽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沒有開始的那麼急促了，馮鍔感覺渾身無力，連腦袋都有點暈了，這是缺氧的表現。

  「呼、呼、呼……」

  頭上仍然有子彈在亂飛，馮鍔現在保持這側躺的姿勢，實在是手上沒勁了，像老牛一樣在踹著氣，踹兩下，然後咳嗽幾聲，一次次的下來，馮鍔只想睡覺！

  「蹬蹬、蹬蹬……」

  隨著樓梯的響動，李成林拿著灌滿涼水的水壺又回來了。

  「還好，沒死就成！」

  看了一眼像鹹魚一樣躺在地板上的馮鍔，李成林長出了一口氣。

  羅店鎮外，十多個鬼子爬在哪裡已經打了快六十發子彈了，佩戴在武裝帶前面的兩個牛皮盒子已經空了，他們的手已經伸向了背後的皮盒。

  「小林君，支那人仍然沒有動靜；怎麼辦？」一個小鬼子著急的問著，

  他們的任務是逼迫支那人的機槍出來還擊，可是鎮子裡面仿佛沒人了一樣，別說機槍，就連響了一聲的步槍射擊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