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43.暗殺狗蛋

  龐明明的姿態如此低調，如此低三下氣。

  龐萌萌心裡的氣，消了一大半。

  但是，她「哼」了一聲，別開頭去。

  無論如何，她心有不甘。

  愛就是愛，愛是自私的，是不能分享的。

  淚水又順著她憔悴的臉頰滑落下來。

  龐明明耐心地說：「妹子，雖然你在電話里只說關閉藍山咖啡館和時尚都會，沒說別的事。但是，我是你親哥，我能不知道你的心事嗎？不就是那個川田古浚和吉田杏子結婚的事嗎？但是，你怎麼不想想，川田古浚會喜歡吉田杏子嗎？是心甘情願和她結婚的嗎？你以前不是說川田古浚喜歡的是宋詞嗎？川田古浚為咱們提供了多少情報呀？暗中幫了咱們多少忙呀？所以，你要冷靜。現在的大局，是一切為了抗戰，離開這個大局，一切免談。」

  龐萌萌「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龐明明沒有阻攔，知道自己說服了龐萌萌。

  但是，此後龐萌萌扣著藍山咖啡館所有店鋪的所有的分紅，也扣著「時尚都會」的所有分紅，不再給李華。她無法釋懷，也不能釋懷。

  秦花交辦給李華的任務，是要李華在三天內要復電關於鬼子治安作戰的具體內容。李華謹記著這件事，他把內容都寫在一張小紙條上了，但是，卻無法送出去，更無法回梨園別墅給秦花發電文。因為吉田杏子總是故意與李華如膠似膝，李華分身乏術，無法傳送情報。

  無奈之下，這天晚上，李華只好鋌而走險，領著吉田杏子到藍山咖啡館品咖啡，吃法式牛排，期待能見到龐萌萌，能把情報交給龐萌萌，然後通過龐萌萌，把情報分享給秦花。反正現是聯合抗戰時期，共享情報，共同聯手打擊小鬼子，是爭取抗戰早點勝利的最好的辦法。

  但是，龐萌萌看到李華攜吉田杏子來了，遠遠扭頭就走。

  她心裡更氣了：狗蛋你還有臉來見我？哼，還帶著女鬼子來？你也太不要臉了。

  女人的情緒一旦失控，可不顧什麼大局。

  李華是攜帶情報而來的。

  但是，他無法接觸到龐萌萌，心裡焦急啊！

  他吃完一份牛排，又點了一份牛排，一副很餓的樣子。

  但是，龐萌萌就是不過來點菜。

  她就是不理李華。

  無奈，李華吃完第二份牛排之後，又領著吉田杏子去「時尚都會」玩。

  兩人坐在角落的一張小圓桌前，看著舞台上的新來的女星唱歌。

  然後，李華藉口要上衛生間，起身離開，前往衛生間。

  但是，吉田杏子卻尾隨跟著，並守在男廁的門前。

  李華並不是真來上衛生間的，而是來尋找機會上二樓雅間找秦花的，當他在衛生間呆了一會，再出來時發現吉田杏子就在衛生間房前。

  吉田杏子強顏歡笑地說：「我也是來上衛生間的。」李華點了點頭，不道破，不點破，只得和她一起回歸剛才的那張圓桌前，向侍者要了點紅酒和一些點心，繼續聽歌。

  不一會，新女星演唱結束，舞會開始，人們紛紛攜手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

  吉田杏子說：「我們也去跳舞吧，總待在這裡，有點煩。」李華搖了搖頭說：「我不太會跳舞，看著挺好，主要是這段時間很少出門，悶！」其實，他心裡確實悶，因為情報傳不出去。

  秦花和他約好了，每天晚上八點，她會在二樓的雅間等李華出現並傳情報，但是，現在，李華被吉田杏子盯死了。

  而此時，秦花和唐詩喬裝成男子，就在二樓的雅間裡，霍應揚則是雅間之外，喬扮成侍者，掩護她們倆與李華接頭。不過，現在時間已經過了，為安全起見，秦花朝唐詩點了點頭，兩人起身離座，霍應揚這個假侍者是不賣東西的，看到秦花和唐詩離開，他也尾隨離開。

  樓下的李華和吉田杏子坐在角落裡，本是很安全的，一般人是注意不到他們的。但是，唐詩與李華什麼關係？當唐詩隨秦花走下一樓大廳，憑感覺，唐詩覺得李華在場。

  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確的，很靈的。

  於是，她放慢腳步，東張西望，果然發現李華和吉田杏子坐在角落裡的一張小圓桌前。

  李華和吉田杏子的大幅圖片是上過新聞紙的，多家媒體還轉載了他們結婚的場景。

  於是，唐詩憤然地掏槍，移開保險。

  秦花側身看到唐詩掏槍，也不吭聲，不阻攔，反而加快腳步走向大門口。

  霍應揚無奈，只得越過唐詩，緊跟著秦花出門。

  唐詩握槍對著李華就是一槍。

  「砰！」

  子彈擊來，擊在李華身前小圓桌的高腳玻璃杯。

  玻璃杯即碎，碎片四濺。

  也不知道唐詩是槍法不准，還是心軟，關鍵時刻，就是沒擊中李華。

  李華本能的橫臂摟著吉田杏子側倒在地上。

  一樓大廳頓時混亂起來。

  女的紛紛驚叫起來。

  男的紛紛抱頭蹲地。

  「時尚都會」的安保紛紛掏槍而出，奔唐詩而來。

  龐明明也掏槍而出，帶著幾名巡捕急跑過來。

  唐詩一槍沒擊中李華，急忙收槍，混入人群中，擠開人群，跑出「時尚都會」，追上秦花，鑽進了轎車了。霍應揚駕車就走。

  龐明明帶隊過來，看到李華那張小桌子上的玻璃杯爛了，知道有人槍擊的是這張桌子。

  李華分開吉田杏子，兩人起身。李華趁機把手伸手褲兜里，捏著了那份情報紙團，又伸手出來。

  吉田杏子掏出特務證一揚，對龐明明吼道：「馬上查，抓捕兇手。」她囂張慣了，忘記了這是法租界，巡捕房不歸她管。龐明明正要發火，但是，李華快速地撥開吉田杏子，一手牽著吉田杏子的手，拉她反轉到自己的身後，又伸手握住龐明明的手，一副激動的樣子說：「龐桑，怎麼會是你？太好了，一定要幫我查清兇手是誰。」

  龐明明的手觸及到李華手心裡的那小團紙，明白了，也打個哈哈說：「川田隊長閣下，對不起！讓你受驚了。兇手跑出了大門外，我現在去看看。」

  李華鬆開他的手。

  龐明明捏著小紙團，轉身而去。此時，抱頭蹲地的客人沒發現再有槍響，再有格鬥或是槍戰的場面，又紛紛起身，尋找自己的舞伴，繼續跳舞。

  李華牽過吉田杏子的手，低聲說：「算了，在這種地方，是很難查到兇手的。沒事就好。」

  吉田杏子憤憤不平，怒視著龐明明的背影，又「哼」了一聲。

  李華牽著她的手，離開舞廳，走出室外，鑽進轎車裡，駕車載她回歸特高課，向由島大里報告情況。在李華看來，唐詩朝他開了一槍，也是好事，可以以此來證明自己是真的小鬼子。

  龐明明指揮巡捕在外面查查情況，他自己躲在門前的巨柱後，偷偷打開那長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萌萌，我知道你對我誤會很深，但是，這是情報，務必在閱看之後，轉與紅紅姐。

  之後的那幾行字，便是小鬼子治安作戰的具體內容：鬼子即將開始的「治安作戰」包括「治安肅正」、「肅正作戰」、「肅正建設」等等，其中「肅正」一詞是指小鬼子不僅對我方的軍事侵略，同時也包括治、經濟、思想、文化等各個方面的侵略行動。

  於是，龐明明從巨柱後閃身而出，獨自駕車而去，來到了藍山咖啡館，走上二樓的辦公室，將情報傳與龐萌萌，並說：「萌萌，你給咱們的上級傳完情報後，務必將此情報傳與紅紅。現在，還不是各方撕破臉的時候，情報必須分享，以利聯合抗戰。」

  龐萌萌緊張地反問：「這情報，這字跡，是狗蛋給你的？」

  她胸口起伏，有憤有恨有擔心。

  龐明明點了點頭說：「他可能來過咖啡館，對嗎？」

  畢竟是探手，推理不差。

  龐萌萌俏臉通紅，點了點頭，反問她的，畢竟是她的親哥哥。

  她得如實說。

  龐明明嚴肅地說：「妹子，你可不能意氣用事，會壞了大事的。幸好狗蛋此人，頗為機靈，想到了到時尚都會來給我傳情報。你知道，剛才多危險嗎？唐詩要殺他，朝他開了一槍。好在唐詩那妮子槍法不咋樣。不然，今晚，狗蛋報廢了。」

  龐萌萌蹦跳起來，神經質般的驚問：「什麼？這，這，唐詩這賤人竟敢亂來？我殺了她。」

  她又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

  龐明明含笑說：「你還說你不緊張狗蛋？唉，算了，都是為情所困。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好好工作吧，儘量避免情緒影響工作。打鬼子要緊。記住哦，情報一定要分享給紅紅那邊。」

  他說完，起身就走，還得到回「時尚都會」去陪里查總探長吶！

  龐萌萌也隨後回家，打開電台，給她的上級發電，然後，她又駕車來到梨園別墅，將情報交給宋詞，並向宋詞講述了今晚唐詩槍擊狗蛋的情況。

  「什麼？」宋詞驚叫了一聲，瞠目結舌的望著龐萌萌，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龐萌萌扶著宋詞落坐，低聲說：「狗蛋能夠送情報過來，而且，又很冒險，所以，他沒有變心，沒有變節，我們可以原諒他，只要他能繼續為我們工作。我們要清醒頭腦，如果狗蛋變節，我們居住的地方早被小鬼子搜查過了。但是，現在也沒有啊！」

  宋詞仍然呆楞著，她胸口很疼，無論如何，她怎麼可能原諒狗蛋和一個女鬼子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