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晴空下的約會

  林淮把玩著手裡的盒子，陳劍這貨剛回來就要作為隊長，組織全球高校演武事宜，而給李清兒送禮物的重任落在林淮的小肩膀上。

  他暗罵陳劍多事，心裡想著怎樣約李清兒出門。

  自己對梅園這個破地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上次冰雪幾乎沒過他與李清兒腰部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而且玄素那個白髮女人，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

  今天天氣較為晴朗，陽光穿透雲層，照射到虹淵。

  林淮拿起手機撥打李清兒的電話，他不管了，先打電話再說。

  令人意外的是，電話另一端馬上接通，可平時李清兒總會慢悠悠地接通電話或收取信息。

  「林淮，你小子找我家清兒有什麼事情嗎？要約會嗎？要約會的話我趕緊把清兒的小裙子和高跟鞋找出來。」

  聲音明顯是玄素這女人，林淮感覺這位真是親導師，無時無刻不想著把李清兒嫁出去，還小裙子和高跟鞋，現在可是冬天啊喂！

  林淮在話筒中聽到李清兒爭搶手機的聲音，玄素似乎很寵李清兒，一副親媽做派。

  「喂，林淮。」

  她的聲音有些急促，似乎在阻止玄素做些什麼。

  林淮深吸一口氣，說：「今天天氣不錯，我想約你出來。」

  李清兒頓了一會兒，然後說：「好。」

  然後她便掛掉通話，讓林淮一陣呆滯。

  陽台旁的艾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淑女約會，裝束要足夠紳士，你現在這身衣服不及格。而且鬍子沒有刮乾淨，也沒有一塊得體的手錶。」

  林淮嚇了一跳，「艾恩，你在這裡偷聽？」

  艾恩·赫爾擺出無辜的姿勢，然後弱弱地說：「我只是想看看風景，但不好意思打擾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林淮推開艾恩，「你走！」

  艾恩瞄了一眼林淮腳下的馬丁靴，「真的很low啊兄弟。」

  林淮憋紅了臉，「滾回來。」

  艾恩猥瑣地笑了笑，「之前向美術館投稿，富餘學分不少。走，請你去服裝店。作為一名紳士，衣櫥中必須要有足夠得體的風衣與皮靴。」

  半小時後。

  林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得不說艾恩這貨的眼光非常一流，並非挑選速度很快。

  風衣、內裝、鞋子、手錶、襪子以及手帕等一應俱全，為了讓林淮的臉龐不那麼中性，甚至還給他做了一個簡單髮型。

  修挺但不臃腫，華貴卻不輕佻。

  「給你。」艾恩拿著一副平光金絲眼鏡過來。

  林淮接過眼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學分我以後會還給你。」

  艾恩大咧咧地坐在大試衣間的椅子上，「不用客氣，用龍夏的話講，叫『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們赫爾家男人的信條是戰場上用最強的鎧與槍，沖最前的頭陣，下戰場時要穿最棒的衣服，泡最美的妞。」

  林淮懶得向艾恩補語文課，他戴上眼鏡，發現挺適合自己，尖銳的眼神被鏡片遮擋後顯得平和一些。

  艾恩整了整林淮的衣領，說：「我知道虹淵有家小旅館很不錯……」

  他不等林淮拒絕，就把一張卡片塞進林淮的上衣兜內，然後吹了聲口哨離開。

  當林淮走出門店時，發現艾恩在門口和服裝店的經理小姐姐正擠眉弄眼地攀談，這種硬朗型貴族帥哥簡直就是中年婦女殺手。

  艾恩朝著林淮翹了翹眉毛，意思是讓他趕緊滾去約會。

  林淮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給李清兒發信息確定碰面地點。

  天麟高校，百花廣場。

  熱切的社團招新已經進入尾聲，百花廣場上的稀稀拉拉，不復之前的盛況。但與此同時，百花廣場上的諸多珍奇花卉亦被解除安全管制，即便在冬天也能看到盛放的鮮花。

  林淮站在百花廣場的入口處，等待李清兒到來。

  此地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完畢，石板路上的花花草草反季節露出綠色，李清兒喜歡這種場所，約在此地見面不足為奇。

  「你來得好早。」李清兒緩緩走來，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看上去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林淮把頭別過去，說：「還好，今天天氣不錯。」

  李清兒在前面走著，林淮跟在她身側，嗅到她身上的清香有些心猿意馬。

  兩人漫步在百花廣場，李清兒看了一眼林淮，「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事情嗎？」

  林淮停下腳步，從風衣里拿出一個盒子，「陳劍委託我幫他交給你的東西，似乎是從洛水帶回來的，你看看吧。」

  李清兒沒有打開盒子，「陳劍學長解開心結了嗎？」

  林淮看著盛開的花卉，「他說他已經放下了，還說我放不下。你們家裡到底有什麼寶貝，竟然讓陳劍那傢伙驟然一變。」

  李清兒輕輕搖頭，「不是寶貝，那只是解脫。之前我導師的話，請你不要過於在意。」

  林淮撓了撓頭髮，「感覺周圍的人，或者說這個世界，都在撮合我們。」

  李清兒捂著額頭，臉上閃過一絲害羞的表情。

  「張洛校長是反對的。」

  林淮皺著眉頭說：「剛才聲音很小，可以再說一遍嗎？」

  李清兒踩了他一腳，被高跟靴踩一下是很痛的，但林淮丈二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清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李清兒瞪了他一眼，「沒有。」

  兩人一路無話，在百花廣場中繼續慢慢走著，李清兒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對著他的眼睛說：「那天很危險，如果導師沒有及時趕到，即便你把梅花折斷，有我做拖累，梅園就是我們的墳墓。」

  林淮小聲說：「有美女陪著，死掉也不錯。」

  李清兒嗔怒地說：「剛才聲音很小，你再說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笑了。

  林淮指了指百花廣場角上那家咖啡店，說：「我們去那裡坐一會兒吧。」

  李清兒率先往那邊走，表示同意。

  咖啡店內的環境不錯，比張璟在漓川打工的那個咖啡店要好很多，座椅非常舒適，桌子擦得如同鏡子般明亮，店員手中的咖啡豆也都是高檔貨色。

  兩人都點了卡布奇諾。

  李清兒把外套脫下來，「有點羨慕你的體質，既可以抵抗火焰與熱量，又能抵禦寒冷與風雪。」

  林淮看著窗外爭奇鬥豔的花朵，「若靈力不受限制的話，你也不怕這些。我很好奇，你的血脈是玄狐，還是？」

  李清兒把披散的長髮束在腦後，「玄狐血脈，但我繼承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覺醒者不光靠血脈而覺醒，若繼承靈物中的意志，或有機緣奇遇，亦可覺醒。」

  關於這個問題，林淮沒有再問下去，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得知真相。其實想想李清兒的「佛女」稱號，能夠大概推測出她的傳承。

  「我之前見過你，我的血脈曾經有強烈的交感效應，回溯祖先帝辛的記憶時，我看到你是玄狐妖族的首領。你救了我，履行古老的塗山盟約。」

  李清兒接過咖啡，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辦法結實那種現象，也許只是巧合而已。但在虛擬戰場中時，我也感覺自己曾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上見過你，並且產生讓人意外而無法控制的情緒。」

  林淮攪動咖啡，加入糖塊。曾經的帝辛死去，而那位化名「妲己」的妖族亦與他一同化為灰燼，或者消失在歷史的邊緣。但可以肯定的是，妲己的謀劃與願望，都隨著帝辛之死、商朝崩滅而煙消雲散。

  他小心翼翼地問：「是討厭嗎？或者憤怒？」

  李清兒搖搖頭，「不是，我沒法描述那種感覺。我從沒有討厭你，當時得知祖父與貴祖父的約定時，我對著佛像想了一整晚。」

  林淮問道：「你在想什麼。」

  李清兒露出一絲笑意，「約定必須要完成，但對於你而言，它不公平。一個人怎麼會因先輩約定而與誰共度一生？清兒只想對你有所補償，然後自己青燈古佛一生不嫁便也算完成約定。那時元一他也在洛水，非要共同前來，我糾纏不過，便只好同意。」

  林淮也笑了，「難道你就沒想到對方是個愣頭青嗎？」

  李清兒眯著眼睛，「我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嫌棄，甚至趕出家門。」

  林淮很是尷尬地說：「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有種親身經歷狗血劇場的感覺。」

  李清兒抿了一口咖啡，「抱歉當時沒有解釋明白，元一的態度很是衝動造成誤會。這些年洛水李家也曾尋找過貴祖父的蹤影，卻不曾想他隱居漓川。」

  林淮嘆了口氣，「能夠理解你們的做法，換做是我的話，大概也會這樣去做。當時我尚未覺醒，也沒有任何氏族依靠，你的做法算得上仁至義盡。」

  李清兒看著他的眼睛說：「過去的事情，無論對錯，清兒都不想再提。林淮，清兒希望在以後的時間裡，與你成為朋友，可以嗎？」

  林淮伸出手，「以後，請多指教。」

  李清兒也把小手伸到桌子之上，與林淮握了一下。

  「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