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孤身一人與千軍萬馬(三)
2023-11-14 23:36:08 作者: 謝羽玄
李清兒像是沒有感受到這緊張的氣氛,依然自顧自地閉眼冥想。
「我走了。」林淮說道。
然後他轉身離開,在門口卻聽到李清兒的聲音,「祝君白衣沐血,萬勝而歸。」
林淮笑了笑,卻沒有回應。
自己即將面臨哪怕放到現代都無比強大的,千軍萬馬。
他快步下樓,雖然面色依然沉靜,但內心充滿著名為「狂躁」的東西。
這是玄鳥血脈的作用,遇到越是艱難的戰鬥,情緒會越亢奮。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淮,還是帝辛。
「林淮,你想如何一戰?」陳劍的叱喝聲在耳邊炸響。
他披著銀色鎧甲,背著那柄在先王之墓中找到的那柄破劍。
林淮看著閣樓下方的陳劍,與把鹿台包圍起來的精兵強將,說:「你們要輸了。」
陳劍和他身後的侯燁全都笑了,陳劍手執劍刃,說:「難道你一個人包圍了我們全部嗎?」
林淮認真地點點頭,他拿出那根羽毛,「歷史上的帝辛,根本沒有使用這一式。你們可以見識一下,玄鳥氏族最後的榮耀。」
他手中的羽毛騰空而起,陳劍連忙脫下鎧甲,在這樣灼熱的環境中,佩戴鐵製品是最大的負擔。
暗淡無光的天空中,出現大量火紅色的光點。
陳劍等人的視網膜前閃過數據。
『百式·天命降臨』
「殷商王朝已失傳的禁術,未列入百式排名。需聚集數千上萬覺醒者精神力,交由玄鳥血脈者施放此術。強度,與百式前五相當。」
鄭忠勝有些悔恨地搖頭,他之前便注意到前來攻擊軍隊的異常之處,他們大部分人好像沒吃飽一樣,很是萎靡不振。
沒人見過這樣的火焰,烈焰從天空中如同流星般隕落,正如同數千年前玄鳥秉承天命,從天而降,對這世界予以淨化!
林淮張狂地看著所有人,壓低嗓子發出低沉的嘶吼,「殺了我,你們就贏了!來啊,讓我看看西周的千軍萬馬,能否斬殺最後的天命,竊國為皇。」
侯燁揮了揮手,沒有其他好說的事,現在要麼斬殺林淮,要麼被不久後落下的烈火,燒成灰燼。
林淮握緊手中的劍,這柄劍是帝辛最後的佩劍,曾與鹿台一起被燃燒成為灰燼。
劍長大概不到一米,劍刃很寬,劍身正面鐫刻著甲骨文大字『天玄』,反面鐫刻著甲骨文小字『皇吾』。
劍不知用什麼材質打造,非常有重量。林淮感覺手臂血管中的血液因這柄劍而燃燒,劍似乎成為自己身體的一個部分。
他出手刺向一馬當先的陳劍,竟然差點把他手中的劍挑飛。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圍在他身邊,不敢輕易上前。
陳劍吐了口唾沫,「你小子吃偉哥了?怎麼突然這麼猛?」
林淮傲視地看著他們,「不要小看殷商玄鳥的底蘊,天空中的火焰,並不是全部。」
他不斷將來犯之敵擊退,身上也被劃到傷痕。
鄭忠勝拿出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這普通人艱難忍受著此地三四十度的高溫。
他看了一眼侯燁,侯燁搖了搖頭。
鄭忠勝心裡一沉,侯燁仍然不同意投放天基武器,那這樣只能用人命去消耗林淮,直到他死亡,或百式禁術在他死亡之前降臨。
但看著如同戰神附體的林淮,他心裡沒有任何底氣。
鄭忠勝曾指揮天龍小隊,圍狩獵擊殺太多強大的魔種。可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利劍與子彈打在他身上,竟然會露出笑容。
就連魔種都會感受疼痛,而眼前的人類卻比魔種更加可怕。
十分鐘悄然過去。
林淮仍然站立於閣樓之下,他的腳下全是破碎的屍體,以及參與虛擬戰場之人退出後留下的狗牌。
他抹了抹臉上的血液,卻發現手指上也滲出血液,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
天空中第一波降臨的火焰,夾雜著雷光,砸在地上,點燃了整個鹿台。
被火焰沾到的人,除了痛苦地死去外,別無他法。
陳劍覺得這位小學弟遠勝於自己,至少自己做不到如此狠心。
侯燁下達指令,林淮身邊的人都退下,十幾輛剩餘的裝甲車搭載著所有炸彈,用自殺性的方式來到林淮身前。
西周聯軍全部退後,至少退後數百米範圍,並且樹立起防護盾牌。
他們看不清林淮猙獰的表情,只想讓這個怪物快點死去。
這一戰,將會成為太多人的夢魘!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侯燁沒有打算再試探林淮的極限在何處,他只想迅速解決掉戰鬥,贏得唾手可得的勝利。
陳劍緊張地看著鹿台中央的煙霧,他知道那些炸彈的威力,那是專門為魔種,尤其是大型魔種準備的東西,即便能力再強,也不能完全避免傷害。
爆炸帶來的衝擊波硬生生刮到陳劍的臉龐,把他身前厚重的土牆全部擊碎。
煙霧與灰塵被風吹去一些,其他建築物幾乎被全部損壞,只剩下林淮與李清兒一小時前用餐的閣樓,依然佇立於大地之上。
煙霧中隱約有個被火焰包裹的身影昂首站立。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露出絕望無比的表情,他們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怪物,有誰能殺的死他!
侯燁面色如常,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消極的表情,這是作為指揮官的基本素養。但他殘破的右臂,已經支撐不起一場戰鬥,否則必當身先士卒,至少要與突破極限的林淮同歸於盡。
陳劍看了侯燁一眼,雙手抱拳,「勝利已經近在咫尺,誰都不允許我們所有人的努力,被一人打敗。林淮有失傳的禁術,但……我也有。」
侯燁點頭,「去吧,盡力而為。這種荒古流傳的血脈,那些一人消滅一軍的傳說,都是真的啊。是我小看他了,陳劍,但願我也小看了你。」
陳劍拿著身後的破劍,他把劍插在地上,周身閃爍金黃色的光芒,如同一副鎧甲。
他大方地走向煙霧與廢墟,如同趕赴一場重要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