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祭禮（一）
2023-11-14 23:36:08 作者： 謝羽玄
宋夜行看了幾眼報告，然後拍了拍林淮的肩膀。
「辛苦你了，我相信梓穎現在依然活著，他們必然有什麼圖謀。」
林淮點了點頭，他也思考過，對方綁架秦梓穎，必然有一定目的，若是單純尋仇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已經等來了秦梓穎的屍體。
宋夜行繼續說：「現在以司龍祭禮為主，其他事情放在一旁。有些話我沒辦法對別人說，我很擔心梓穎，但必須要在他人面前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若我亂了，那騰霧山上上下下都會陷入混亂。」
林淮逐漸走遠，當他回頭看宋夜行時，發現那個身影是如此寂寥。
「林淮，別為夜行的事情感到自責，打起精神來。」宋薔在夜間又來到林淮的房間，把小魚抱在胸前看電視，如同初遇一樣。
他倒了一杯清茶，說：「如果那天你被人抓走，我可做不到夜哥那樣鎮定。」
宋薔揉了揉小魚，然後說：「你不知道，宋夜行是燭龍長老一脈的繼承人之一。在覺醒者氏族中，繼承人不會強制要求能力強大，但對於性格與行為的培養卻如影隨形。即便現在天崩下來，他也絕面不改色。」
林淮放下茶杯，他攥緊拳頭，說：「這個世界，果然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人是不是就像蒼蠅一樣，一旦你露出弱點，他們就應聲而至。」
宋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林淮身旁，說：「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弱點，有些弱點也並不是弱點。林淮，放心，若有人想藉此要挾騰霧山，我們會滿足他們的要求。」
林淮悠悠呼了口氣，說：「就怕，不止是想要挾。」
12月9日，夜間。司龍祭禮前夕。
林淮孤身一人前往騰霧山的兵器管理室，打算保養一下三日月宗近。
這柄赫赫有名的桑余名刀，深夜發出顫鳴聲。似乎預知到什麼，又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而心事重重的林淮，只是輕撫刀身，卻不作聲。
明日便是司龍祭禮的第一日，騰霧山內瀰漫著無比緊張的氣氛。
與其說是想磨劍，不如說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林淮感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有些急躁，他早已將騰霧山當成自己另一個家，祭禮前夕所發生的諸多事情，讓人如臨大敵。
郭圖還會回來報復嗎？秦梓穎如今身在何方？
心裡總是思考這兩個問題，不得安寧。
「林淮，你又來給刀做保養嗎？」兵器管理室的老大爺坐在躺椅上，看了他一眼。
他把劍匣放在梨木桌子上，說：「晚上睡不著，正好過來。萬一明天用刀，怕刀不鋒利誤事。」
老大爺笑著指了指他，說：「小娃子，司龍祭禮，算什麼大風大浪？些許小事還值得跑來磨刀，不如回去睡覺。騰霧山這些年屹立不倒，靠的可不只是武力。」
林淮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這樣走掉。」
老大爺直起身子，擺了擺手說：「得，那就給你搞一下。」
林淮躬身道謝，騰霧山內的老人，年輕時都是宋夜行那樣的，整個燭龍氏族中最為優秀的年輕人，他們老後定居空間碎片中。即便那些老人的手已拿不動利刃，但他們在漫長歲月中磨礪出的智慧卻不容小覷。
「好刀啊，桑余在數百年前有幾位值得敬佩的工匠，那時的技藝即便今日也不能復刻。但我感覺，這柄刀雖然沾染著你的氣息，卻並未真正臣服於你。」
林淮聽到老大爺的話，連忙說：「可能是這樣吧，偶爾我會感覺，無法駕馭它。」
老大爺搖了搖頭，說：「不是你無法駕馭它。有時候人與兵器，就像你們小年輕談戀愛一樣，不一定是對方不好的緣故而導致分離。人與人之間有『相性』這種說法，而人與兵器之間亦然。」
林淮似懂非懂地回答：「那就是說，我和三日月宗近，不合適嗎？」
老大爺點了點頭，說：「事無絕對，只是說現在的你和它並不契合。但對於你的年齡而言，尚有無限可能性存在。」
林淮把老大爺的話默默記在心裡。
不一會兒劍便被保養完畢，他踱步回到房間。
能量棒、應急醫療包、特製的定位手錶，以及充電寶。林淮正對著床上的一堆東西思慮什麼，而小魚則叼著自己之前離家出走的行囊，一人一貓都在整理行裝。
「林淮，你在做什麼？」宋薔推門而入。
他把東西全部收好，說：「沒什麼，在準備明天用的東西。司龍祭禮就是明天和後天這兩天最為關鍵，等大後天，也就是12號，我就去天麟。」
小魚也背著小包袱叫了幾聲。
宋薔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說：「記得經常回來看看，小姐和我都會想你。等她醒來，我們也會去天麟報到。」
林淮有些擔憂地問：「你們把外面布置得如何？需要我幫忙嗎？」
宋薔站起來，在他身後輕輕抱了一下，「不必擔心，其實應該聽從你夜哥的建議，早幾天去天麟也好，幹嘛要陪著我們擔驚受怕。」
林淮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說：「我總有預感，郭圖他一定會和我做個了結。雖然不知道是誰綁架了秦梓穎，但我想這一切大概是有人幕後操控。很多人和事都和我有關係，不能一走了之啊。」
他把劍匣放在床邊，再將小魚從冰箱旁抱到床上。
看著宋薔的眼睛，他精神一震，眼中閃過自信的光芒，「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解決那些，我還要去迎接更多挑戰，怎麼可能被現在的這些困難所羈絆。」
宋薔緊緊拉著他的手，在他耳畔輕聲說：「明天，你就作為我的侍從，跟隨我好嗎？若遇到什麼事，不要衝動，不許單獨行動。」
林淮露出一個壞笑，說：「騎士小姐，我將遵從你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