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故人重逢，兵刃相向（上）

  宋薔敲了敲耳麥，說：「宋夜行？發生了什麼事？」

  「B2區域入口的檢測儀器損壞，安檢人員並未按照安保條例通報。我懷疑有影侍或其他人想渾水摸魚，暗中策劃什麼。」宋夜行的聲音有一絲焦慮不安。

  「B2？那裡幾乎荒無人煙啊，開發程度低，店鋪與景點少，誰會去那裡？」宋薔揉著太陽穴，她感覺宋夜行有些小題大作。

  宋夜行幽幽地說：「但願我是錯的。對了，你的小林淮過些日子要去上學了，趁著現在，多陪陪他吧。」

  「你也多陪陪你家秦梓穎啊，稍微給自己放個假。」

  「會的，等司龍祭禮結束。」

  林淮接過老爺子手中的軟布，輕輕擦拭著手中的黑鐵古劍。

  小魚偏過頭叫了兩聲，大概意思是「爸爸你拿的是什麼丑東西？」

  林淮咳嗽了一聲，雖然老爺子不一定能聽懂小魚說的靈獸語，但這樣終究有點不好。

  「年輕人，你怎麼會發現它，這柄劍沉睡於此已有六十餘年，明珠蒙塵啊。」

  林淮看著老爺子那生動的表情，感覺他年輕時一定是個推銷高手，演技簡直一流，毫無PS痕跡。

  自己注意到角落貨架中的這柄劍，並非精神感應到了什麼特殊之處，而是感覺它劍鞘上的某些紋路，似乎在哪裡曾見過。

  「老爺子，這柄劍你從哪裡得來的？」林淮把劍放回貨架。

  唐裝老人摸了摸發白的鬍鬚，說：「當年父親從戰場上撿到了它，那個年代戰場上沒有太多規矩。無主之物，無人認領，便可拿走。你若喜歡，老頭子我可割捨給你。」

  林淮暗中撇了撇嘴，現代的科學檢測如此發達，若真是什麼神兵利器，那它現在何必在這裡吃灰呢。

  「便宜點老爺子，你這把破爛拿去墊桌子估計都嫌髒。要真是什麼厲害的貨色，那至於上面的灰都有硬幣厚的一層嗎？」林淮雖有意買來研究一下，卻不想當冤大頭。

  小魚也附和著林淮喵幾聲，在外人面前，小魚同學還是非常乖巧的。

  唐裝老人氣得拽著鬍子，「那是他們不懂！根本不懂！我父親曾告訴我，這柄劍應該是龍夏曾經某個將軍的佩劍，絕對要比路邊的貨色強！對了，我把它拍照，上傳到了你們年輕人愛用的網際網路上，可有不少人想收藏它！」

  林淮擺了擺手，他不打算再聽價格。雖然自己不懂古玩收藏與名劍鑑賞，但看老頭子的架勢，像是不敲人一筆誓不善罷甘休。

  打算討價還價的兩人旁側，突然出現一位穿著黑色斗篷的黑衣人，他的臉龐被黑色的帽子遮擋，只是憑身材判斷應該是男性。

  「多少錢？這柄劍，我要了。」這聲音冷漠，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寒氣。

  林淮雖然反感這種龍傲天語氣的交談，但卻不願擾人生意，於是退後幾步，做了一下「請」的手勢，表明自己無意這柄劍。

  他冷眼看著這個斗篷人伸出的手臂，思索著他剛才發出的嘶啞聲音，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似乎……這個人和自己相識？

  難道是？

  林淮按住斗篷人的肩膀說，「閣下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煩請打開斗篷。若我冒犯，還請見諒。」

  斗篷人身體不懂，雙手卻旁若無人地拿起這柄奇異的鐵劍，「它不應該在這裡……而在屍山血海中。是卑劣的小偷，拿走了它。」

  他仿佛沒有聽到林淮的質問，而是驟然揮劍，刺入唐裝老人的心臟。

  老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黯然倒下，血液流淌，染紅了古香古色的地板，而古玩店中的客人們，則尖叫著逃跑。

  林淮的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黑衣斗篷人像泥鰍一樣，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探了一下唐裝老者的鼻息，暗自搖頭。

  雖然與這位老人素不相識，但他本不應該這樣死去，林淮內心有些自責，若自己能下手快些，也許這件事便不會發生。

  而且直覺告訴林淮，斗篷人搶走的那柄劍，絕對大有來頭。可惜現在老人已經慘遭毒手，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但是他斷然不可能這麼放過公然行兇的斗篷人，司龍禮祭是燭龍氏族每年的重要時刻，若被這麼一顆老鼠屎攪黃了，那麼宋夜行和宋薔多日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小魚顫抖著爪子撲到林淮的懷中。

  而林淮若有所思地撿起了斗篷人剛剛被林淮抓裂的衣服碎片，說：「小魚，幹活了。快用你的哮天犬鼻子聞聞，剛才那個殺人犯去哪裡了？」

  小魚不滿地叫了幾聲，但小傢伙在關鍵時刻卻從不掉鏈子，她嗅了嗅布料上的氣味，然後跳到林淮肩膀上伸出肉墊，似乎是在……指揮。

  「林淮？什麼？你就在現場？！」

  宋薔的尖叫聲刺破手機揚聲器，林淮不得不把它稍微拿遠一些。

  「我在現場，但我沒事，死了一名古董店老闆，動機似乎是買劍不給錢？我已經和小魚一起追蹤那名兇手。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把你的位置發給我，還有，那柄劍是什麼劍？」

  林淮邊走路邊撓著頭髮，皺著眉頭說：「我也說不好是什麼劍，總之那柄黑鐵劍似乎很重要，是古玩店老闆的父親曾經在戰場時拾到的。那名藏頭露尾的兇手，似乎認得這柄劍，而且就是為它而來。」

  說完便不管宋薔的叮囑，直接把手機插回口袋。

  小魚用肉墊揉著剛剛被嚇到的耳朵，林淮揉了揉她的腦袋，說：「辛苦你了小魚同學，不過我們一定要抓住那個壞蛋！」

  宋薔捂著流汗的額頭，撥打宋夜行的電話，「你說對了，B2區果然出事，而且林淮就在事發現場。」

  宋夜行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你直接調用監控權限與安保權限，我想這件事並不簡單。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就像藏在垃圾桶中的老鼠，我們總不能為了老鼠去翻遍所有垃圾。」

  「恐怕這次的老鼠，圖謀甚大。」宋薔輕聲說，「你也保重自己，不要司龍祭禮還沒開始，就先把身體累垮了。」

  她掛斷了電話。

  通過手機終端使用安全密匙，進入安保系統後，查詢著那家古玩店的資料。

  在宋薔的記憶中，這家「夢鯉古玩店」由於位置原因並不出名，但畢竟騰霧山客流量較大，很多人抱著尋寶的心態逛遍古建築群，對偏僻的古玩店反而有種撿漏的心態，故而老闆倒也能經營下去。

  她滑動手指，翻閱著資料。當看到店老闆上傳到網絡上的，那柄黑鐵劍圖片時，她的瞳孔猛然縮緊。

  「這……不對，這怎麼可能！」

  宋薔似乎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怔怔地立在原地。身旁的行人依舊熙熙攘攘，可他們並不知道，在這座古建築群中，正在發生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