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公主的城堡（六）

  宋薔嘟著嘴幽怨地看著林淮，配合她此時醉醺醺的臉色，顯得無比可愛。她對林淮說：「這個劇今天要演到關鍵情節了，不能回放。快把遙控器還給我。」

  林淮嘆了口氣，說：「你不會從網上緩存一下嗎？隨時都可以看的，為什麼非要死盯著這個錄播呢。」

  宋薔委屈地說：「我每天除了修煉，就是接送小姐，很少會使用網絡。出於安全問題考慮，這裡並沒有直接的網絡連通，就連電視都是通過錄像帶錄播的方式連接到每一個家庭中。」

  林淮問道：「你的手機呢？」

  宋薔打了個響指，手機掉在了林淮的床墊上。他拿起宋薔的手機，發現和之前在漓川第一醫院病房中時，看到宋薇手機的款式基本相同，並且兩人都使用了相同的手機殼。

  林淮對宋薔說：「你們的手機是特殊製作的嗎？」

  宋薔看著電視裡傻笑不停，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林淮：「你說手機啊，過一周也會給你一款這樣的手機，裡面的安全模塊會進行特殊改裝。我不喜歡用它，很多設置好麻煩的。」

  林淮無奈地搖了搖宋薔的肩膀，說：「現在先不要看，有正事想問問你。明天我保證讓你隨時隨地，能看這個劇好不好？」

  宋薔的眼睛中帶著一絲迷濛，她突然抱了林淮一下，說：「姑爺，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卡+1。

  林淮搞不懂這些傳承悠久的覺醒者家族是採用怎樣的方式培養人才，但是他們的生活似乎和普通人的生活完全不同。

  他給宋薔倒了一杯水，說：「宋薇什麼時候對你提過我？」

  宋薔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電視上移開，說：「我想想，大概是小姐在小學的時候吧。那時候姑爺你就遇到了小姐嗎？」

  林淮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在不斷交錯與重合，他努力回憶著小學時候的事情。猶記得那時母親病重，而父親總是不知在忙什麼工作，林淮在下午放學後會到醫院看望母親，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醫院那小小的病房就是他和母親的家。

  每天放學後，他會到醫院中的小公園裡，自己寫作業。母親總是很放心他，並且塞給他零花錢買書和零食。寫完作業的林淮把偌大的醫院當成了自己的樂園，他的方向感很好，而且會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所以倒也沒有人會說他。

  林淮捂著自己的腦袋，他感覺有些記憶明明存在，卻又完全不能回憶上來。就像驟然看到什麼熟悉的東西時，會突然說不出它的名字。可那些記憶明明存在，它就躺在林淮的腦海裡面，卻無法讀取。

  他問宋薔：「宋薇她小時候有沒有去過醫院？」

  宋薔用手指點了點嘴唇，說：「好像去過吧。那時候我還在進行苦修，只有偶爾休息時才能看到小姐。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她？」

  林淮感覺自己的記憶里似乎有什麼無法觸控的秘密，他討厭秘密，因為秘密往往代表著好奇心與理性的大戰，代表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嘆了口氣說：「沒什麼，等以後有機會吧。」

  宋薔又把電視的聲音調大，津津有味地看著裡面的男女們相愛相殺。

  林淮推了宋薔一下，說：「我要睡覺，你快回去休息。」

  宋薔的視線不動，用手推了一下林淮，說：「讓我看完這點，精彩的快要到了。你走開快走開。」

  林淮無奈地抱著一床被子，走到旁邊的房間裡。那個房間中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紙箱子，裡面放著林淮的私人物品，並且上面都被宋薔貼上了小標籤。

  林淮把被子鋪在地上，6月份的騰霧山晚上還算涼爽，他從箱子中拿出迭好的舊衣服當作枕頭，沉沉睡去。

  在夢裡他隱約看到了一個暗藍色頭髮的小女孩，卻聽不到她在對自己說些什麼。

  「姐姐？！你怎麼？！」宋薇尖銳的聲音充滿了驚訝，林淮混混沌沌中被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想按手機的鬧鐘停止按鈕，卻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已經在昨天晚上交給了宋夜行保管。

  他推開門，走到本屬於自己卻被宋薔霸占的房間中。發現宋薔正坐在床上低著頭被宋薇教育。

  「姐姐，你昨天晚上沒有回自己房間睡？就為了看電視嗎？」

  宋薔整理著自己散亂的藍色長髮，說：「小姐我錯了，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

  林淮不動聲色地拿走衣架上的衣服，企圖逃離現場，卻被宋薇銳利的眼神盯住，在面對這樣的宋薇時，他一動不敢動。

  「林淮同學，昨天你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林淮苦笑著說：「前兩天一直在被不同的事情折騰，昨天我直接去旁邊的房間睡了，並沒有做什麼事情。」

  宋薇「哼」了一聲，說：「最好沒有，否則的話……」

  林淮做出投降的姿勢，說：「真的。」

  宋薇女王最後還是放過了穿著睡衣的林淮，兩個女人似乎在他的房間內說著什麼悄悄話，而林淮只能到隔壁的雜物間內換好襯衣與褲子。

  他在洗臉時想起了什麼，脫下自己的襯衣，發現後背上的玄鳥圖騰顏色變淡了一些，但是卻仍然存在，證明著昨天發生的一切並且夢境，而是現實。

  「啊！你在幹什麼？」宋薇捂著眼睛對林淮說道。

  林淮趕快把襯衣穿好，說：「玄鳥圖騰不會從皮膚上消褪嗎？」

  「笨蛋，當然不會。」

  林淮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這樣的話，戰鬥時不相當於對人自報家門嗎？」

  宋薇沒好氣地對林淮說：「有專用的戰鬥服，放心。」

  林淮快速把臉洗好，說：「你要洗漱嗎？」

  宋薇走出盥洗室，對林淮說：「我只是想說一聲，今天要帶漓和小魚出門，這裡對於靈獸來說過於狹小。你可以隨便在這裡轉轉。」

  林淮點了點頭，說：「我可以『出去』嗎？」

  宋薇回答道：「短時間沒關係，出去時要讓姐姐跟著你。」

  隨後宋夜行送來一份還算豐盛的早餐，林淮叫住他，問道：「我可以叫你夜哥嗎？以後請多照顧。」

  宋夜行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說：「怎麼習慣那麼怎麼稱呼就好，我今年二十六歲，在十五歲時大概還在被訓練體術。能在十五歲覺醒的人，都是天才啊，你們都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

  林淮喝了一口豆漿，說：「夜哥你經歷過的生活我不太懂，不過強大的覺醒者應該同樣承擔著巨大的責任。說出來可能有點好笑，我在不久前還非常憧憬成為帥氣優雅的覺醒者，可是當自己覺醒時卻是那麼狼狽，如果不是宋薔及時到來，沒準會被人按在地上狂毆一頓。」

  宋夜行坐在林淮旁邊，遞給他一張餐巾紙，說：「這裡生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青壯年們會保護老人和小孩。我相信小姐的眼光，你一定會成長為名鎮一方的覺醒者。」

  林淮打趣道：「夜哥你應該相信我。」

  宋夜行幫林淮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說：「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小姐並非故意冷落你，是漓大人比較畏生，只能由小姐帶他出去。」

  畏生還行，昨天噴我一臉龍涎難道也是畏懼生人的表現。

  林淮在心裡默默吐槽，然後對宋夜行說：「今天上午我想看看夜哥的日常工作，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旁觀。」

  宋夜行回答道：「目前我的工作就是守在這棟別墅的一層，聽任你的差遣。」

  林淮走出房間，對宋夜行說：「夜哥你不需要聽我差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人走到一樓正門旁邊的房間內，宋夜行說：「這是執勤待命的族人所臨時居住的房間。別墅平日很少會被啟用，其他的房間基本都是空置的。」

  林淮看著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說：「夜哥，這是你的嗎？」

  宋夜行點了點頭，把電腦打開，並插上電源，說：「我們每月都會領取薪水，有出入外部世界的休假日。」

  筆記本的桌面是一個年輕女孩的照片，她正蹲在地上餵著廣場中的白鴿，拍照的人非常細心，拍照的角度、焦距和曝光量恰到好處，將女孩清秀的側臉烘托得聖潔純真。

  宋夜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是我的女友，已經戀愛三年了。」

  林淮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說：「那她來過這裡嗎？」

  宋夜行搖了搖頭，說：「她並不是覺醒者，只是一個普通姑娘。我已經正式服役了九年，明年可以選擇定居在外面的世界成為一名外勤，與她結婚。只是……哎，家裡大概不會讓我去外勤。」

  林淮嘆了一口氣，說：「很不人性化啊，你每個月只有在休息時能夠見到她，你們就像牛郎織女一樣。」

  宋夜行找出滑鼠插上線，然後交給林淮，說：「家族肯培養我們，已是很不容易。尤其在近代各種覺醒者高校崛起，擠壓著大部分世家、氏族的生存空間。對了，電腦上有一些單機遊戲，你可以玩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