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公主的城堡（二）

  第一是自己的雙腿似乎感覺更好了，竟然短短几分鐘可以下地行走。第二是他好想找個垃圾桶把中午吃的麵包全部吐出來，此時胃裡就像翻江倒海一樣難過。作為一個廚師，林淮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

  他喘著氣問宋薔：「我腿上和右臂上的到底是什麼？」

  宋薔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感覺好多了對吧。你的腿應該能走動了，但是切記不要劇烈運動。右臂暫時沒有辦法，但是可以使其保持活性狀態，便於日後的治療。」

  她打量著林淮那被綁帶簡易固定在胸前的右臂，說：「這樣太難看，我幫你弄一下。」

  然後將林淮右臂的布條解開，把他的右手插到褲兜中，說：「不錯，你穿著長褲與長袖，這樣不會被別人看到異樣。放心，這樣換個姿勢不會讓傷口惡化。」

  林淮任由宋薔擺弄，跟隨她進入面前的服裝店。

  這間服裝店開在市中心裡繁華的地段，左邊是一家銀行，而右邊則是一家書店。和兩邊商店的繁華相比，這間商店門前停放的車輛簡直少之又少，甚至有些車輛是因為旁邊沒有車位才臨時停放於此。

  林淮看著店前的招牌，好像是一家私人服裝定製商店。

  宋薔似乎對這家商店非常熟悉，她對林淮說：「小姐的私人服裝都是在這家店中定製出來的，他們的裁縫中有退役的覺醒者，可以快速把衣物趕製出來。不過今天的時間有點勉強，只能把店裡做好的衣服稍微改一下。」

  一個梳著馬尾的女店員向宋薔問好，說：「宋小姐，今天您是帶這位先生來定製服裝嗎？」

  宋薔把林淮拉到鏡子面前，說：「這位是我家姑爺，請在兩個小時內為他定做好。」

  女店員仔細看著林淮的身體，說：「好的。」

  然後內屋裡出來幾位衣著極其考究的裁縫，拿著各種工具對林淮進行測量，他們的眼神一絲不苟，讓林淮深深感受到了這家店的專業。自己似乎大部分時間裡，看到宋薇穿著的都是漓川四中發的兩套校服，自己除了在去酒店打工時，也是如此。自己現在穿著的衣服還是以前為了應聘兼職時狠心購買的，他對逛街十分不感冒，當然在陪宋薇時除外。

  宋薔把林淮帶到了商店中的休息區中，坐在藤椅上看著外面的街道。

  林淮無聊地數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流，說：「宋薔，你說我所傳承的血脈是『玄鳥』，那麼你們的家族，又是傳承了什麼血脈？還有，穿西裝的話沒有關係嗎？」

  宋薔用手托腮，說：「家族啊，你去了就知道。有點神秘感不好嗎？但從那兩個無禮傢伙的反應中，你大概看出了一點東西吧。」

  林淮轉過頭看著商店內琳琅滿目的服裝與配飾，說：「一個月之前我還是普通人，每天想著怎麼混過考試，怎麼憑兼職多賺點錢，怎麼向宋薇班長多說幾句好話，晚點交上作業而欺騙老師，我是個沒有想過未來生活的普通人。如果沒有覺醒的話，我大概會選擇終老在這個城市裡，即便去騰霧山旅行，也不會再遇到宋薇和你。幸運的是這個世界為我打開了另一道大門。」

  「可是你覺醒了，不是嗎？覺醒測試雖然是強制進行的，但是並非強制讓每個人都成為覺醒者，有些覺醒潛力測試結果是『上乙』的學生，他們在選擇了不覺醒後，得不到修煉的資源與功法，他們終其一生，也只是強大一些的普通人。你的測試結果已經無法得知，但是你在激活玄鳥圖騰的時候，就已經從『覺醒者候補』變成了『正式覺醒者』。」

  林淮點了點頭，「是啊，已經無法回頭了，我已經能夠使用靈力了。之前使用的靈力，感覺是一塊玉佩借給我的靈力，並不是自己的靈力。」

  宋薔推了推眼鏡，說：「林淮同學，要糾正你幾點錯誤。靈力就是靈力，天地中的靈力是沒有屬性，也沒有歸屬的。我們覺醒者，所修煉的是『精神』與『身軀』，也就是你的『大腦』與『心臟』。」

  「但是普通人為何與覺醒者不同呢？為什麼巫之覺醒者的體魄更加強大？」

  林淮想了想，說：「蘇北生老師只說過天夢喚神術，卻並未說過精神力變強大的根本原理。我猜天地中一定有一種可以供人吸收的能量，這種能量可以進入到身體中，強化大腦與體魄。覺醒者雖然不能將靈力引入身體，與身體融為一體，但是這種能量可以，它會改變我們，會增強我們。」

  宋薔笑著回答：「正確。先秦的鍊氣士們，將這種能量命名為『炁』，準確來說這是一種介於力場與實體之間的能量，現代人將它稱為『元能』或『源能』。元能是導線，是蓄電池，甚至是發動機中的潤滑油，正因元能的存在，覺醒者才是覺醒者。」

  「蘇北生主要為你才留在漓川，他是接受了天麟的委任，臨時成為教員，這個高校對於特招生十分看重。但蘇北生大概還沒對你單獨輔導，講授的都是比較淺顯的知識。」

  「姑爺你要不嫌棄我多說幾句的話，就用這個打發一下等待的時間。」

  林淮深知機會難得，說：「不會的，你說吧。」

  「在覺醒者的世界中，最重要的就是知識。看過龍傲天小說嗎姑爺？知識就是裡面提到過的『底蘊』。姑爺，請你不要輕視那些傳承久遠的家族，因為你不知道他們的先祖中，有人會收集到怎樣的功法與術式。」

  「覺醒者沒有明確界限，大部分人會使用法術、體術甚至現代科學與靈力結合的武器。但元能是根基，自古以來，覺醒者先驅們一直改造著吸收元能的手段。通過觀想、通過食物、通過祈禱、通過改造身體，元能的強與弱直接決定了所謂精神力的強與弱，元能強化大腦、強化心臟、強化體魄，甚至強化那虛無縹緲的靈魂。」

  「皇之覺醒者與巫之覺醒者，本質上是一樣的。天夢喚神術，是一種通過吸收元力，進而增強精神力的術，對於體力也有一定效果。姑爺你是皇之覺醒者，那麼對皇系覺醒者來說，大腦或者說精神力，需要優先把元力當作精神力的養料。皇之覺醒者也可以修習體術，甚至使用對精神力與體術要求極高的武技。」

  「姑爺你之前能使用出如此強大的火焰，便是因為你說的玉佩中，含有元力。這種元力可能是你的先輩封印在玉佩中，只能由玄鳥血脈繼承者所用，它是一種特殊的、被加工過的元力。有不少秘法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是強大的覺醒者恐懼後代因弱小而滅亡，所留下的一種手段。」

  林淮若有所思，說：「那我只能使用火焰靈力嗎？」

  宋薔看了一眼商店中的掛鍾，說：「並非如此。覺醒者的繼承方式有兩種，而且具有一定隨機性。」

  林淮搶答道：「我知道的，通過血統繼承，或者共鳴效應繼承。」

  宋薔繼續說：「就拿你的老師蘇北生來說吧，他通過血脈繼承了句芒之力，能很好地感知風之靈力。而後他通過奇遇，與『庚丑之水』發生共鳴效應，能夠操縱水之靈力。覺醒者能夠使用的靈力，是受限於血統，又可不限於血統的，但是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同。就像姑爺你，擅長做飯，但是卻可能不擅長考試，若你肯花費數倍的時間與精力去考試，那麼大概也能夠及格。覺醒者同理，大家都會使用自己擅長的事。」

  「講課歸講課，不要捅我痛處好嗎？」林淮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宋薔用手捂著小嘴，說：「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說，大部分覺醒者，可以感受到所有屬性的靈力，並且操控它，但是限於血統與共鳴效應，只操控擅長的那種。」

  「不過也有例外，有些人可以感受靈力，但只能操控限定之內的靈力。比如我只能操控『空間』，其中有一些原因，暫且不提。」

  林淮突然間又想起了蘇北生當初拿給自己看的視頻，那時自己從儀器中出來後，就可以操控火焰。他問道：「那沒有元力可以操控靈力嗎？」